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棚戶區(qū),瘸腿旅店發(fā)生爆炸前的一刻。
秦然放下了手中的蛋糕。
沒有在意周圍人的鄙夷目光,就這么把手指放進嘴里舔干凈。
這對秦然來說,是最不浪費食物的做法。
至于衛(wèi)生?
對普通人來說,有點不衛(wèi)生。
對他?
真的不算什么了。
以他現(xiàn)在的胃,大部分的生物都能夠消化。
無非就是他愿意還是不愿意吃罷了。
庫爾.沃頓也想要學秦然的模樣,但是目光觸及到自己的父親,他很明智的拿起了一塊手帕。
“我們?nèi)セ▓@走走?”
庫爾.沃頓一邊擦拭著手掌一邊問道。
“可以。”
秦然一點頭。
食物已經(jīng)吃完了,而他又不想面對一群陌生人莫名的目光。
遠離自然就成為了不錯的選擇。
沃頓侯爵的花園,就和對方的府邸一樣,更加重視的是精致,而不再是奢華。
常青樹,是花園內(nèi)主要的植物。
“夏天的時候,這里會有不少花卉!
“不過我認識的不多!
“大部分都是管家來打理!
庫爾.沃頓坦誠的說著。
對此,他并不認為有什么可隱瞞的。
在艾坦丁堡的上層圈子里,都知道他擅長的是劍術(shù)、射擊和軍事,而其它?
很抱歉。
他不是一個全才。
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搞清楚風信子和蛇草花的區(qū)別。
“專業(yè)的事情,交給專業(yè)人士去做!
秦然說著自己的觀點。
這樣的話語,立刻讓年輕的侯爵繼承人拍了一下手掌。
“不愧是我的好友!
庫爾.沃頓笑著,然后,指了指花園的一角。
那里有著一個涼亭。
在盛夏的時候,那里無疑會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陰涼,而又愜意。
而在凜冬?
那里也不差。
一個暖爐,和避風的對角院墻,足以讓人們在這里駐足休息片刻。
顯然,打造花園的工匠早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并且,這些工匠知道這里會是誰來使用,因此,在暖爐的設(shè)計上別出心裁。
秦然剛靠近涼亭就感到了熱氣。
而走進去后,腳底就傳來了溫熱的感覺。
“暖氣?”
秦然問道。
“嗯!
“是最早的款式,大約是在艾坦丁四世末期建造的!
“不過,就算是放在現(xiàn)在,也不過時!
小沃頓點了點頭,示意秦然坐下來。
當雙方都坐下來后,小沃頓沉吟了片刻。
“科林,很抱歉!
“之前有一些事情,我隱瞞了你。”
“朋友之間是不應(yīng)該有隱瞞的,所以我打算告訴……”
轟!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的話語被遠遠傳來的爆炸聲打斷了。
在他愕然看向那里的時候,秦然已經(jīng)從座位上消失了。
“很抱歉!
“有些事情,我需要離開一下!
秦然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好的!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點了點頭,怔怔的看著秦然聲音傳來的地方。
他沒有察覺秦然是多會兒離開的。
甚至,秦然不開口的話,他連秦然前往哪里都不知道。
“差距這么大嗎?”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低聲自語著。
然后,就是一聲嘆息。
他剛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告知好友秘密。
可沒有想到卻發(fā)生了意外。
下次。
下一次……
恐怕我說不出口了吧?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苦笑了一聲,不過,在聽到侍從的腳步聲后,他馬上收斂了情緒,當那侍從來到面前時,他很干脆的問道。
“剛剛的爆炸,是發(fā)生了什么?”
“是棚戶區(qū)……”
侍從馬上解釋起來。
“什么?”
“邪異?”
“馬上召集人手,我要……”
“等等!”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的話語被老侯爵打斷了。
這位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進花園的老侯爵沖著侍從擺了擺手,侍從立刻領(lǐng)命,悄聲離開了花園。
“父親,您有什么事嗎?”
“下七環(huán)的棚戶區(qū)正在遭受……”
“我知道!
老侯爵很干脆的回應(yīng)著。
“您知道?”
“您既然知道了,為什么還不派兵?”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一愣,隨后就是質(zhì)問自己的父親。
“庫爾,我很失望。”
“到了現(xiàn)在,你都沒有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繼承人!
“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在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思考我為什么這么做,而不是我為什么不去做!
老侯爵沉聲道,臉上滿是失望。
面對著父親的失望,年輕的繼承人沒有任何的懊惱。
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激動起來。
“又是一次斗爭嗎?”
