薛白不想青曼回如此回應,瞧她樣子雖是帶笑,卻分明又不是作假或者打趣,隱約透著一股認真,不免心中生了幾分好奇。
說來自己奔著這劍云十杰的名頭或者說位子去,無非就是因為這一次漫長的生存試煉給出的任務,可是青曼弱也是奔著這名頭來的……那又是為了什么?
而且事前擺明了還要營造出一副正身已死的模樣,特意隱姓埋名而來……難不成這劍云十杰……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辛機巧不成?
薛白下意識就把眉頭皺了,腦子飛速轉動。只可惜單憑眼下這點東西,他若是能窺出什么隱秘來,那也真的稱神了……
任他是思來想去,終歸還是不得其解。
青曼見薛白分明是在思考自己此行目的的模樣,卻也不著惱,反是開口勸道:“三哥此時也無需費心思量了,其實此事再得往后些日子,怕是終歸要告訴你的!
薛白頓時回神,倒也回過幾分味兒來。如果青曼此行的目標真跟這劍云十杰的位子有關系的話,那自己將來完成試煉任務拿下了劍云十杰的名頭,想來自然而然也會知曉的。
如此一來倒也沒必要浪費心思憑空猜測,還是盡可能的努力提高實力才好。畢竟眼下總重要的可不是青曼此行的目的,而是自己身上背負的那個試煉任務!
劍云十杰啊……怕是不好爭搶來著……
薛白一時清醒過來,不由也把心思放下。兩人再得隨便閑談幾句,青曼便也先行回了房去。
這一上午時間也就再無他時,待到用過午飯,三人無聊又自尋做一處閑侃,卻是又有宗門里人來尋。
不過這一次卻不是什么要事了,而是三人已經通過考核,宗門那邊執(zhí)事堂自又派了隨便弟子過來,領三人登記入冊。
另外三人既然已是正經的記名弟子身份,眼下卻也不合適在住在這迎客別院里,領了應用之物后,便是由那接引弟子帶著,辦完了入冊之后,移往主峰偏側的青苗院去了。
這一路上薛白又是與那領路弟子套了近乎,還是尋常用了利誘手段,倒是又問了不少的訊息出來。
這凡是拜山而來尚未考核的弟子,自然是要先行待在迎客別院等候的。等得通過考核入了宗門,便是要領身份腰牌以及各式衣被雜物,搬往青苗院去住。
屆時衣食住學全都在青苗院中,直到是回頭突破到了伐筋境界,去尋了執(zhí)事堂通過外門考核提拔為外門弟子之后,便可搬離青苗院。
到時候會有各峰的副教首來挑人,若是被主動選中,便可選擇去與不去。若是無人看上,則可自評運氣選上一峰。自然也會從青苗院中搬出來,移往各峰外門弟子所在的風華館所住。
再得往上晉升,據說就會搬往內門弟子所在的英杰樓。不管屆時以內門弟子的身份,去與不去都有商榷余地,自然有各憑喜好的資本,而宗門也不會強求。
而且這住宿之處再聽那領路弟子細說下來,分明也有區(qū)別。青苗院聽著雅氣,實際上所住地方便如大通鋪一般,許多弟子各自擠在一間;到了風華館中卻是好了許多,每人都有獨自住處;而英杰樓更不消說,據說都是各居一樓;至于那些精英弟子所在居所,已是各有獨自院落,更是怯意。
而十杰之流……連這領路小廝也不清楚,只聽說是在宗門幾處后峰那里居住,往日甚少露面。
薛白聽得直是咂舌,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劍云宗山門里就是弟子住的地方也有這等的講究。
倒是青曼不甚在意,估計是不太關心這等事情,沒見的幾分驚奇神色。
不過兩人都沒留意到林云櫻,這姑娘聽那領路弟子一番說來,目光里分明生了幾分亮色,卻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得薛白咂舌回神過來,幾人已是到了偏峰這邊。
遙遙望去,就見眼前如劍削平的獨處空地之上坐落了三處院子。左右兩邊的內里房舍櫛比,正中間的則樓閣林立,頗有幾分氣勢。
再往前行,下到連通此處的青石階道前,便可瞧的眼前那白石牌坊上正中匾額寫了“青苗院”三個大字。同樣也是蒼勁虬結,自生威勢,細細瞧來,分明與執(zhí)事堂前牌匾皆出自一人之筆。
薛白又是多看兩眼,便隨著那領路弟子向里去了。
到得青苗院前,領路弟子先行喚了個女弟子過來,畢竟身份不便,便是讓這女弟子去女院中請了執(zhí)事前來,接了青曼和林云櫻過去安排住下。他則帶了薛白去了男院,尋了里面執(zhí)事安排住處。
那執(zhí)事也得痛快,一番應承之后,就帶著薛白去了住處。
這邊推門進去,先是一股子男人味涌了出來,薛白不由都皺了眉頭。那執(zhí)事故意也是許久未曾來過,分明同樣被嗆個正著,捂著鼻子扇風幾下,口中還罵咧了一句“這幫小兔崽子”。
薛白想著自己以后就要住在這種地方,也是有些無語的很。不過莫名想到了上學時代的住宿經歷,倒也是忍了。
那執(zhí)事緩了片刻,便是招呼著薛白入了內,目光掃量一圈兒,指了邊角一處沖薛白道:“那地方就是你以后的床位了,念你新來,今日準你休息一天,明日里便與其他弟子一并習武學藝!
薛白自是應允一聲,那執(zhí)事又道:“另外還有幾樣規(guī)矩要與你細說!
薛白不免正色,立耳聽著,那執(zhí)事便是一一道來。說起來其實也就是大差不差的那幾樣,無非就是不能作奸犯科,不能欺辱同輩,不能擅闖女院等等。
倒是因為畢竟是宗門之地,不比現(xiàn)世學校,這里倒是不忌切磋動武,只不過不能在住處和青苗學館中動手,自可去校場那邊比劃。
薛白全都一一應下,那執(zhí)事也失了跟他多說的興趣,散漫吩咐一句讓他好生待著,便是轉身走了。
薛白也得無事,加上這里倒也不禁走動,便是放了包袱,出院閑晃起來。
說起來這青苗院雖然以“院”稱,但設施還是完善不少的,便是連類似后世圖書館的書齋也有。薛白閑的無聊,便是憑了腰牌入了書齋,自尋了基本講解門中軼事和類似于青云域歷史的書籍來看。
這一番看的也是入迷,直到天色漸暗,外面生了嘈雜說話動靜,卻是那幫弟子們歇了今日課業(yè)的時候。
薛白回神過來,也覺得幾分饑腸轆轆,便是放回書本,兀自往外行去。好歹他下午時分已經摸清了食肆的位置,此間又有不少弟子都是邁步而去,當下也一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