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位穿著工商制服的端莊熟婦,劉洋心說這是什么個節(jié)奏?
這些人要么不來,要來就來一大幫子。他們不會是約好了的吧?給領(lǐng)導匯報工作也有組團來的?
但是,慢慢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幾個人,劉洋就琢磨出味道來了。這幾個人原來都是劉漢生分管的口子;今天張市長從代理市長轉(zhuǎn)正了。
劉漢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免去了職務接受審查,他們的靠山倒了。張市長從代理市長轉(zhuǎn)正為市長,在任州市站住了腳,他們這是來尋找靠山的。
想到這里,劉洋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給張仁良和王巧云倒上了茶水,又進去給張靜說了一聲。
張靜臉上的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的說道:“讓他們現(xiàn)在外面等一下吧,我和姚主任談完了再讓他們進來……”
這也是在變相的提醒姚占元,別覺得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找靠山,還有很多人等著拜碼頭呢,你有事說事兒,趕緊的,別動一句西一句的瞎磨嘰。
盡管這樣,張靜接待他們的時間,也超過了每個人十分鐘,等王巧云從張靜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超過了下班的時間。
能夠看得出來,張靜的神情分興奮。
沒等劉洋說什么,看了看表,張靜站起身說道:“走吧,咱們?nèi)メt(yī)院看看夏蘭去……”
“張市長,夏蘭現(xiàn)在還昏迷著呢……”張靜親自去醫(yī)院看夏蘭,其實標明的就是一個態(tài)度。而劉洋適時地提醒,只不過時怕事后被領(lǐng)導抱怨。
張靜一邊轉(zhuǎn)身拿起自己的小包,一邊說道:“那就更應該去看一看了,你給醫(yī)院那邊打招呼了沒有?要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把夏蘭的病治好。要知道,夏蘭畢竟還沒有到家,這也算是在出差的時候發(fā)生的意外。我們有責任,更有義務承擔這個責任……”
“沒有……”借著這個機會,劉洋就把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給張靜說了一遍。最后,劉洋更是一臉羞愧的說道:“對不起,我思想覺悟低,沒有往這方面想,還是領(lǐng)導站得高看得遠,想問題想的透徹細致……”
“你這是拍馬屁!”張靜毫不客氣的說了他一句,接著又搖了搖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讓人說閑話,更是怕給我惹麻煩?赡阋溃奶m是咱們市政府的人,該麻煩的時候就不要怕,就算你做得再好,還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不讓人家說閑話嗎?”
劉洋就低聲道:“是,我知道了張市長,今后我一定改正……”
兩個人下樓,趙云貴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臺階上等著。劉洋幫著打開車門子,等張靜上了車之后,這才關(guān)上了車門子,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對老趙說道:“去醫(yī)院……”
車子到了醫(yī)院門口,張靜安排劉洋去買了一些補品和一個花籃,老趙停好了車也幫著提東西。
三個人進了外科病房住院部的大樓,劉洋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輸了血之后就躺在急救室旁邊的房間里休息,并不知道夏蘭被送進了哪一間病房。
一邊走著,劉洋就撥通了夏景天的手機,問過之后,才知道夏蘭現(xiàn)在在十六樓的重癥監(jiān)護室。
三個人在返回來,打算坐電梯上十六樓,就在他剛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猛然就聽著身邊一個人很驚訝的咦了一聲,緊跟著,就有人拍了一下劉洋的肩膀,一個很囂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哈,這不是劉主任嗎?怎么,你們家也有病號住進醫(yī)院里來了?那可得抓緊了治啊,萬一耽誤了把命搭進去,那可就后悔都來不及了……”
不用看,只聽這聲音,劉洋就知道這家伙是誰。
劉洋一臉怒火的轉(zhuǎn)過頭,怒視著白面狼說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們家的人才……”他剛想說你們家的人才會死在醫(yī)院里呢,想想身邊還站著張靜,罵了一半,又把后面的話憋了回去。
一看劉洋好像有點怯場的樣子,白面狼就更猖狂了,話里有話的對劉洋說道:“呵呵,勞您惦記著了。不過,我小舅子的病已經(jīng)好了,今天出院。你看看,現(xiàn)在他依然是生龍活虎一般的小伙子。劉主任,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兩座山不可能碰面,但兩個人要說碰在一起還是很容易的。多謝你的關(guān)懷,我在公安局那邊好吃好喝了幾天,原本還以為出不來了呢,可照樣沒一點事兒。呵呵,呵呵呵……”
劉洋冷哼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勸你還是少干點缺德的事兒好,不然的話……”
劉洋的話沒有說完,白面狼就趾高氣昂的說道:“不然的話怎么樣。磕闶寝k公室副主任怎么了?你是什么狗屁秘書又怎么啦?媽的,你不是讓李長生和陳玉成兩個人查我嗎?老子還不是大大方方的從公安局走出來了?劉主任,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啊,就跟死了親爹娘老子是的?你會是真的被我說中了吧?呵呵…你生氣又怎么樣?敢動我一手指頭么?”
