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遠走的是悄無聲息,入得閣院里的薛娘等人自是沒有在意,只不過剛剛那功夫一路趕上來的薛白卻瞧的清楚。
薛白神色陰翳的目送何安遠離去之后,那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幾分,又自藏在人群之中,去看那給青曼仙子趕馬的車夫。
他剛剛也算是機緣巧合的瞧出了這車夫是個高手,只是心中還是不大確定,自是還要留心注意一下。畢竟這人很可能就是個定時炸彈,還是高爆高殺傷的那種……
就在薛白轉(zhuǎn)了視線準備留意的功夫,自有遵照薛娘交代的幾個小廝從閣里迎了出來,紛紛客氣的討著笑接過了那幾個護衛(wèi)和這車夫手里的活計。又有幾個迎客丫鬟迎了出來,笑吟吟的引著幾人往閣里去。
薛白剛看了兩眼,瞧見幾人就要入閣,正準備罷休,卻見那車夫忽的扭頭,往這邊掃視而來!
那懶散目光里,更是平白多了幾分明銳犀利!
薛白瞬間一驚,已來不及回頭,怕是更容易被懷疑,只得把目光強往閣院里轉(zhuǎn),裝了副翹首一窺的樣子。
幾乎瞬間,他便感覺到身上皮膚生出一股寒意,分明是被那車夫的目光給掃了過去。所幸這感覺一閃而過,便又消失,顯然是沒被在意到。
那車夫掃了一圈兒,未見得有什么人窺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只是倏忽又軟化回了懶散模樣,懶笑一下,回頭邁步進了閣院。
薛白余光里瞧的他人消失在院落之后,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緊繃的身子也徹底放松下來,竟是有些許虛脫感覺。
若是剛剛心里還有丁點懷疑這人是不是高手,那這一下,薛白已是確信無疑了。
只是有了這么一位在閣里……怕到時候動手……就要平添幾分風險了……
薛白只把眉頭皺成一團,又自生出幾分愁苦來。
這一遭的報仇說來也是真?zhèn)不順,好不容易盼到了時機,卻又多了幾分變故。
可惜眼下已經(jīng)到了這等境地,就是想后悔,也容不得后悔了。只求到時候老天賞臉,別出什么意外才是……
薛白自是暗嘆一聲,也不在外面逗留,輾轉(zhuǎn)擠開人群,往棲月閣后院走去。
如今萬事俱備只等動手,也沒在外面徘徊的必要。有得這空閑時間,也得拿來修煉打磨才好。
他從后面悄然摸回了棲月閣里,那青曼仙子一行人也不知道去了何處,瞧不到閣院里有什么動靜。
薛白也不在意,謹慎摸回了包下的雅間,也沒人打擾,便自弄了異獸血肉出來,進補修煉。
一下午的時間倒也清凈,薛白專心修煉,也不覺時間快慢,一直到霽月忙完回來,輕聲喚他,這才清醒。
一睜眼,霽月笑顏如畫,薛白頗有些意動,伸手將她圈在了懷里。
霽月輕呼一聲,頓時跌坐入懷,紅了幾分臉頰,羞喊了一句官人。
薛白與她關(guān)心兩句,又自曖昧一番,這才談及了正事。想到中午時分在城門口見到的何安遠身邊的那兩個護衛(wèi),忙開口問道:“浣玉你在這棲月閣里,可有熟識的護衛(wèi)?”
霽月粗略聽來一陣皺眉,稍一思索搖了搖頭道:“妾身還真不熟悉這閣里護衛(wèi)。”
薛白復(fù)又問道:“那你在閣里相熟的那些姐妹姑娘,可有與護衛(wèi)相熟的?”
霽月思索一片,秀眉微動道:“若是這般的話……妾身認識的人里,倒是有個關(guān)系不算親近的……她遠房親戚便司職這閣中護衛(wèi)——只是不知道官人問這個要做什么?可是又有什么計劃安排?”
薛白自然不會瞞著霽月,解釋道:“我今日里在城門守著青曼仙子到來,倒是瞧見了何安遠身邊那兩個護衛(wèi),卻不知道這兩人是什么實力境界。若是能提前知曉,也好有個準備,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所以便想著回來找你問問,在這閣里可有熟識的護衛(wèi)。畢竟那何安遠常到此地,想來閣里護衛(wèi)與這二人多少也有接觸,說不定有知曉的或是有眼力的,也好弄個分明!
霽月頓時恍然,忙道:“官人所言有理,即是如此,那妾身這便去找那姐妹打聽一下!
如今時日還早,也不是什么休憩和來客時間,薛白也沒阻攔,便自點了點頭。
霽月忙從薛白懷里起來,告罪一聲,便匆匆出了門去。
薛白也不著急,自是在房間里等著。畢竟這種事情說來容易,想要打聽出來也是一番轉(zhuǎn)折,怕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想來霽月此去,大概就是知會托付一聲,也用不了多大功夫。
至于想要有確切的回信,快也得晚間或者明天了。
只是薛白這般等了幾盞茶的功夫,也不見得霽月回來,難免有些坐立不安,生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再等片刻,薛白終是有點放心不下,便想出去尋霽月,沒想到剛出了房間,正迎了霽月回來。
霽月瞧見薛白,不由問道:“官人不在屋中休息,怎得又出來了?”
薛白頓時放了擔心,笑道:“我正擔心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所以想著出來尋一番的!
“倒是妾身不好,平白讓官人憂心了!膘V月臉上生了幾分柔意,忙挽了薛白回房。
入得房內(nèi),又與薛白卿卿我我?guī)拙,霽月這才笑顏如花轉(zhuǎn)了話題道:“倒是忘了知會官人,官人想打聽的事情妾身已經(jīng)問出來了!
薛白頓時眉頭一挑,奇道:“這么會兒功夫已經(jīng)問出來了?”
霽月點了點頭道:“官人即是想知曉,妾身哪兒敢怠慢,正好那相識的那位的遠房親戚也在當值,便托她前去問了一番!
“如何?”
“聽他所說,那何安遠身邊的兩個護衛(wèi),一個喚作嚴光一個名為韓岳,都是什么煉皮大成的實力。”霽月把探知到的并與薛白一說,又憂心的看向薛白道,“這等實力……官人可有把握?”
畢竟是事關(guān)薛白生死,霽月不能不憂心。
煉皮大成嗎?
薛白稍一凝眉,暗中比量,少刻回道:“兩人若都是煉皮大成的實力……那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他現(xiàn)在雖只是煉皮后期境界,但一身力氣已不輸伐筋初期。雖說實力絕不是力氣那么簡單,但這東西也占了不小比重。更何況他現(xiàn)在體內(nèi)血氣還都詭變成了森寒狀態(tài),長久修煉中觀摩下來,總覺得要比尋常血氣強悍一分。
再加上這兩個護衛(wèi)又都不是伐筋初期,便是聯(lián)手,也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合二為一,最多與伐筋初期持平就是了。這么算下來,以一敵二對付這兩人應(yīng)該不是問題!
若是用了丹藥和其他手段,哪怕在兩人保護下,應(yīng)該也能取了何安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