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攻?
埃德森的神情中浮現(xiàn)了一分恍惚。
當(dāng)初從那個地牢中蘇醒過來的時候,他也曾想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都變了。
尤其是當(dāng)他的體內(nèi)開始被灌入邪異的靈魂后,最后的一絲奢望更是消失殆盡。
不過……
現(xiàn)在?
埃德森坐直了身軀。
他的目光看向了秦然。
在對方的身上,他有著熟悉的氣息。
那是只有‘獵魔人’才會有的氣息。
反之,那個面帶笑容的家伙,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
如果不是確認(rèn)是一個陣營的話,他很想給對方一刀。
“大反攻我會參加!”
“但我需要一點時間,我要去救出我囚牢中的兩個朋友!
“蜜餌絲和坦德克!
“他們不應(yīng)該承受那種侮辱!
埃德森看著秦然承諾道。
同時,提出了要求。
很合理的要求。
所以,秦然點了點頭。
“可以!
“但請盡快。”
“我的人,可以協(xié)助你!
秦然這樣的說道,上位邪靈立刻面帶微笑的看著埃德森,但是,老獵魔人卻是搖了搖頭。
“我習(xí)慣單獨的行動了。”
“當(dāng)我救出他們后,我會去找你們!
說完,老獵魔人就要離開。
秦然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上位邪靈更是送上了祝福。
“祝您此行順利。”
埃德森在馬車即將通過城門走廊的剎那,鉆出了車廂,融入了一旁的陰影中,他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微微松了口氣。
沒有任何的阻攔。
證明對方說的話是有相當(dāng)可信度的。
再加上其中一人屬于的‘獵魔人’氣息……
“蛇派嗎?”
埃德森心底默念,然后,整個人向著中三環(huán)區(qū)沖去,他的眼中暗藏殺意。
有些事情,必須要結(jié)算了。
……
馬車?yán)^續(xù)前行,秦然與被契約召喚而來的上位邪靈面對面而坐。
“boss,我剛剛是被針對了嗎?”
上位邪靈一臉無辜的看著秦然。
“嗯!
秦然點了點頭。
“可是我就醒了他!”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怎么能夠這樣的對我?”
上位邪靈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不是人!
秦然簡單明了的說道。
“……”
面對著事實的上位邪靈無話可說,但是心底卻有千言萬語。
“不要低估那些真正的獵魔人!
“即使是被囚禁了許久,他們的本能依舊在!
“至少能夠分得清楚一些本質(zhì)!
秦然提醒著自己的隨從。
隨著一些計劃的展開,他的這個隨從,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了,他可不希望因為一些旁枝末節(jié)的事情,而耽誤了整個計劃。
“拉著敵人同歸于盡的家伙,當(dāng)然是很可怕了!”
想到剛剛看到的屬于對方的記憶,上位邪靈忍不住的皺眉。
倔強而又堅韌的對方,把煤油澆在自己身上,沖向火爐的架勢,它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同樣的,能夠和對方敵對、且獲得了勝利的‘靜夜秘修會’必須要更加的注意了。
“boss,我需要返回車隊了!
“雖然已經(jīng)通過了艾坦丁堡的哨所,但是我擔(dān)憂那位六世會耍什么花樣!
上位邪靈的提議,秦然直接點頭答應(yīng)了。
向著秦然行禮后,上位邪靈直接化為無形,融入了地下,向著艾坦丁堡外飛逝。
感知著上位邪靈順利的離開了艾坦丁堡后,秦然換了一個姿勢,瞇起了雙眼。
他在回憶剛剛埃德森的記憶。
上位邪靈看到的,秦然通過契約的力量看到了。
而且,還是以更加客觀的角度。
有著【記憶宮殿】天賦的秦然可以說是過目不忘,一遍之后,他對這個副本世界的一大勢力‘獵魔人’有了相當(dāng)清晰的認(rèn)知和了解。
獵魔人,通常是以家庭或者師徒的方式存在著。
前者是團隊合作模式,后者是獨行俠。
這也讓后者的實力遠超前者,當(dāng)然了,也不是絕對的。
按照埃德森的回憶來看,獲得稱號的獵魔人,并不都是獨行俠,其中有大致四成左右,都是來自團隊獵魔人中的某一位。
或者是某一位擁有稱號的獵魔人,組建了家庭,改變了行為模式。
然后,獵魔人在各地曾有著分部。
以旅店、酒館等方式存在。
當(dāng)然,也有著總部。
就在艾坦丁堡外,通往南方的‘余溫大道’的一處密林中。
不過,應(yīng)該是沒落了。
當(dāng)然,其中最讓秦然在意的還是一些獵魔人的實力。
例如埃德森的老師,那個殘腐、退休的老獵魔人,毫無疑問的入階級別強者,還擁有著秘術(shù),一瞬間的爆發(fā)足以讓人側(cè)目。
而剩下的,就是獵魔人的高層了。
從入階到4階都有。
其中,4階數(shù)量超過了5個。
入階數(shù)量的更是多達20個。
這只是在埃德森記憶中的,其中有沒有隱藏的就不知道了。
因為,秦然能夠明顯感覺到埃德森的記憶是不完整的。
其中最關(guān)鍵的點,就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不論是他聽到的,還是看到的。
對方都受到了某種‘限制’。
以至于不得不有了改變。
“‘靜夜秘修會’的暗子嗎?”