“這一次是和誰?”
“老牌的傳統(tǒng)貴族?”
“還是從父親你手下分裂出去的新興貴族?”
“又或者是那位……”
啪!
老侯爵的耳光打斷了自己兒子激動的話語,他沒有再給自己兒子開口說話的機會,轉(zhuǎn)身選擇了離開。
同時,一道身影從陰影中漫步而出。
“庫爾少爺。”
“請跟我來。”
這道身影說道。
年輕的繼承人沉默不語,跟在這道身影的身后,走向了自己的院落。
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安排。
為了保護他。
也為了不讓他壞事。
暫時的禁足,是必須要的。
至于多會解禁?
那就要看這次事件持續(xù)多久了。
但按照剛剛他父親的反應(yīng)來看,這次事件可能曠日持久,且……危險無比。
糟糕的是,他的好友殘余進去了。
希望科林沒事!
坐在書房的椅子中,年輕的繼承人默默的祈禱著。
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夠做到的。
也樂意做的。
因為,他很清楚,只有他的好友沒事,這件事情才會更好的解決。
畢竟……
那是‘蛇派’啊。
……
三道身影向著下七環(huán)而行。
步履不快不慢。
甚至帶著一點晃蕩。
它們一個腦袋碩大,好像是斗。
一個雙臂碩長,早已拖地。
一個卻是雙腿修長,足有兩米。
之所以晃蕩,是因為雙臂碩長的騎在了雙腿修長的身上,而頭大如斗的則坐在了雙臂碩長的肩膀,每走一步,都要晃兩下。
“獵魔人真是麻煩!
“脾氣臭!
“骨頭硬!
“沒有禮數(shù),不會彎腰見人,只會按照那套狗屁不通的規(guī)則行事!
“經(jīng)歷了‘黑災(zāi)’陷阱,這么多年都沒有滅絕,真的算是奇跡。”
“不過……”
“現(xiàn)在卻要死絕了!”
三個類人模樣的‘邪異’,邊走邊說,毫不遮掩。
它們早已經(jīng)知道了棚戶區(qū)發(fā)生了什么。
一個搗亂的獵魔人。
一個本該死了,卻又來搗亂的獵魔人……真的是找死啊!
“不過,我認為我們不應(yīng)該這么做!
雙腿最長,腦袋最小的邪異說著。
“嗯!
“我們應(yīng)該蟄伏!
“取得最后的勝利果實!
雙臂修長的說道。
“可我們沒得選!”
“那些該死的家伙!”
“早晚要吃了它們!”
頭大如斗的邪異陰森森的說道。
說到吃。
頭大如斗的邪異就覺得有點肚子餓了。
好久沒有嘗到鮮美的血肉了。
每日里只能靠著殘羹剩飯來混日子,如果不是為了那所謂的計劃,它早就跑了。
之前就有個家伙忍不住跑了。
不知道離開艾坦丁堡的范圍沒?
聽說是在艾坦丁堡前往西卡城的哨所沒有了氣息。
估計是美餐一頓后隱藏起來吧?
說不定還想著回來,再搶食。
哼!
離開的,怎么可能回來?
這里早已經(jīng)被劃分好了。
那個老家伙越來越老了,早已經(jīng)沒有了當年的勇氣,剩下的就是色厲內(nèi)荏的恫嚇了。
也虧著他演的那么像。
把我們嚇唬了這么久。
現(xiàn)在?
就是我們翻身的一刻。
從今晚開始!
頭大如斗的邪異心中暗暗想著,然后——
咕!
一聲響亮的肚子的叫聲響起。
頭大如斗的邪異不由笑著看向了身下的兩個邪異。
“怎么,忍不住了?”
因為誕生時的特殊原因,它們?nèi)齻幾乎是一體的。
除去沒有相同的身軀外。
心念相同。
很多時候想法都會影響到彼此。
尤其是激烈的情緒。
例如:饑餓。
但是當頭大如斗的邪異低頭看向兩個類‘兄弟’的邪異時,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邪異正在昂著頭看著自己。
頭大如斗的邪異一愣。
“不是你們?”
“不是你?”
兩個邪異反問著。
然后,三雙或大或小的眼睛相互瞪視。
它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詫異,接著,這個詫異就成為它們在人間最后的凝固。
一片陰影籠罩了它們。
接著,粘稠的口水,將它們束縛。
龐大的吸力,由那黑洞而來。
嗖、嗖嗖!
