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國棟坐在沙發(fā)上擰著脖子裝逼的那個樣子,劉洋終于忍不住開口:“大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國棟卻往前努了努嘴:“你問她……”
孫青云的眼神從劉洋身上閃過,然后就定格在趙國棟的身上:“趙將軍,您是說……您是來查那個案子的?”
趙國棟吐了一口氣說道:“不然……你以為呢?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事情值得我親自跑一趟?”
房間里面冷氣開的太足了,劉洋覺得自己身上猛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哥們實在是太能裝了,你不顯擺你將軍的身份會死啊?
可是,這個話他也不過只敢在心里面想想,卻不敢振蕩著趙國棟的面說出來。扭頭,卻看到孫青云臉色緋紅,冒出了一層的汗珠。
孫青云好像很激動的樣子,但她張了張嘴,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慮:“謝謝……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就算……也值了。只不過,您來,也只能查軍方的問題吧?這個案子,可是軍方和地方勾結(jié)……”
趙國棟翻了翻眼皮,笑了笑說道:“誰說就我自己?你問問劉洋,他們那位許宗林許大廳長這次是不是‘生病了’,沒能參加他那個調(diào)查組?”
“嘶……”劉洋嘴里不由自主的就發(fā)出了一聲冷嘶,心說聽他這么說,難道許宗林是裝?其實早就和趙國棟一起來了濱海市?軍隊和地方勾結(jié)?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案子?居然就動用了趙國棟這位實質(zhì)上的大軍區(qū)三把手親自過來坐鎮(zhèn)?
但是,趙國棟接下來的話才真正讓劉洋吃驚:“這個事情你們就不要管了,省紀委葉明舉書.記已經(jīng)趕過去處理,這個案子現(xiàn)在雖然不用再刻意保密,但一些細節(jié)你們兩個人也不要說出去……”
連葉明舉都來了?這可是令劉洋實在沒想到的事兒。
既然葉明舉已經(jīng)公開露面,那案子自然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差不多了,無怪趙國棟會當著自己和孫青云的面談?wù)撨@個事情呢。
但是,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案子,劉洋到現(xiàn)在依然還是一盆漿糊。
但裴文潔失蹤,自己作為他的同學,表示一下關(guān)心還是應(yīng)該的。再說了,自殺的那個李樂璇還是團的干部,作為省團委副書.記,自己不過去看看似乎也說不過去。
“去吧去吧,你也是個閑不住的命……”聽罷劉洋的大道理,趙國棟苦笑著,像驅(qū)趕一只讓人生厭的蒼蠅一般揮了揮手!安贿^,現(xiàn)在外面可能還不是很安全,你帶著高峰……”
劉洋苦笑道:“不是吧?我一個處級干部,帶個中校當保鏢?讓人看了還不得說我窮擺譜?”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還想讓我給你弄個上校當當?也行,只要你老婆同意,今后跟我干就是了,我一定會……”趙國棟的話還沒有說完,劉洋已經(jīng)轉(zhuǎn)身就走:“得,這事兒就這樣吧,我?guī)е梢,不過你得讓他換上便服……”
嘿嘿,剛才高峰可是穿著軍裝的。我就不信,你們出門連便服也隨身提溜著……
可是,等他走出門的一剎那間,劉洋激動的差一點想哭。
門外面,高峰和兩個戰(zhàn)士全都換上了便裝,就在門口等著自己呢?吹絼⒀蟪鰜,高峰習慣性的動作,啪的立正,舉手敬禮:“報告首長,高峰奉命跟隨您執(zhí)行任務(wù)……”
這個時候,房間里面才傳來趙國棟的聲音:“這可是你說的,嗯,你也不要怪我,是你老婆讓我安排兩個人跟著監(jiān)視你,看來她還是對你不放心……”
雖然趙國棟說的好像是開玩笑似得隨意,但劉洋卻知道這是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這個事情趙國棟不是臨時起意,反而是早有安排。
看起來,可能外面還真的不是很太平。
下午三點多鐘的太陽還依然刺眼得很,走出酒店大門的一剎那,街頭吹過來的風都似乎熱得燙人。
劉洋微微的瞇了一下眼睛,盡快讓自己適應(yīng)了外面明亮的光線。高峰在身后說道:“首長您先一等,我過去開車……”
劉洋轉(zhuǎn)頭,看著孫青云問:“孫書.記,你是回紀委,還是去醫(yī)院?”
