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幫著蔣楠楠打人的人,一個是這家會館的老板王增雨,一個是今天宴請蔣楠楠的暴發(fā)戶曹百川。這兩個人聽了李鴻儒的話之后,盡管心里別扭,但看到蔣楠楠都不說話了,兩個人也只能微微的點頭。
看到這邊的人答應(yīng)了,李鴻儒這才走過來和邵星宇、張寧他們說話,先是自我介紹,然后客氣幾句,說都些誤會,請大家包涵一二,并準(zhǔn)備讓打人的那兩個人過來給張寧道歉,這個事情就算完了。
他說完了之后,就看著邵星宇和馬志剛,這邊為首的也就這兩個年輕的男人,只要他們答應(yīng),那幾個女的估計也不成問題。
剛才馬志剛給自己那位姓方的同學(xué)打電話,也不知道對方在忙什么,電話打通了卻沒有接聽。自己和邵星宇在濟(jì)海省沒有什么關(guān)系,所謂的強龍不壓地頭蛇,現(xiàn)在這個事情已經(jīng)被逼到了懸崖的邊上。
不接受對方的道歉,對方把當(dāng)?shù)貐^(qū)公安局的局長都搬出來了,估計身后還有更高一級的人物沒有出面呢,再鬧騰下去也只能是自取屈辱。接受對方的道歉,面子上勉強過得去,但心里卻跟吞了一只蒼蠅一般的不舒服。
哥們兒什么時候受過這個氣?被人強迫著訂立城下之盟,說出去也實在是面子上沒有光彩。
所以,邵星宇和馬志剛兩個人就撐住了沒表態(tài),只是把目光望向張寧和杜怡然。
今天這個事情,主要還是張寧和杜怡然兩個女人受了委屈,如果她們愿意接受對方的道歉,這事也就勉強可以不了了之。她們要是咽不下這口氣,那說不定就要和對方碰一碰了。實在沒辦法,就先把那位同學(xué)姐姐的名號報出去再說。
這樣做雖然可能會留下后遺癥,惹得那位同學(xué)的姐姐不高興,但事情走到了這一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邵星宇和馬志剛兩個人沒有完全堅持,這也跟張寧和杜怡然這兩個女人的人緣有關(guān)聯(lián)。大家雖然說都是同學(xué),但這兩個人平時在這些同學(xué)面前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看不過眼。
同學(xué)關(guān)系也是有梳有密,為了張寧和杜怡然這么兩個人鬧出大亂子,實在有點犯不上的意思。要不是大家是一路來的,邵星宇和馬志剛見到她們被別人欺負(fù)都可能繞著走。
這一點,杜怡然、張寧她們兩個人也看出來了。剛才馬志剛他們和自己同仇敵愾,原本還讓張寧和杜怡然兩個人感覺到心里熱乎乎的,對自己平時的行事風(fēng)格有點兒內(nèi)疚呢,現(xiàn)在看到邵星宇他們的態(tài)度,心里不由的又涼了半截,心說姑奶奶平時不愿意搭理你們就對了,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什么東西?
在京城時候的威風(fēng)哪里去了?平時吹噓的好像天王老子老大你們是老二似得,現(xiàn)在怎么都啞巴了?
但給人當(dāng)眾又是煽巴掌又是用腳踢,張寧和杜怡然心里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但現(xiàn)在形勢比人強,人在屋檐下,就算不低頭又能怎么樣呢?
想著,她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淚噼里啪啦的又掉了下來。
男人靠的住,母豬會上樹,這句話說的還真不假啊。既然邵星宇和馬志剛這些人都慫了,自己一個女人家還有什么好掙的?
