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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烈王府窮奢極欲, 極盡奢華,正殿坐落在高臺上,地基全部用黑色玉石砌成, 每十步就有一個守衛(wèi)。雷二領(lǐng)著人守在最外面, 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 掃視著出入人群。

  他臉色陰沉,目光不善,這時候一個小兵快步跑到他身邊, 附耳和他說了什么。

  雷二抬頭,看向道路盡頭。甬道上,一對穿著長袖深衣的男女正相攜而來。雷二看到凌清宵時臉色很不好, 他排行二,是死士中僅次于雷烈王貼身侍衛(wèi)雷大的存在。雷烈王狩獵時帶走了雷大,卻把雷二留下, 三令五申讓雷二守好王府,務(wù)必將凌清宵套住。可惜他們費了這么多功夫,雷烈王都特意去外面繞了一圈, 最后卻一無所獲。

  雷烈王府的死士競爭非常殘酷, 他們沒有名字, 只有排號,一旦犯錯就要接受魔鬼懲罰。往往不等他們將傷養(yǎng)好, 就會被下面的人殺死。死士的規(guī)則殘忍又簡單, 只要能殺了排名高的人, 那么對方的排名、地位、財富, 就全是你的。因此, 雷烈王府的死士做任務(wù)時都很拼, 寧愿死都不能失敗。因為任務(wù)失敗, 往往比死更可怕。

  昨夜雷二守株待兔良久都沒有反應(yīng),他意識到不妙,冒險去突襲凌清宵的院落,結(jié)果毫無所得,反而被凌清宵留下話柄。雷二的任務(wù)可以說一敗涂地,現(xiàn)在他還好好站在這里,等一會雷烈王騰出手腳,指不定他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雷二此刻見了凌清宵,心情怎么可能好。但是再不舒服,他見了凌清宵都得恭恭敬敬問好:“參加凌家主!

  凌清宵“嗯”了一聲,并沒有往雷二身上看,斂著袖子往臺階上走。報信的人飛快跑到殿門外,高聲喊道:“凌家主至。”

  殿內(nèi),所有人都靜了靜。雷烈王率先站起來,笑道:“凌家主來了,實在是稀客!

  凌清宵和洛晗進(jìn)門,洛晗跨過門檻,飛快地掃向大殿。最上方的主位上站著一個身著華麗長袍的人,他黑衣束金,衣料看著就很貴,想來是此次的東道主雷烈王了。雷烈王左邊坐著一個黑衣男子,正是洛晗和凌清宵的老熟人夜重煜,此時隨著雷烈王一同站起來。而雷烈王右邊的男子,卻依然坐在位置上把玩酒器,對凌清宵的到來無動于衷。

  這個男子眉眼陰柔,五官妖冶,他又穿了一身艷麗的紫衣,要不是衣服的款式為男,實在很難認(rèn)出來這是男是女。這樣標(biāo)志性的長相,這樣獨樹一幟的風(fēng)格,此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紅蓮妖王,妖界坐鎮(zhèn)一方的大妖。

  洛晗只掃了一眼就淡淡收回,凌清宵目不斜視,有禮有節(jié)又疏離地對雷烈王問好:“雷烈王!

  “凌家主!崩琢彝蹩吹搅枨逑竺黠@意外了一瞬,他上下打量著凌清宵,眼神中的興味毫不掩飾,“沒想到,最近六界盛傳的一千歲修到上仙的仙界天才,除了修為奇高,連相貌也如此出眾!

  凌清宵對這些話實在聽厭了,無論稱贊他的修為還是相貌,凌清宵都不覺得有什么值得驕傲,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他就更不想給好臉了:“雷烈王謬贊,是假上仙,并非上仙!

