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話一出,周圍的幸存者們開始略微躁動起來,有人交頭接耳,有人驚疑不定,有人表情不善,更有人怒視著薛白幾人。
只不過礙于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這些人都沒有大吵大鬧弄出什么群情激憤的場面來。
薛白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看到眾人這般模樣,心里倒是放松了些。
只要這幫無辜的幸存者不被言語挑動鬧得暴動,那他就無懼躲在暗處的小人說什么!
而且暗中這家伙真的以為憑幾句話就能搞得這幫幸存者起眾怒?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薛白心中冷笑,也不答話也不嗆聲,只是聽著這幫人小聲議論。
畢竟他要是想止住這群人的討論,難免要出聲呵斥,萬一驚動了外面喪尸,那就不妙了。
幾十號幸存者交頭接耳的嘀咕了好一陣兒,漸漸平息下來。一幫人的目光開始重新投到薛白身上,不過那表情就沒有之前那么平和了。
“怎么了,是不是被我們說的心虛了,所以沒話說了?!”剛剛那個在二樓開過口的那個眼鏡男再次出聲。
他雙眼瞇著,臉上帶著譏諷之色。
這家伙一開口,幸存者里立刻有不少人帶上了陰郁表情,審視的看著薛白。
在他們看來,薛白很可能就是剛剛自己人所說的那起j殺案的兇手。
雖然這些人都已經(jīng)適應了活在末世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是不代表他們愿意讓人破壞眼下這種安靜和有序的小環(huán)境。
薛白根本沒理會眼鏡男,更對周圍這些幸存者視若無睹,他在意的是國字臉的態(tài)度。
相比起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那兩個莫名的聲音和此刻的眼鏡男,國字臉看起來才是這幫人的主心骨。
只要這個家伙不表現(xiàn)出惡意來,薛白就不擔心事態(tài)會往控制不住的方面發(fā)展。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哪怕這個國字臉也徹底翻臉,他也沒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拿同歸于盡來威脅這幫人了。
偏安在超市這么個小犄角地方的這幫人,說不怕死他們自己估計都不信。
反正他想要的不過是得到一些關于災難的訊息,而不是在這里跟這幫幸存者一直茍延殘喘的耗下去。
好在國字臉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根本沒有接任何話茬,而是平靜的看著薛白追問道:“剛剛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完,說說你們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超市的吧!
相比起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國字臉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其實在他此刻看來,薛白一行人不像是兇手。如果真的是兇手的話,殺了人何必再傻乎乎的冒出來?直接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溜走不就得了——反正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
薛白暗中松了分心神,國字臉既然這么問,說明他并不懷疑自己一行人會是兇手,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的多了。
薛白當即回道:“我們是從外面爬到二樓然后跳窗進來的,外面的墻體雖然擋得了喪尸,但是您應該清楚那是擋不住幸存者的!
國字臉微微皺眉,倏忽又平靜下來。
外面的外墻雖然夠高,不過有人協(xié)作的話,確實不難爬上去。倒是那幾扇用來通風的窗戶勉強算是漏洞,讓人能無聲無息的摸出來。
薛白見國字臉沉思,順勢解釋道:“我們是昨天晚上來到這里的,不過考慮到大晚上的出現(xiàn)會鬧出不必要的動靜跟麻煩,所以在儲物間休息了一晚。等到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你們發(fā)現(xiàn)尸體的動靜,然后就好奇的摸過去看看,在之后就被發(fā)現(xiàn)了。”
薛白說著裝出無辜的樣子。
有些幸存者聽著他的訴說看著他無辜的樣子,心思有點動搖。
“你自己都說了你們昨天晚上就出現(xiàn)了,我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們昨晚見機起意把我們的同伴給j殺了!大家別忘了,上次那伙人也是把咱們的同伴給j殺了的!
剛剛那個聲音又一次偷摸的響了起來。
薛白聽到后面那句話,突然皺了下眉頭。
看來當初那兩個女人還是沒說實話啊……原來這幫人不止是強j,而是j殺……果然該死……
那些剛剛有點動搖的幸存者們聽到這話也再次皺眉,一時之間也沒法分辨誰真誰假了。
國字臉也不說話,只是看著薛白。他心里雖然不太相信薛白是殺手,但是“是不是兇手”這種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而且他很想看看薛白是如何給自己辯白的。
薛白不緊不慢的朝聲音發(fā)出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了起來,抬手一指安瀾和身邊的應無雙跟葉筱:“你覺得我是有病還是抽風,如果真有邪念的話,至于冒險對外人下手?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傻缺,拿自己的命不當命?”