三聲不分先后。
三個邪異被吞進了嘴里。
銘記兄長‘細嚼慢咽’吩咐的‘暴食’,咀嚼了一下后,才咽下去。
“好、好吃!”
‘暴食’對三份食物給與了相當高的評價。
那種口感,就和吃下了一塊帶著三粒脆骨、肥瘦相間的排骨肉一樣。
而充盈在‘原罪’之力,轉(zhuǎn)化為其它四種原力的補充,則是最好的調(diào)料。
當然了,一些特性,則還是被【迷霧之主】吸收了。
璀璨如同水晶的【迷霧之主】,連續(xù)吞食了三個‘降臨’級別的邪異后,再次出現(xiàn)了變化。
品質(zhì)依舊是3+級別沒有改變。
屬性也沒有沒變。
但特效的【艾坦丁邊境】卻沒有了邊境的后注。
它變?yōu)榱恕?br />
【艾坦丁堡:在艾坦丁堡的邊境范圍內(nèi),‘迷霧’的名號開始獲得認可,持有‘迷霧之主’的你,可以隨意調(diào)動霧氣,且加入毒霧、凍氣、酸雨、控制植物、動物(不可超過毒霧、凍氣、雨雪侵襲范疇,植物、動物的控制等價+1),但是會視情況消耗你的體力!
……
而備注也出現(xiàn)了變化
【備注:黑災(zāi)時,意外誕生的物品,不同于前任粗糙的使用,它在你的手中,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了自己應(yīng)有的能力,一次完美的‘獵殺’,讓它開始被你徹底的掌控,而在之后的完美‘獵殺’中,它成為了你的唯一,此時你是用它時,將變得如臂使指般,對與它帶來的尊稱,你也有所感應(yīng),而此刻,開始擴展出新的領(lǐng)地后,它已經(jīng)變得無法離開你】
……
“已經(jīng)不單單是邊境了!
“之前艾琳的祈禱,配合著本地‘邪異’的獵殺,才出現(xiàn)的加成效果嗎?”
秦然默默的想著。
對于眼前這個有些奇怪的世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些了解。
邪異。
神靈。
凡人。
大致可以分為這三類。
前兩者高高在上。
凡人苦苦掙扎,隨時可能淪為前兩者的食物。
而前兩者似乎可以‘互換身份’。
同時,也受到了凡人的限制。
就如同這個時候,‘迷霧’是有了信徒才能夠進入到艾坦丁堡的范圍的。
按照秦然接觸到的信息,這樣的推論是正確的。
可在這個準確的基礎(chǔ)上,秦然卻越發(fā)不解‘戰(zhàn)神’‘災(zāi)厄女士’了。
在他的視野中,兩者依舊對峙。
似乎根本不把他的‘入侵’放在眼中。
又或者是……
無暇顧及?
想到這,秦然瞇起雙眼,略微沉吟后,身形頓時加快。
一路上遇到被感染的怪物都是一腳提出。
就如同是兩條出洞的蟒蛇,不僅本身強勁有力,還帶起一道道腥風血雨。
嘶嘶嘶!
一團團足以割裂空氣的氣流,在街道上肆虐,形成了一陣陣的蛇嘶,就好像是成千上萬條一起對月長嘶般。
棚戶區(qū)的怪物們停下了,它們扭頭看向了街道盡頭。
那些祈禱的人們也愕然的抬起了頭。
在注視下,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了。
上一刻時,還在街道盡頭。
下一步邁出,就站到了面前。
而當近在咫尺的身影出現(xiàn)時,遠在街道盡頭的身影還沒有完全從視野中消失。
視網(wǎng)膜上的錯覺,讓注視著的怪物們難受異常。
而更難受的則是這道身影的氣息。
它們無比的厭惡。
它們無比的討厭。
它們無比的……
恐懼!
嘶吼聲開始出現(xiàn)。
接著,就是沸騰。
這些怪物再次殺意騰騰的沖了上來。
不過,與之前不同。
之前它們是為了可口的血肉。
現(xiàn)在則是要吞噬強敵。
聲震云霄的嘶吼中,一抹淡淡的聲音響起。
“斬!
聲音不高。
不足以讓所有人聽到。
只有老獵魔人、西瓦爾卡聽到了。
剩下的人沒有聽到。
不過,下一刻,所有人就瞪大了雙眼。
隨著那個男子揮臂,本來空無一物的手中,陡然聚集了一道百米長的光劍。
百米光劍隨著男子的一斬,對著前方徑直橫掃而過。
沒有任何滯澀。
更不會有一點阻擋。
不論是怪物,還是建筑,摧枯拉朽間,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