  洛晗聽到想笑,又忍住。凌清宵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科普機(jī)器,就算是寒暄時禮節(jié)性的夸大,他也能給你挑出來,一個個改正。

  強(qiáng)迫癥就是這樣嚴(yán)謹(jǐn)。

  雷烈王大概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魔族好大喜功,說話時習(xí)慣了自吹自擂,他還是第一次見把自己的修為往低了說的。雷烈王已經(jīng)預(yù)感到他和凌清宵的相處不會愉快了,他最討厭一板一眼、正人君子模樣的仙族,而凌清宵,顯然是其中的集大成者。

  不巧,凌清宵也是同樣感覺。他才剛來,就已經(jīng)想離開了。他真的不喜歡魔族,各個意義上。

  兩方人馬都意興闌珊,他們湊活地問了好,好歹圓了禮節(jié),就彼此冷著臉坐下。紅蓮妖王一直興致缺缺,等看到洛晗坐下,他才終于提起些精神。

  妖界和魔界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從文化和習(xí)俗上講還是類似的。妖魔兩界都放浪形骸,而鄰國仙界卻像一個異類,嚴(yán)謹(jǐn)、肅穆、一板一眼,年輕不知事的小妖娘們或許會喜歡,可是對于紅蓮妖王來說,仙族人實在太無趣了。

  這里的仙族人僅指男子,如果是仙女,只要長得好看,拘謹(jǐn)保守也可以成為情趣。

  紅蓮妖王看到洛晗,明顯熱絡(luò)起來。他一雙眼睛將洛晗從上到下掃了一遍,笑問:“這位美人是……”

  紅蓮妖王的目光非常放肆,洛晗有感到被冒犯。洛晗微微皺眉,凌清宵伸手,長袖垂落,擋在洛晗身前,說:“這是內(nèi)眷,請紅蓮妖王自重。”

  內(nèi)眷?紅蓮妖王驚訝,追問:“什么內(nèi)眷?”

  凌清宵見他們不依不饒,干脆說得再明顯一點:“未婚妻!

  這句話像個驚雷,炸的眾人許久沒有說話。連洛晗都驚了一下,未婚妻?他們什么時候進(jìn)入到談婚論嫁這個層次了?

  洛晗甚至懷疑昨天自己是不是頭腦發(fā)昏,漏掉了什么話。她難道不是答應(yīng)了凌清宵的表白,以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相處嗎?什么時候提到過婚姻?

  洛晗內(nèi)心一連串問號,但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她沒有反駁,默默認(rèn)了。夜重煜見這兩人一個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個聽得無波無瀾,完全震驚了。

  凌清宵有未婚妻?或者說,凌清宵竟然要娶妻?這怎么可能呢,夜重煜雖然沒關(guān)注過這位“弟弟”,可是多年耳濡目染下來,他也本能覺得,凌清宵這一生必然要孤獨終老。

  他給凌清宵發(fā)請柬時,多少存了些不明不白的心思。他知道凌清宵其實照顧過云夢菡很久,可是最終云夢菡愛的人卻是他。凌重煜送自己和云夢菡的婚帖時,其實存著些炫耀、示威的意味。

  從小到大,凌清宵真的給夜重煜造成巨大陰影。凌清宵修煉快,讀書快,練劍快,可以說除了人際關(guān)系,凌清宵做任何事情都遠(yuǎn)超夜重煜。后來身世真相解開,夜重煜才意識到,原來并不是他真的有多么討人喜歡,而是因為,那些人在捧著鐘山嫡公子。

  后來嫡子換了人,圍在夜重煜身邊那些人也一哄而散了。等到夜重煜被趕出鐘山,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逃到魔界時,他手里握有的、唯一能贏過凌清宵的東西,就只剩愛情了。

  云夢菡愛他,宿飲月也愛他。有兩個漂亮女人愿意為他拋棄一切、赴湯蹈火,可是凌清宵呢?卻什么都沒有。

  這成了夜重煜最后的優(yōu)越感?墒乾F(xiàn)在,事實給了夜重煜重重一擊。

  凌清宵也要娶妻了,妻子美貌絕倫,雖然來歷不明,可是法力深不可測。就是云夢菡、宿飲月打包加起來,也比不過洛晗十分之一。

  說實在的,把這幾個人放在一起比較本身就是碰瓷。夜重煜也得承認(rèn),洛晗作為妻子,是他能想象到的頂配。

  宿飲月出身高貴但是驕縱任性,身體病弱,有時候偏執(zhí)起來連夜重煜都怕她。云夢菡倒是溫柔小意,可是拿到大場合上,就有些不上臺面。

  洛晗卻同時滿足主母和妻子兩個角色,還有著不俗的修為,足以作為戰(zhàn)友和他們比肩作戰(zhàn)。

  夜重煜內(nèi)心一時復(fù)雜至極。雷烈王見了,饒有興味地問:“聽聞凌家主一心向道,無情無欲,本王以為凌家主這樣的人,多半是不耐煩情情愛愛的。原來凌家主也會想成婚?”

