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著,張磊剛帶上內(nèi)間的房門走出去,外面的門又被人敲響,這一次,進來的是交通局的局長賈福仁和副局長黃澤宇。
兩個人見了張磊,也是一番客氣。張磊就在外間請他們坐下,剛給這兩個人倒了水,財政局局長鞏立華就和副局長張芬一起敲響了房門。
賈福仁和鞏立華兩個人臉對臉的坐下,神色上都帶著一絲苦笑,尤其是鞏立華,心里面忐忑的程度比賈福仁更甚。
按理說,財政局是隸屬于縣政府的行政部門。但是,偏偏每一任縣委書記大都要把財政大權(quán)抓過去。而要想切實掌控財政大權(quán),只要讓自己人坐上財政局局長的這個位置。
所以,鞏立華是鄭春峰的人,就是代替鄭春峰掌管湖陵縣錢袋子的人。
而張芬不僅僅是現(xiàn)任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魏日新的老婆,也是前任縣長提起來抗衡他的得力臂助。在前任縣長和魏日新的支持下,這個女人很快就把持了財政局的大權(quán),讓自己這個局長只能在一邊看著干著急。
前任縣長調(diào)去了泗河縣當(dāng)縣長,鞏立華高興了一陣子。只可惜,他興奮了沒幾天,鄭春峰就生病住院,緊跟著孫清美就來了湖陵當(dāng)書記。
原本,鞏立華還想著投向?qū)O清美呢。但前天他想去給孫書記“匯報”工作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魏書記比自己跑的還快。兩個人在辦公室里面一直聊了一個多小時,魏日新才興高采烈的從孫清美的辦公室里出來,讓躲在一邊看著的鞏立華心里涼了半截。
昨天劉洋上任,人還沒到縣城,就在管理站那邊鬧了一出。這個消息傳回來之后,鞏立華的心思頓時就活躍了起來。
現(xiàn)在,他就像一直孤魂野鬼一般,心里七上八下的沒著落,要是能靠上這么一個強勢的縣長也不錯。就算在財政局這邊爭不過張芬那娘們,但只要有劉縣長罩著,大約屁股底下的這個位置卻丟不了。
哪知道還沒等自己上門拜訪呢,今天會后劉縣長居然主動要自己去他辦公室里面匯報工作。當(dāng)時賈福仁和聶銳兩個人都心懷忐忑,只有鞏立華卻興奮地不得了。
可是,等到進了劉縣長的辦公室之后,沒等他匯報工作、表決心呢,就被劉縣長給轟出去了。
現(xiàn)在財政賬面上有多少錢,自己一無所知,可這個女人心里卻清清楚楚的。盡管心里巴不得這女人出門就被車撞死,但鞏立華還是不得不打電話把她叫了來。
很明顯,孫清美和魏日新之間的關(guān)系不一般,自己想投到孫清美的麾下看來是行不通了,要是在惹惱了劉縣長,那自己可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先把今天劉縣長交代的任務(wù)完成好,過了這一關(guān)再說。抽個機會,自己再過來給劉縣長單獨交流,把張芬是魏日新的老婆,而魏日新又和孫書記關(guān)系不錯這個消息透給劉縣長,我就不信,劉縣長不想捂緊原本就屬于他的錢袋子?
房間里面,主要是劉洋和聶銳再聽,徐菲菲一個人在說。
徐菲菲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留著短發(fā),穿著一身銀灰色的短袖制服裙。圓圓的蘋果臉,柳眉杏眼,豐潤微翹的雙唇,渾身散發(fā)出一種成熟少婦獨有的嫵媚氣質(zhì)。
剛才聽了劉洋的構(gòu)想之后,徐菲菲的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熱切的神情。
湖陵縣已經(jīng)太久沒有搞什么大動作了,劉縣長剛來,甚至還沒做穩(wěn)呢就要修路,這不能不讓她看向劉洋的眼神充滿了明媚和專注。
對劉洋來講,這眼神就像是荒野寒夜中看到的那一束燈光,讓他有了一絲安慰,也有了一種特別的期待。
自己的想法不管再美好,但畢竟要有下面一些支持自己的骨干力量去落實。從徐菲菲的臉上,他好像看到了希望。雖然兩個人見面也不過才五六分鐘,但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吸引和理解本來就是這么奇怪。
“劉縣長,您關(guān)心的這個問題完全不成問題,因為在當(dāng)初修路的時候,兩邊就已經(jīng)多征出來了預(yù)備后期加寬的土地,這個事情交通局那邊應(yīng)該很清楚……”
房間里面的交談已經(jīng)結(jié)束,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么給劉縣長說的,更不知道劉縣長給他們兩個人說了些什么,出來的時候,聶磊的臉上很明顯洋溢著一股掩飾不住的笑容。
張磊進去給劉洋匯報,出來之后,對賈福仁和副局長黃澤宇說道:“賈局長,黃局長,劉縣長請你們進去……”
等這三批人先后離開劉洋的辦公室之后,劉洋就看著張磊笑了。他站起身,走到張磊的身邊,笑著拍拍張磊的肩頭:“老同學(xué),雖然咱們兩個人九年沒見面了,可我堅信,你的人品絕對能夠讓我信得過。陳德凱已經(jīng)給我介紹了你,說你非常熟悉湖陵縣的情況,F(xiàn)在我需要你呆在我身邊幫助我,你覺得怎么樣?”
