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豪華高干病房里面,劉洋躺在床上,手上正在吊著水,看見章惠黑著臉回來,禁不住張開嘴無聲的笑了笑,但隨即,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吃牙咧嘴的苦澀。
站在邊上伺候著的小護(hù)士李晴嚇了一跳,趕緊小聲的說道:“劉書記,您現(xiàn)在傷口才縫上,可不能這么笑,小心掙裂了傷口……”
“你先出去吧,這里有我在就行了。”這個時候,章惠黑著臉對李晴說了一句。
雖然和這位姐姐也不是很熟悉,但李晴在被抽調(diào)到干部病房的時候,可是聽院長說過的,這位姐姐叫章惠,是從省城來的大人物,自己在這里照顧劉書記,但也一定不能讓她不高興。
所以,李晴在聽了章惠的話之后,就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外面走去。
看見劉洋還在強(qiáng)忍著疼苦笑,章惠的心情頓時就好了很多。這個小男人雖然很讓人討厭,可是……可是他當(dāng)時表現(xiàn)的確實(shí)很勇猛,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他很男人的沒有一點(diǎn)兒退縮,還把自己給撞倒了一邊去。
他……他這是在意我么?還是說,他冒著生命的危險(xiǎn)把自己推開,只是因?yàn)樽约菏撬掀诺挠H表姐的緣故?
在那個時候,人家可是搶在前面替你擋子彈的,難道說人家的心意你還不明白么?
“你這人……你笑什么笑?那些人跟蒼蠅似得,拍馬屁也不看看時候,難道我不該沖他們發(fā)脾氣么?”看著劉洋,章惠氣也氣不起來了,只是抱怨的說了一聲。
“嗯,誰說不該了?要是我好好的,都恨不得打他們屁股呢。不過,你剛才的樣子很威風(fēng),在他們面前,你可是比我這個市委副書.記厲害多了……”劉洋有氣無力,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清晰。
“噗哧!”章惠被劉洋一句話給氣地笑了起來,房間里凝重地氣氛頓時就緩和了不少:“你這人啊,讓人怎么說你好呢,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貧!”
說這個話的時候,章惠的臉上充滿了柔情。說著,她更是笑著坐在劉洋身邊,拿起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別說話了,看你疼的這一腦門子得汗……”
面對著章惠的溫柔,劉洋心里猛然一陣不安。
一開始兩個人相見的時候,劉洋和章惠可以說是互相都看著對方不順眼。但是,看長了之后吧,劉洋再看章惠,不順眼的感覺倒是沒有了,但要說有多喜歡,那還真的是說不上。
但是,自從假扮她男朋友開始,劉洋也能夠感覺到章惠看自己的時候那眼神開始有點(diǎn)不一樣。雖然說他在自己的面前說話還是那么的尖酸刻薄,一張嘴就能把自己堵個半死,但那種女人對男人內(nèi)在的不一樣的感覺,劉洋又不是傻子,他自然也看得出來。
尤其是這一次,在自己面臨著危險(xiǎn)的時候,章惠能夠毫不猶豫的站到自己的面前,去替自己擋子彈,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出來的。
不要說她是趙靜靜的表姐,就算她是趙靜靜的親姐姐,如果不是他對自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深入骨髓的愛意,在那種緊張的時刻,她也不會毫不猶豫就做得出來的。
人在下意識當(dāng)中的行為最真實(shí),這一切都說明了章惠對自己的不一般。
但是,她可是自己老婆的親表姐,自己和她,注定是不可能發(fā)生什么關(guān)系的。她這個樣子,實(shí)在是讓自己很為難……不是難在接受不接受她的這種感情,不接受那是一定的。關(guān)鍵是,不接受的話,自己應(yīng)該怎么拒絕?
這可是一個技術(shù)性的難題。
既要拒絕她,又不能讓她覺得難堪,還不能影響到自己和她之間的親戚關(guān)系。這個,可就需要技巧了。
思來想起,劉洋都沒有把握可以做到面面俱到。
現(xiàn)在,看到章惠很是溫柔的拿著毛巾給自己搽臉,劉洋不由得轉(zhuǎn)了轉(zhuǎn)頭,雙目直視著她說道:“姐,辛苦你了。通過這一次的事情,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對我這個弟弟還真的是不錯。要不然,我認(rèn)你當(dāng)我親姐姐吧?反正,我這個人也沒有姐姐……”
“劉洋,你什么意思?”章惠說著,把毛巾啪的往桌子上一扔,鳳目圓睜,瞪視著劉洋問道。
劉洋臉上的笑容更苦了:“我……我哪有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覺得你這人還不錯,想認(rèn)你當(dāng)個姐姐么……”
章惠冷哼了一聲,看著他說道:“說什么呢?我不信你不明白我這一次過來是什么意思?真以為濱海市這點(diǎn)小生意,就需要我這個老總親自跑一趟?不要把我當(dāng)傻子,也不要侮辱你自己的智商好不好?”