  “我并不是想成婚!绷枨逑m正道,“我只是遇到了她,才覺得成婚是件美好的事!

  雷烈王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臉,他嘖了一聲,覺得牙有點酸。

  雷烈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夜重煜和凌清宵,笑道:“恭喜。沒想到你們兄弟不光修為同步,連娶妻成婚的步調(diào)也是差不多的。是不是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喝凌家主的喜酒了?”

  洛晗眼睛都瞪大了,她趕緊看向凌清宵,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凌清宵竟然想了想,很認(rèn)真地說:“這最好不過!

  洛晗驚了,凌清宵是認(rèn)真的嗎?他是隨口應(yīng)付雷烈王,還是當(dāng)真這樣覺得?

  雷烈王撫掌大笑:“好,這可真是有緣。兩位生辰只差幾天,幾乎同時修到上仙,若是成婚再同步,那接下來該比的,就是子嗣了。不知二位最后誰先傳出喜訊!

  洛晗聽到這話油然不悅,她倒不是生氣雷烈王像個凡間長舌婦一樣催人生孩子,而是氣雷烈王的語氣。凌清宵和凌重煜生辰相近,所以才被凌顯鴻調(diào)換。這著凌清宵的傷疤,但是放在雷烈王嘴里,竟然像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樣。

  洛晗一直沒說話,此刻突然開口道:“兒女都是緣法,只要生下來,便是父母的責(zé)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父母不該比較兩個孩子,其他人更得有外人的自覺,不要問那些根本無意義的問題。他們倆人雖然是兄弟,但是無論性情還是經(jīng)歷都完全不同,到底有什么好比的。”

  他們都沒想到洛晗忽然說話,雷烈王怔了怔,看向洛晗:“還沒有問這位姑娘姓名。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氏?”

  “我名洛晗!甭尻险f,“我父母都是無名之人,家族也不顯赫,說出來沒什么人認(rèn)識,就不拿來打擾雷烈王了。”

  洛晗心想她這話也沒有說錯,她沒有身生父母,養(yǎng)父養(yǎng)母確實不知道名字,說“無名之人”沒毛病。至于家族那就更扯淡了,她沒有家族,當(dāng)然沒人認(rèn)識。

  雷烈王越聽越皺眉,洛晗剛才直接嗆回來,他還以為這是什么出身高貴、來歷不凡的大家小姐,才敢這樣硬氣?墒锹犘稳,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女子?

  雷烈王懷疑,繼續(xù)道:“洛晗姑娘太自謙了吧,能和凌家主聯(lián)姻,家世怎么可能普通?”

  凌清宵一直靜靜聽著洛晗糊弄人,聽到這句,他才說:“不是聯(lián)姻,是吾心悅之,誠心求娶。”

  雷烈王都聽懵了,所以凌清宵并不是政治聯(lián)姻以尋求助力,而是拋棄門第,求娶真愛?

  雷烈王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以為,凌清宵該是野心勃勃的。能干出圈禁父親、驅(qū)逐兄長之事,怎么可能是個淡泊的人,聽說凌清宵現(xiàn)在在仙界風(fēng)頭正盛,甚至有人傳言他可能競爭天帝。在這種情況下,應(yīng)當(dāng)趕快尋找一門強(qiáng)勢的妻族鞏固實力,就算真有喜歡的人,暫且養(yǎng)在外面,等功成名就扶正也不遲。凌清宵竟然真的要娶一個普通女子,浪費自己的大好勢頭?

  雷烈王表面上不現(xiàn),暗地里卻撇撇嘴。他對凌清宵的評價也不知不覺變了,無毒不丈夫,凌清宵竟然耽于情情愛愛,毫無大局觀,可見難成大器。

  紅蓮妖王一直含笑聽著他們來往,聽到這里,他笑著問洛晗:“姑娘如此貌美,怎么就想不開要成親呢?他們龍族性格無趣,只知道修煉,還把妻子看得很緊,嫁給他們多沒意思!