秦然思考著。
對方的出現(xiàn)還有埃德森的記憶碎片,都足以告知秦然,‘靜夜秘修會’不是臨時起意針對‘獵魔人’一方,而是早已謀劃許久了。
至于為了什么?
邪異!
‘靜夜秘修會’擁有諸多的‘邪異’,甚至,是在利用‘邪異’進行實驗。
當(dāng)然,還有人類活體實驗。
這無疑是違背了‘獵魔人’的信念。
一方保護,一方破壞。
雙方真的可以說是宿敵了。
以‘靜夜秘修會’的做法,提前下手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當(dāng)鏟除了‘獵魔人’這個大敵后,獲得勝利的‘靜夜秘修會’也變得偃旗息鼓了。
要知道,‘靜夜秘修會’可不是慘勝,而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勝!
并不需要休養(yǎng)生息。
按照對方的模式,理應(yīng)直接大刀闊斧的接受勝利果實才對。
而不是這種繼續(xù)蟄伏。
除非……
“‘災(zāi)厄女士’嗎?”
秦然的食指輕輕敲擊了兩下椅子扶手,然后,雙眼微微瞇了起來。
毫無疑問,‘災(zāi)厄女士’就是整個事件的關(guān)鍵點。
不論是艾坦丁王室,還是獵魔人一方,又或者是靜夜秘修會,都在圍繞著對方。
但是,他對對方的了解卻少的可憐。
‘迷霧’的身份,太過堂而皇之。
蛇派獵魔人的身份,又過于敏感。
也許應(yīng)該找到一個更好的、更溫和的切入點?
在秦然思考的時候,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波爾敲了敲窗戶。
“科林,我們到了!
秦然應(yīng)聲推開了車門。
打量了四周后,他確認(rèn)了所在。
應(yīng)該是中三環(huán)和下七環(huán)之間的‘過道’。
艾坦丁堡從下到上總共有十七環(huán)之多,其中下七環(huán)是平民區(qū)、中三環(huán)是商業(yè)區(qū),上七環(huán)是貴族區(qū),其中軍營則是每一環(huán)都有,巡邏兵更是時時刻刻的存在,特別是每一環(huán)的入口處,都有著超過30名士兵長期駐守,而在進入上七環(huán)的入口處,這個數(shù)量達到了50.
站在這里,秦然向著之前的城門處看去。
在這里能夠清晰的看到城門走廊,那里依舊是人頭涌動,但是卻看不到真正的城門。
而且,隨著秦然的注視,他敏銳的感覺到,中三環(huán)入口處的士兵中,有數(shù)道視線看向了他。
“神射手暗藏其中嗎?”
秦然心中暗道,很配合的收回了目光,開始打量自己接下來幾天,乃至是一兩周都要居住的地方。
一個三層的建筑。
門是雙開的,通過門縫能夠看到里面的寬敞的大堂,一層有著左三右五八個窗戶,二層則是十二個窗戶,三層有著露臺,只有左邊有六個窗戶,剩余的都留給了露臺,站在秦然的位置,能夠清晰的看到露臺上種植的松針樹。
深綠色的松針樹十分耐寒,即使是在北陸的冬季中都能夠存活,為他人帶來一絲別樣的顏色。
尤其是眼前的旅店,石木混合的主體,陪著褪色的橘紅瓦片,點綴著一絲綠色,不由的讓人舒暢。
而且,招牌讓人印象深刻。
一個胡蘿卜的模樣。
名字也是‘蘿卜’。
“放心吧,雖然這間旅店的名字有點怪異,但是它很靠譜!