“你……我現(xiàn)在沒工夫搭理你,就給你說的一樣,山水有相逢,咱們總還有見面的時候。”劉洋氣呼呼的說道。要不是當著張靜的面,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那容得白面狼這么囂張?
但是,白面狼原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主,現(xiàn)在看到劉洋一味退讓的樣子,那氣焰就更囂張了。
他沖著劉洋呵呵一笑,馬上就又轉(zhuǎn)了臉色,冷聲喝道:“呵呵!既然我敢這么說,我就不會怕了你。我呸,狗仗人勢,狐假虎威,別以為給人當秘書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你身后的那位,我也不見得怕了她,一個才來人任州沒兩天的小娘們,還能你尿出一丈二的尿來?今后消停點也就算了,老子一高興說不定還放你一馬,不然的話,咱們看是誰收拾誰……”
一開始的時候,張靜鬧不清楚這人和劉洋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只是在一邊聽著他們說話?墒撬铰爡s越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最后聽到那個人連自己都繞進去了,不由得就是一愣,仔細的打量了白面狼兩眼,沉聲問道:“劉洋,這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說話呢這是?”
劉洋還沒回答呢,白面狼就嗤的冷笑道:“美女,這是你兄弟吧?好好的勸勸他,想在任州市好好的活下去,有很多事兒不是他能管得……”
張靜不由得一愣,冷笑著反問道:“哦?是嗎?那你又是誰,是干什么的?”
她這幾句話,卻把白面狼問的生氣了。白面狼冷笑著,雙眼緊盯著張靜:“美女,我剛勸過你兄弟,讓他不要多管閑事兒,弄了半天你也是這樣的人啊?既然你好奇心這么重,那不如跟我走,老子會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的……”
他帶著一身流氓氣息,這么跟張靜說話,張靜那里還不知道他說的“跟我走”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但她實在是不會罵人,只是漲紅了臉,冷哼道:“劉洋,這種人和他啰嗦什么,報警,我就不信公安局是他們家開的,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從公安局里面大大方方的走出來……”
劉洋老實的回答道:“領(lǐng)導,這沒用,他和市、區(qū)兩級公安局的局長關(guān)系都很鐵,就算是被抓進去,也不過是跟回姥姥家一樣……”
“哼,是嗎?……”聽他這么一說,張靜心里還真的有點猶豫了,她也知道,公安局那邊都是張益民的人,就算她是市長,人家也不見得會聽她的。
白面狼一邊說著,一邊居然伸出了手去摸張靜的臉:“美女,嘀咕什么呢?有什么疑問,跟我到床上好好的說去……”
“報警沒用,可咱們想治這種無賴也不是沒有辦法……”劉洋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提著的一箱子補品交給了老趙,旋身一腳,對著白面狼就踹了過去。
奶奶的,剛才老子軟弱,那是怕在領(lǐng)導臉前丟了自己的形象,可恨你這家伙嘴上沒個把門的,居然連張市長也敢罵,現(xiàn)在竟然還敢動你那只狗爪子?簡直是他媽自己找死。
就算公安局的那幫子混蛋不抓你,可你這頓打也沒人能替你找回來。
白面狼聽劉洋都說叫警察過來沒用,心里那個得意勁兒就別提了。腆著肚子昂著頭,那架勢就跟剛出窩的山雞似的,還沒有見過老鷹,就以為自己可以雄睨天下了。
“嘭……”劉洋一腳踹到他肚子上,白面狼一連往后退了四五步,還沒有站穩(wěn)身子呢,就看到眼前的人一個連環(huán)跳,飛起身子對著他又是一腳。
這一下次白面狼怎么也收不住身子了,仰面朝天摔在地上,剛翻滾了以下,罵了半句,胸口就被人一腳踩住。緊跟著,他就看到一只斗大的拳頭直奔面門,隨著砰地一聲,刷甜苦辣的滋味居然同時翻涌,眼前也火辣辣的直冒金星。
“這一拳是打你囂張的……這一拳是打你那張臭嘴的……”白面狼還沒有反應過來呢,第二拳掛著風聲又到了。
“你說你算個屁!你憑什么就敢在我面前這么說話?這一拳是替平時被你欺負的那些老百姓打的……”劉洋每打一拳,總是能夠找到一個揍白面狼的理由。他的那些道理層出不窮,所以“砰砰”的聲音敲擊在白面狼的身上也沒有間斷過。
白面狼的小舅子頭上裹著繃帶就在后面站著呢,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彪形大漢,身高和劉洋都差不多。
這兩個人開始的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白面狼已經(jīng)是萬朵桃花開了,一張臉上滿是血。
劉洋這根本就是故意的,你他媽在外面混不就仗著一張臉么?今兒個我別的地方不打,還專門就打你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