“上陣親兄弟,我答應(yīng)你……”一邊說著,張磊伸出了自己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劉洋的手:“需要我干什么,你安排就是了!
劉洋也握緊了張磊的手:“好,那就留在我的身邊,先給我當(dāng)一段時間的秘書。你還需要不需要好好的考慮考慮?會不會覺得自己有委屈?”
“不用……”張磊笑了笑,很真誠的看著劉洋:“從剛才你給聶銳他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再讓他們給你做匯報這件事情上面,我才發(fā)現(xiàn)你比我想象的成熟多了。既然我不如你,那我跟在你的身邊學(xué)習(xí),有什么可委屈的?再說了,你真以為我什么都不懂?在湖陵縣,相當(dāng)你秘書的人沒有一千也得有九百九十九個,是我要謝謝你相信我……”
“啪……”劉洋狠狠地在張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呵呵的說道:“什么成熟多了?想說我狡詐你就直說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想說的是這句話,是不是?”
張磊愣愣的看著劉洋,過了足足有一分多鐘,才點了點頭,展顏一笑:“我靠,還是你了解我!”
接著,張磊就變得嚴肅起來:“劉縣長,咱們之間的同學(xué)情誼就絮到這里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劉縣長的秘書,我會做好一個秘書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嗯,我也會當(dāng)好一個縣長的!眲⒀簏c了點頭,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張秘書,我需要了解湖陵縣當(dāng)前正在進行得工作,以及分管這些工作的副縣長、縣長助理們的人品和性格……”
聽到他的這個要求,小張秘書就顯得異常謹慎了。這并不是,他怕自己說多了,說深了,以后會有麻煩。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可能都會影響到劉洋對當(dāng)前局勢的正確判斷。
所以,張磊的話說的很慢,用了足足又兩個小時的時間,這才總算是把他所知道的縣政府里面的一些內(nèi)情,正在開展得一些事情里面的門道,以及各個副縣長之間的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大概的給他說了一遍。
劉洋聽的很認真,有一些話,一些人的名字,他還很鄭重的記在了小本子上面,在哪些他認為有問題的名字上面畫上了問號。
張磊所了解得這些情況,有一些和田曼曼說的差不多,但卻要比田曼曼給他說的詳細多了。但是,有一些情況,可就不是田曼曼所知道的了。
不要小看這些閑言碎語,劉洋知道,這些情報對自己以后在很多工作中,都有很大的用處。
等兩個人的談話結(jié)束,看看時間,早就已經(jīng)過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兩個人去食堂,簡單的吃了午飯;貋碇,張磊回辦公室拿過來一類文件。
這些都是最近一年來,湖陵縣縣委、縣政府出臺的一些經(jīng)濟政策,和人事方面的任命文件。從這些文件入手,劉洋可以很輕易的就能夠找到湖陵縣過去的脈絡(luò),從而輕易的融進當(dāng)前湖陵縣的工作中去。
整整一個下午,劉洋就坐在辦公室里面很認真的看這些文件,一直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他才讓司機馮峰把他送回招待所去。
馮峰這個司機,是一位才二十六七歲的小伙子,去年才從部隊轉(zhuǎn)業(yè)。當(dāng)了十年的汽車兵,車子開得又穩(wěn)又好。劉洋和他見面談了談,覺得這小伙子還很不錯,就把他留在這了自己的身身邊。
當(dāng)然,馮峰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信任,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所以,他只是讓她把自己送到了招待所,就讓馮峰開車回去。自己卻開了自己的那輛奔馳越野,越過新城區(qū)和老城區(qū)的分界線新龍河大橋,一直把車子開進了金頓大酒店院子里面。
在昨天那間房間里,田曼曼正趴在床上,有點陶醉的深深的嗅著上面殘留著的劉洋的氣息。
年少的時候自己不懂得愛情!
可是,這個人卻從自己年輕那時候,就曾經(jīng)帶著一身讓人炫目的光彩,走到了自己的心底。自己曾經(jīng)迷茫過,曾經(jīng)失去過。但上天見憐,重新又讓自己遇到了他,再一次的愛上了他。
他是那么的狂野,他是那么的熱情,就像是一團洶洶烈火,一下子就燃燒了自己的身心,讓自己再一次避無可避,心甘情愿的掉進了他的陷阱。
一想起昨天,田曼曼就覺得自己全身無力。
呀!好丟人啊,他馬上就來了,我要趕緊去洗洗……勉力的掙扎起身,田曼曼剛走出臥室,猛然就聽到了門口傳過來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