“出了這種事情,他們肯定也在醫(yī)院里面呢,我也先去醫(yī)院看看吧!睂O青云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她那輛車子招了招手。
剛才他到劉洋房間里面去的時候,司機就已經(jīng)下來等著了。這個時候,劉洋才想起來,跟著自己來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小年輕還在酒店里面呢。
原本不管是去做什么,都是方雪冰幫著他給其他人打招呼。出了方雪冰這檔子事情之后,自己到時把那兩個人忘得干干凈凈。
自己也沒有他們的電話,現(xiàn)在再上去叫人好像已經(jīng)來不及了,總不能讓孫青云在下面等著?纯磳O青云也沒有叫薛振寧和王大可他們,劉洋一邊上車,一邊對孫青云說道:“孫書.記,麻煩讓你的人走的時候叫一下我那兩個手下……”
“薛振寧和陳波濤他們已經(jīng)先走了,你放心就是了,我讓王大可在上面等著呢!睂O青云說著,也坐在了后排。
一路上,劉洋張了好幾次嘴,想問問她趙國棟說的那個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但看看前排的司機,出于保密的考慮,也只好作罷不提。
到了醫(yī)院才知道,手術(shù)室的門口許宗林已經(jīng)安排了警察上崗。省委常委、紀委書.記葉明舉、省長助理、公安廳廳長許宗林剛從醫(yī)院離開,根據(jù)留下來的一個紀委干部介紹,葉書.記當場在醫(yī)院抓了薛振寧和兩個濱海市紀委的干部。
聽著那個紀委干部的話,劉洋就看了看孫青云,心里卻有點不自主的好笑,真不知道薛振寧是怎么會主動送上門的?
也是從那個紀委干部的嘴里,劉洋知道了李樂璇居然是從紀委二樓的窗子里面跳下來的。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李樂璇練過功夫,從二樓跳下來的時候,她居然是后背先著的地。內(nèi)臟出血,右腿骨折,雙手以及面部擦傷,來的時候人還是清醒著的。雖然說起來嚇人,但卻沒有生命危險,動完手術(shù)修養(yǎng)一段時間,很快就會恢復健康。
據(jù)她自己說,她是被濱海市紀委一個叫王耀南的紀檢干部從窗子里面推下來的,所以葉明舉才當場抓了負責看守她的那兩個濱海市紀委的干部。但那個叫王耀南的干部又當場咬出他是受了薛振寧的指使……
聽著省紀委那名干部講說事情的經(jīng)過,孫青云一張臉陰沉的嚇人,尖細的白牙緊緊的咬著下唇,從唇縫里擠出了幾個字:“混蛋……這些個敗類……”
“唐主任,那裴文潔是怎么回事?”李樂璇這邊還沒出手術(shù)室,就算是想表示慰問也沒有機會。但劉洋心里還是最關(guān)心裴文潔的事情,剛才通報姓名的時候,劉洋已經(jīng)知道了這名省紀委的干部姓唐,好像是什么紀檢監(jiān)察室的主任。
“這個事情我現(xiàn)在還不了解,當時李樂璇說的也不多,畢竟……他的身子很虛弱,意志也不是……”那唐主任搖了搖頭,回答不了劉洋的問題,好像還有點抱歉的似得。
“這樣啊,那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比思夷芙o自己說這么多,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劉洋自然要表示感謝。
看到劉洋轉(zhuǎn)身要走,那唐主任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說道:“不過,剛才許廳長走的時候,說好像是已經(jīng)有了裴文潔的消息……”
他這么一說,劉洋卻是連道謝都來不及了,轉(zhuǎn)身就往外走。一邊走著,一邊拿出電話,就給許宗林打了過去。
…………
東角頭,是位于海邊的一個小漁村。破舊的瓦房,腥臭的氣息,除了本村的漁民,平常是難得有人到村子里面來的。
但是,今天晚上的東角頭卻人頭攢動,燈火通明。
還以為裴文潔會有危險呢,哪知道,高峰帶著幾個特戰(zhàn)隊的戰(zhàn)士過來就把她給救出來了。一路上的提心吊膽,和營救過程中的簡單輕松,簡直都讓人感覺到像是在做夢。
“劉洋?你怎么在這里?”被高峰從一個破爛的小院子里扶著出來的裴文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前面的劉洋,盡管嚇得一臉蒼白,卻依然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
“呵呵,你這個班委不見了,我當班長的能不過來看看么?你沒傷著那里吧?”劉洋看她嚇得不輕,就像用輕松的口氣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可這個時候,裴文潔卻沒有和劉洋開玩笑的意思,盡管剛才高峰營救她的過程很簡短,但那個場面還是很嚇人的。
劫持她的那個紀委干部,手里的刀子僅僅離開她的脖子不到半公分的距離,一顆子彈就竄透了他的眉心。
裴文潔眼看著他倒在地上,汩汩的鮮血帶著白色的腦漿,像一朵妖艷的牡丹花一般,從小小的蓓蕾次第盛開成一朵怒放的花朵。在這個過程當中,裴文潔居然忘記了驚叫。
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想要驚叫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被人攙扶著走出了小屋,來到了劉洋的面前。
她不知道劉洋為什么會來濱海,更不知道她被人挾持著跑到這么偏僻的一個小漁村,劉洋又是怎么找過來。
她只知道,看到劉洋那張笑臉,聽著他輕松的聲音,自己雖然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還在發(fā)抖,卻怎么都哭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