其實(shí)呢,劉洋現(xiàn)在傷成了這個樣子,章惠心里還是很內(nèi)疚的,她覺得,要不是她跑來了濱海,不把劉洋叫出來吃飯的話,劉洋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
盡管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劉洋,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可兩個人卻從來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溝通過。章惠覺得自己想什么劉洋知道,而劉洋是怎么想的,自己也心里明白。就是因?yàn)橹虚g隔著一個趙靜靜,這種感情,兩個人誰都不能說出來就是了。
這個家伙并不只是有表妹一個女人,這一點(diǎn)不光是自己知道,就連趙靜靜也是知道的。她能夠容忍其他的女人,為什么就能夠容忍自己?就這么迷糊下去也不錯,終究是有一天會水到渠成的……
在再加上,現(xiàn)在劉洋受了槍傷,呼吸都困難,就更不要說說話了。剛才她就是因?yàn)樗谓鹄さ热艘恢闭驹诓》坷锩鎳u寒問暖才生的氣,直接就下了逐客令,把那些人全都給趕了出去。
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打算和劉洋交流這個事情。誰知道,自己這邊不提,劉洋那邊到時忍不住了。只不過,這家伙也不知道是被那一槍震壞了腦子,還是怎么回事兒,居然想認(rèn)自己當(dāng)什么“親姐姐”?
這親姐姐還有認(rèn)的?要認(rèn)姐姐的話那也只能是干的,怎么能認(rèn)親的呢?
劉洋的這個意思,不過就是在委婉的拒絕自己就是了,你說的在隱晦,誰還聽不出來是怎么的?
我就不知道了,你憑什么這么對我。侩y道說我長得丑,讓你覺得丟人,還是因?yàn)橼w靜靜的原因,你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好意思?
那可是我親表妹,我都不在意,你這么在意干什么?就憑我這長相,這家世,愿意給你當(dāng)情人你還不愿意了?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劉洋,你要是不給我說出一個子丑寅卯來,這個事情咱們沒完。
“你什么意思你?!”章惠說著,憤恨的眼神掃了一眼劉洋,看那樣子,要不是劉洋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她都恨不得拉起他來很揣上幾腳。
在章惠這種狀態(tài)之下,劉洋哪里還敢說什么,有氣無力的說道:“哎喲,我的傷口越來越疼了,不行了,我的睡一覺……”
說著話,劉洋不由地疼的抽了抽嘴角。章惠一看就心疼的眉頭直皺,哼了一聲道:“好了好了,這個事情等你好了我在和你算賬,現(xiàn)在咱們不說了好不好?你睡一覺吧,我在這里守著!
劉洋心說我不讓你在這里守著你也不愿意?碰上你這么一個請強(qiáng)勢的大姨子,我有什么辦法?
這個時候,醫(yī)院的胡院長領(lǐng)著一個身穿軍裝的將軍進(jìn)來了。
看胡天水那笑瞇瞇的樣子,就跟見到了金元寶似得:“趙將軍,劉書記就在這個房間里……”
只可惜,他的殷勤還沒有獻(xiàn)完呢,趙國棟伸手一把啦,就把他撥倒了一邊兒去。三兩步之間,趙國棟就走到了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劉洋,趙國棟憤恨的吼了一嗓子:“劉洋,你給我說打傷你的那個小子在什么地方,我去把他斃了……”
聽著她這個大嗓門,劉洋都不有的渾身一哆嗦,心說你要真想把叢萬青給斃了,你不能找趙公森要人去?我就不行他還敢不把人交給你?別是關(guān)心也沒有這個樣子的吧?這很讓人郁悶的……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那邊章惠就沖著趙國棟一瞪眼,厲聲道:“大表哥,你吵吵什么?不知道這個時候劉洋需要休息?走,有什么事情,咱們出去說去……”
趙國棟看了章惠一眼,頓時嗓門更加提了起來:“你個丫頭片子,你怎么在這里呢?我說你們這是個什么狀況?劉洋你起來,你給我說清楚……”
本來劉洋為了糊弄章惠,在他進(jìn)來的時候就開始閉上眼睛裝睡覺呢,一聽他這么問,那就更不敢睜眼了。
“你干什么你?這是病房,你知不知道啊你?”章惠可不怕他,見他不聽自己的話,馬上就沖過去推了他兩把:“出去,你給我出去……”
趙國棟瞪著眼連聲道:“你你……章惠,你好大的膽子,你敢推我?”
章惠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在這里咱們都要聽醫(yī)生的,你問問胡院長,是不是現(xiàn)在留言需要休息?”
胡院長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見面居然吵了起來,心里很不的自己一共沒來過。低了頭訕訕的根本就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好。
這兩個人自己誰都得罪不起,這個話你們可讓我怎么說呢?現(xiàn)在你知道聽醫(yī)生得了,好像從你進(jìn)了醫(yī)院之后,一直都是醫(yī)生在聽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