鄧換換和王士卿眼看著張寧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愿意咽下這口氣。但兩個人也是干生氣沒有法子,這里不是自己的主場,原本還覺得只要兜里揣著錢就能走遍天下呢,現(xiàn)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
杜怡然被人踹了好幾腳,身上有幾個地方火辣辣的疼的厲害,這會兒坐在沙發(fā)上一個勁兒的頭暈,還有種想嘔吐的感覺。眼看張寧也猶豫了,心知她也是沒硬靠,怕是在這里斗不過人家,徒惹更大的羞辱不說,還可能真會被人家給扣到這里端盤子。
盡管心里不忿,但她卻實在是懶得說話,主要是怕一張嘴吐出來更丟人。
姚淑琴這個時候卻忍不住冷聲道:“李局長,你們就是這么處理案子的?就算是我們的人撞人不對,可也該不上什么罪吧?明明是對方打了人,你卻只是讓對方賠禮道歉,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這位同志,對方打人不對,可根據(jù)相關(guān)法律,只要你們這邊沒有造成傷害,就構(gòu)不成犯罪,我們公安局也不能隨便怎么處理的。如果你們堅持的話,那只能是去法院打官司……”李鴻儒這個話,聽上去是在陳述處理案子的方式方法,但話音里面卻不無暗示的意思。
想鬧大是不是?那你們?nèi)シㄔ焊鏍畎,我不管了行不行?br />
雖說蔣總理虧,但她背后有靠,又占了地頭蛇的優(yōu)勢,這事再怎么搞也搞不出什么名堂來的,真以為法院是你們家開的呢?到了法院人家給不給立案還是另一說呢……
“李局,他們怎么個意思啊這是?這可就不能怪我們哥們兒不給李局面子了,這是他們自找的。這個事情既然不是李局您的管轄范圍,那李局就不要管了。”
王增雨一看自己想道歉對方還不愿意接受,在聽到李鴻儒這么說,頓時就又咋呼上了:“蔣總,咱們走。既然他們給臉不要臉,那就愛他媽乍的咋的,有本事讓他們上法院告去,我們喝著酒等著接法院的傳票……”
說著,這幫人還真的站起身就要走。
這個話不光是把邵星宇他們說的一愣,就連李鴻儒也愣住了,心說王增雨你他媽不過就是個狗腿子,也敢在我問案子的時候吵吵?要不是看在蔣楠楠的面子上,老子這就拘了你狗日的……
就在王增雨說話的當(dāng)口,劉洋帶著馮峰總算是珊珊來遲,他抬腳邁上二樓走廊,一眼就看到杜怡然蒼白著臉沖自己坐著,就這種天氣,杜怡然額頭上居然隱隱帶著一層汗珠。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劉洋也不知道她是被人家拿腳踹得,還以為是生病了呢。就一邊走到杜怡然的跟前,一邊沖著她問了一句。
杜怡然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說話呢,猛然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胃里一陣翻騰,一張嘴嘩啦一聲,把昨天的隔夜飯幾乎都吐出來了。
幸好劉洋閃得快,要不然肯定吐他一身。就算是這樣,蹭亮的皮鞋和褲腳上也沾上了斑斑點點的一層。
“你們搞什么?多大的事兒還在這里吵吵?她都病成這樣子了也不知道送醫(yī)院去?”劉洋伸手扶住了杜怡然,轉(zhuǎn)臉先對馮峰喊了一嗓子,讓他趕緊打120,然后才對邵星宇不滿的說道。
“呃……你別動我,我頭暈……”杜怡然被劉洋扶著,還覺得眼前的景物在轉(zhuǎn)呢。馬志剛就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她……那個……她不是生病,是被人打的……”
“你說什么?”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劉洋才看清楚了杜怡然身上被人踹的鞋底印子。他那張俊臉頓時變得鐵青:“你們他媽都是死人啊?你們幾個大男人都在這里呢,怎么能讓她一個女的被人打成這個樣子?馬志剛你他媽上大學(xué)時候的勇氣哪去了?當(dāng)年你可是為了一個小黃毛,就敢一個人拿把菜刀出去和人拼命的……”
馬志剛頓時就羞紅了臉不再吭聲。
“那個……她被打的時候我們都不在身邊,這不正報警讓警察過來問案子的么?”邵星宇臉上的神色也有點訕訕的,一邊解釋著,一邊把頭低著,眼光不敢看劉洋。
劉洋這個話說的很讓人沒面子,但事實就是這樣子的,又讓人無法張口反駁。
“你他媽全都是廢話,我看是這兩年手里有兩個臭錢,覺得自己的命比別人值錢了……誰打的?為什么打人?你們到濟(jì)海來找我,卻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你們丟的起這個人,我可丟不起這個人,這個事情要是沒有個說法,就算你們想答應(yīng)我也不答應(yīng)……”
聽著劉洋這個話,張寧的心里再一次的激動了起來。心說劉洋這樣的才算是個男人,真不虧了我當(dāng)年喜歡過他……
一邊想著,張寧就往前走了一步,哽咽著說道:“他……還有他,他們幾個人打的……”
劉洋順著聲音一看張寧,這心里的火氣就更大了。一直到現(xiàn)在,張寧臉上的手指頭印子還沒有消下去呢。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是張寧挨了幾下,但后來因為王增雨那幾個人生氣杜怡然多管閑事,所以拳腳大部分卻是往杜怡然的身上招呼,結(jié)果反而是杜怡然這個拉架的人反而被打得最很。
杜怡然現(xiàn)在頭暈眼花,渾身都不知道到底是哪兒疼了,張寧卻只不過是臉上頂著幾道子手指印兒,看上去好像被打的很厲害的樣子,其實她反倒沒事。
但就因為她雪白的小臉蛋兒上這幾道子手指印記太明顯了,劉洋看著卻更加的生氣!澳阏f是誰打的你?你給我指出來,要是不給你出這口惡氣,我他媽就不姓劉……”
王增雨和曹百川看到過來一個年輕人二話不說就喊打喊殺的,兩個人卻不知道死活一般,心里同時想著:“你他媽是干嘛地。吭谒麐屵@一畝三分地兒,也有你囂張的份?”
“你不姓劉?那跟著我姓王也可以……”
“哼,就是啊,你要嫌你爹媽的姓不好,跟我姓曹我也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