“里面的牛肉更是不錯!
波爾介紹著。
“蘿卜燉牛腩嗎?”
秦然問道。
然后,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在他推門而入的時候,秦然能夠敏銳的察覺到,一直放在他身上的視線消失了。
但是,秦然卻有點失望。
這里有著牛排的味道,卻沒有燉牛肉。
不過,很快的,黑胡椒與滾熱牛油的碰撞,就吸引了秦然的注意力。
在波爾和旅店老板安排住宿、安頓馬車的時候,秦然已經(jīng)點了一份,由旅店侍者推薦的招牌‘黑胡椒牛排’。
牛肉選擇算不上最上乘,但是卻又相當(dāng)?shù)姆至俊?br />
而牛排的封邊出,也是恰到好處,既鎖住了汁液,也沒有焦糊。
配菜則是胡蘿卜。
切片裝點餐盤,一半生一半熟,勺子挖出的醬汁,則在盤子剩余的地方,畫出了一個美妙的弧度。
秦然那叉子點了一點兒醬汁放在嘴里。
蘑菇的香味開始浮現(xiàn)。
“不錯!
秦然這樣的評價著。
能夠在隨意一處旅店內(nèi)就品嘗到有著相當(dāng)廚藝功底的廚師做出的食物,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感到開心的嗎?
自然是……吃十份!
當(dāng)波爾安頓好了一切,返回餐廳的時候,看著摞在秦然面前的餐盤,他的心一陣劇烈跳動。
雖然有了預(yù)感會是這樣,但是真的看到了,波爾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艾坦丁堡的消費和西卡城是截然不同的。
食物更加的精美、美味,那也代表著更加的貴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挑選的‘蘿卜’旅店是位于平民區(qū)和商業(yè)區(qū)的‘過道’,而不是商業(yè)區(qū)和貴族區(qū)的‘過道’。
不然的話……
恐怕直接就要破產(chǎn)了吧?
帶著一分劫后余生的感慨,波爾也向侍者點了兩份招牌牛排。
在自己的保鏢阿什卡諾開口要十份前,波爾將其中的一份放在了對方的面前。
“這里是艾坦丁堡,不是邊境摩爾薩,也不是中轉(zhuǎn)支城西卡城。”
“這里的消費,是超出你想象的,以我雇傭你的薪水,你放開了吃,大約也就是三五天,就得舉債了。”
“如果不希望以后啃黑面包過日子的話,節(jié)省點!
波爾告知著自己的保鏢。
保鏢則是看著秦然面前高高摞起的餐盤。
“科林和我們不一樣。”
波爾解釋著。
他敢拒絕秦然嗎?
了解一下,‘炎之惡魔’啊!
他可不想被當(dāng)做人形火炬,然后,飛灰湮滅啊!
死亡面前,從心而選。
這是生存之道。
波爾牢記其中。
至于阿什卡諾?
十分容易說服的保鏢先生,沒有任何的怨言,再吃了一份牛排后,就開始去買黑面包了。
他沒吃飽。
更多的錢,都寄回給了摩爾薩的養(yǎng)父。
只能是選擇最基礎(chǔ)的食物了。
“8個銅克?”
“不是7個嗎?”
“你是不是在騙我?”
阿什卡諾牢記著之前波爾告訴他的一些價格,當(dāng)價格不符合后,這位保鏢先生就如同所有的邊境摩爾薩人一樣開始瞪起了雙眼,攥緊了拳頭,一副你要是不給我個解釋,我就要揍你。
“兩周前,還是7銅克一整條黑面包。”
“但那是兩周前。”
“現(xiàn)在是8個銅克,如果你們不是住在我的店里,理應(yīng)是8個半銅克!
一個矮小,流著山羊胡,頭發(fā)都白了的老頭走了出來,擋在了自己被嚇得臉色發(fā)白的侄子面前,向著阿什卡諾解釋道。
“是這樣嗎?”
保鏢先生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看波爾。
波爾點了點頭。
這是‘蘿卜’旅店的老板,老漢克,他身邊的是對方從鄉(xiāng)下來的侄子小漢克,剛剛在交談時,他就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一切。
同時確認(rèn)的,還有老漢克的為人,如傳言中一樣的很不錯。
他絕對不是因為對方給他的住宿費打了個九五折,才會這樣恭維對方。
“很抱歉。”
“我的保鏢很魯莽!