  紅蓮妖王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話一出,滿座皆靜。妖族還停留在無政府狀態(tài),故而根本沒有倫理、律法甚至道德觀念,對他們來說,交配是本能,婚姻才是束縛。

  凌清宵的臉色已經(jīng)冷下來了,在座另一個龍族夜重煜聽著也不甚高興。洛晗挑了挑眉,驚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妖族的思想還真是不同凡響。

  洛晗委婉地說:“仙界和妖界觀念不一樣,不可一概而論。既然婚姻制度能流傳下來,想來,總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吧!

  紅蓮妖王撇著嘴嗤了一聲,道:“無趣,難得在魔界見到兩個美人,竟然都要成婚!

  這回夜重煜的臉色是真的變了,這里是他的婚宴,紅蓮妖王所說的另一個美人顯然是云夢菡。那這就更奇怪了,紅蓮妖王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云夢菡?看語氣,他們似乎還很熟悉。

  這大概就是魔界的習(xí)俗,魔族男人以妖界的開放要求自己,卻以仙界的保守要求女子。雷烈王見夜重煜表情不好,不想讓他在大場面上鬧出來,當(dāng)即轉(zhuǎn)移話題道:“我久聞凌家主大名,這段時間聽說了許多凌家主的事跡。我本以為凌家主該是個暴脾氣的人,沒想到今日一見,倒和傳聞不同!

  凌清宵不緊不慢,說:“謬贊。雷烈王倒和我的想象相去不遠(yuǎn)!

  “哦?”雷烈王饒有興致,問,“你為何要打聽我?”

  “巧合而已!绷枨逑f,“前段時間發(fā)現(xiàn)了很多湊巧的事,正好我閑來無事,就略微查了一二。”

  雷烈王臉上的笑容一凝,眼神中倏忽轉(zhuǎn)過鋒芒。夜重煜可能沒聽出來,可是雷烈王知道,凌清宵說的是叛魔的事。

  夜重煜逃出鐘山后,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不公平,其中有些是真的,但更多的,是雷烈王安排的。

  雷烈王安插了許多流氓地痞,又準(zhǔn)備了許多引子,一步步引導(dǎo)著夜重煜棄仙入魔,奔赴魔界,為他所用。雷烈王做這些事時自然提前準(zhǔn)備了許多,收尾也非常小心,但是他沒想到,還是被凌清宵知道了。

  夜重煜是個外強(qiáng)中干的花架子,想不到他的兄弟,反倒是塊硬骨頭。

  雷烈王對夜重煜動的那些手腳都在暗處,雖然雷烈王不在乎,但如果被夜重煜知道,畢竟有些麻煩。雷烈王還有許多安排沒有派上用場,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雷烈王見好就收,不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而是笑道:“今日我們只談風(fēng)月,不談?wù)。我們這次前來是為了參加新人婚宴,可不是為了聽這些掃興的話,我們就此打住吧!

  凌清宵點到即止,他只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示意雷烈王收斂些,卻并不打算現(xiàn)在就撕破臉。這大概是雙方共識,他們都知道這次宴會必不太平,可是在時機(jī)到來之前,他們誰都不想過早暴露。

  雷烈王說:“夜重煜是本王的心腹,他的大婚,無異于本王大婚。雷烈城許多年沒有過這樣的盛事了,這次夜重煜大喜,一定要大辦特辦。紅蓮妖王和凌家主這是第一次來魔界吧,本王明日準(zhǔn)備了盛宴,召來上百名魔女助興,你們二位一定要參加,好好見識見識我們魔界的極樂之地。”

  洛晗可恥地心動了,魔族美人跳舞,聽著就很刺激。她正要半推半就答應(yīng),就聽到身邊凌清宵說:“婚姻是人生大禮,應(yīng)當(dāng)莊嚴(yán),這種宴會恐怕不妥!