這話一出,不少幸存者紛紛掃了三女一眼,暗中尋味——在他們看來,薛白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然而這個時候,剛剛那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這可說不準吧,你忘了你手里那把手槍的原主人了?那幫人也帶著其他女人,可不照樣對我們的同伴下手了?!誰知道你跟這三個女人是不是一丘之貉?要知道這年頭有特殊癖好的可不只是男人,還有女人那。”
這沙啞聲音的主人顯然足夠的陰險,每一次都戳在薛白的“七寸”上。
本來就容易從眾的其他幸存者們頓時繚亂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相信哪一方。
薛白卻瞇起了眼,下意識的看向了沙啞聲音那個方向。
之前他還覺得這道沙啞聲音的主人不過是敵意太重,但現(xiàn)在他反倒覺得昨晚那女人之死恐怕跟這人脫不了干系!
這家伙這么“窮追猛打”的,顯然是想徹底把罪名栽在自己身上!
既然你想坑我的話,那就看看到底誰坑誰吧!
薛白雙眼一瞇,突然笑了起來。
“這位朋友說的倒是很在理,連我都有點信了。但是我搞不懂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下!
那聲音沉默了一陣,突然開了口:“你說。”
“你憑什么認為我手里的槍是我從你說的那人手里得到的?”
“因為我之前見過!”
“這就不對了吧,按理說其他人都見過,為什么其他人不敢這么篤定?”
薛白冷笑著反問了一句。
那聲音頓時卡殼,一時間沒有開口的跡象。
“我是很好奇啊,你是跟之前那個人有多熟悉,才會這么篤定的說這把槍就是他的槍?要知道這把槍應該很常見的吧?警局里的警察配備的都是這種槍,甚至你們同伴里有人拿的也是這種槍。”
“而且其實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啊,因為我從坑害我的那個姓李的口中得知他是在超市里對人不軌所以被趕出去的。但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面對一幫陌生人,一般人都有防范心理的,不會隨隨便便跟陌生人離開的。為什么被害的那人會被姓李的一伙帶走?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話一出,不止國字臉,連對面一群幸存者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薛白可沒因為這幫人的反應有所遲疑,而是繼續(xù)連珠炮:“如果那個受害者是被強行帶走的話,那多少應該能鬧出點動靜的吧?如果鬧出動靜的話,總該有人聽到的吧?甚至第一時間就能發(fā)現(xiàn)異常的吧?”
“哪怕她是被人打暈的,被幾個人強行掠走的,總該有點動靜吧,總該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吧?可是為什么當時就沒人發(fā)現(xiàn)那?”
大部分幸存者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變得不對了。
薛白心中冷笑更盛,語速更快,完全不打算給人插嘴的機會:“除非有熟悉的人在她不防備的情況下把她給引誘過去,也就是說在你們當中,有人提前跟那幫人串通好了!這樣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而且很顯然你們當中的那些內(nèi)奸一直都覬覦著你們這群人里某些女性的姿色,所以昨晚才有新的j殺事件發(fā)生!”
眾人臉色徹底變了,人人自危。
“這些人明顯就藏在你們當中,而且其實此刻已經(jīng)暴露了!”
“仔細想一想,如果是無辜的人有必要窮追不舍的非要把罪名栽贓到我們身上嗎?只有那些真正的兇手,才會不遺余力的把罪名往我們身上扯!”
“我說的對不對?剛剛暗處出口傷人的那兩位!你們也該出來了吧!”
薛白話聲一落,這幫幸存者們一陣躁動。
緊接著左右兩邊忽然人頭聳動,顯然是有什么摩擦。
不多時,兩個男人就被人群給推到了前面。
其中一個正是捅傷和調(diào)戲安瀾的那個叫張謙的家伙,另外一個則是個薛白沒見過的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禿頂男人。
“畢書光,居然是你!”
剛剛跟薛白對剛過的紅衣男一見這個禿頂?shù)募一,頓時惱怒的沖了上去,直接砸了他一拳!
“冷靜!冷靜!”
“莊達,別沖動!”
旁人見狀,趕緊出手攔住了他,拼命勸慰。
“畢書光,你個王八蛋!你說!是不是你把杜筱騙去的!是不是你!”
紅衣男有點癲狂,聲音都提了起來。
眾人不由一驚!
旁邊那拿來福的光頭大漢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捂住了紅衣男的嘴巴,生怕他再鬧出點動靜。
眾人霎時一靜,都變做木偶一般,細耳聽著外面動靜。
外面此時想起了一兩聲咆哮,頓時讓眾人臉色一變。只是眾人僵了一會兒,也沒見有喪尸黑影圍上來。
薛白小心的縱身一跳向外看了一眼,還好,外面的喪尸雖然有幾只駐足不前左右巡視,但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動靜是來自超市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