“但是,他不是壞人。”
波爾走了過來笑著解釋著,還伸手在年輕的小漢克肩膀上拍了數(shù)下。
當(dāng)看到對方臉色好轉(zhuǎn)后,波爾立刻向老漢克提出了請對方喝一杯的打算。
看了看還算空蕩的旅店大堂,老漢克沒有拒絕。
很自然的,波爾和老漢克返回了秦然所在的餐桌,阿什卡諾則和小漢克去后廚拿黑面包。
“今年的物價真讓人意外!
“黑面包竟然都漲價了。”
波爾拿起酒杯和老漢克一碰,一飲而盡后,低聲抱怨起來。
老漢克也沒有猶豫,也是一飲而盡。
頓時,這位老人的臉上多出了一抹紅暈。
艾坦丁堡的酒,自然也是北陸傳統(tǒng)的烈酒。
這種以土豆和谷物發(fā)酵而成的烈酒,沖鼻、辣喉嚨,但深受所有生活在天寒地凍中北地人的喜愛。
老漢克也不例外。
“沒法子!
“往年這個時候的貴族們早已經(jīng)去了南方過冬!
“連帶著侍從、仆人和那些完全寄生在貴族身上的家伙們,艾坦丁堡至少會少四分之一人,但是今年不同!
“陛下頒布了‘新令’,能夠購買爵位了,而且赦令所有貴族必須要‘觀禮’!
“所以,這些前往南方的候鳥,都留下了,還吃得十分精細!
“連帶著,物價也變得貴了起來!
“不過,也多出了不少活計兒。”
“不好也不壞吧。”
土生土長的老漢克,顯然對艾坦丁堡的局勢了解的足夠多。
而且,思維十分清晰,擁有著其他小地方人所沒有的談吐。
這正是波爾需要的。
他再請了老漢克一杯。
“你對‘新令’怎么看?”
波爾問道。
“國王陛下沒錢了唄!
老漢克笑了起來,他將再次空了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這一次,他沒有等波爾請他,就主動的走回了吧臺,拿了一整瓶酒出來。
“我請你。”
老漢克說著給波爾倒上了。
接著,再給自己倒上后,又一次的一飲而盡。
連續(xù)的三杯烈酒,讓這位老人徹底的打開了話匣子。
他十分干脆的對著波爾說道。
“你知道嗎?對南方的戰(zhàn)爭,我們贏了,但是,收益遠遠沒有想象中的大,而我們的陛下卻迫不及待的將目光看向了南方群島了。”
“我們好大喜功的陛下希望在他有生之年獲得遠超先祖的成就!
“而每一次的戰(zhàn)爭都是需要大量金錢的。”
“尤其是在我們沒有時間休養(yǎng)生息時。”
“金錢,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你問我對‘新令’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
“我又買不起!
說著老人就身軀搖晃的倒在了桌子上。
面色微紅的波爾,確認(rèn)了老人是真正醉倒后,馬上就攙扶著對方走向了后廚。
然后,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
秦然自始至終都是在旁聽。
他并不介意波爾的小手段。
事實上,以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收獲,一向都是秦然最為喜歡的。
當(dāng)然了,對于老漢克對艾坦丁六世‘好大喜功’的評價,秦然卻持保留態(tài)度。
對方年輕時的隱忍,讓對方絕對不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
不過,很難保證隨著時間的變化,人不變化。
但在秦然心中則有著其他猜測。
“在戰(zhàn)神殿和災(zāi)厄女士局勢微妙的情況下,向著南方群島進攻,脫離真正的‘戰(zhàn)爭中心’,從而更好的發(fā)展自己的勢力!”
有了這樣猜測的秦然,默默思考著其中蘊含的機會。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衣著得體的侍從,從外面走了進來。
當(dāng)看到秦然后,對方馬上雙眼一亮,躬身行禮。
“您好,請問是科林閣下嗎?”
“是!
面對著陌生人的詢問,秦然冷淡、簡短的回答著。
“我是沃頓家族的使者,庫爾少爺,邀請您參加今晚的宴會!
對方畢恭畢敬的說道。
秦然眉頭微微一皺。
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他并不喜歡去參加陌生人的宴會,尤其是還會遇到一群陌生人。
不過,很快的,秦然就改變了注意。
因為——
“庫爾少爺邀請了‘雪鸮糖果屋’‘麋鹿點心房’和‘灰熊餐廳’的主廚,一起操辦宴會。”
面對著這樣真摯的邀請,秦然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去。
“好!
他給與了肯定的答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