  洛晗笑容當(dāng)時就僵住了,殿中其他人聽到,也是類似反應(yīng)。雷烈王哈哈笑了兩聲,說:“凌家主有所不知,這是我們魔界的習(xí)俗。在魔界,婚禮前幾天要放開了享樂,要不然一成婚,無憂無慮的日子就結(jié)束了。所以無論男女,婚禮前三天盡可放肆,無論做出什么都不計錯!

  凌清宵點頭應(yīng)了一下,說:“仙界沒有這個規(guī)矩,那我們就不去了。”

  洛晗:“……”

  她低咳了一聲,說道:“入鄉(xiāng)隨俗,雷烈王盛情邀請,我們不去恐怕不妥。”她這樣說著,另一只手用力捏著凌清宵的手。凌清宵迫于無奈,只能勉強(qiáng)退步:“好吧,略看看歌舞尚可!

  好歹他同意參加了,沒有從一開始就推掉宴會。洛晗安慰自己,慢慢松開凌清宵的手。她手剛一撤離,被凌清宵的手掌反扣住,牢牢壓在袖中。

  仙族的衣袖都寬大,他們兩個人的動作掩在衣服中,外面倒也看不出來。

  洛晗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她不好意思動作太大,只能隨他去了。

  凌清宵是唯一的異類,除了他,在場所有男人都樂見其成。凌清宵松口之后,殿里其他人笑著將場面圓過去,氣氛又恢復(fù)熱絡(luò)。紅蓮妖王對這種宴會極其有興趣,不斷詢問細(xì)節(jié),凌清宵坐在一邊,越聽越皺眉。

  傷風(fēng)敗俗,鮮廉寡恥,他怕再聽下去帶壞洛晗,當(dāng)即咳了一聲,問:“除了宴會,還有其他事情嗎?”

  雷烈王對這個問題很奇怪:“宴會本就是尋樂子來的,還該有什么事情?”

  “好!绷枨逑c點頭,說,“既然沒事,那你們聊,我先走了!

  凌清宵說完,都不等雷烈王回話,便拉著洛晗離開。雷烈王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良久后,搖頭道:“怪人!

  紅蓮妖王深有同感:“沒錯,太無趣了!

  洛晗和凌清宵走出正殿,凌清宵一直沒放開手,洛晗只能由他拉著,走在魔界曲折的甬道上。

  凌清宵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洛晗走了一會,低聲問:“你在想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

  凌清宵安全意識很高,身邊總帶著結(jié)界,洛晗也不擔(dān)心說話被其他人聽去。凌清宵手指摩挲著洛晗的手背,說:“我在想婚禮細(xì)節(jié)的事情。他們這個布置不好,太亂了,時間亂,場地也亂。看來還是要提前下請?zhí),場地也要辟出專門的宮殿!

  洛晗吃驚,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等一下,你說什么?婚宴?誰的婚宴?”

  凌清宵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我們的!

  洛晗眼睛瞪圓,聲音都開始飄忽:“我們的……婚宴?”

  “對啊!绷枨逑櫭,本能覺得有些地方出錯了,“婚禮是人生大事,容不得有錯,越早準(zhǔn)備越好。你若不想太早成婚,我們可以等一等,這都無妨。但是婚禮準(zhǔn)備卻宜早不宜遲,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了。”

  洛晗震驚了,她錯愕良久,懷疑地問:“我們難道不是在戀愛?”

  “對啊。”凌清宵同樣覺得很詭異,“所以要準(zhǔn)備婚禮!

  對凌清宵來說,戀愛和成婚就是一個意思。洛晗答應(yīng)就等于接受他的感情,這就等于締結(jié)婚約。感情和契約向來都是同步進(jìn)行的,在沒有成婚的前提下發(fā)展感情,這豈不是不負(fù)責(zé)任、欺騙感情?

  洛晗瞪大眼睛,和凌清宵良久對視,彼此都覺得對方大概瘋了。洛晗抿了抿唇,盡量委婉地說:“我以為,剛才你和雷烈王的話,只是權(quán)宜之辭!

  “當(dāng)然不是!绷枨逑樕涞,沉聲說,“我從來不說假話,如果我不認(rèn)同或者做不到,從一開始我就不會說出口。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洛晗同樣覺得驚詫:“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