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靜止在了半空中。
宛如霧氣一般氤氳在大公長子身旁,帶著絲絲隱晦的力量。
秦然可以肯定,那并不是負能量。
負能量的陰寒、侵蝕實在是太好辨認了。
對于這股特殊的力量,秦然感到了好奇。
但是,他更好奇大公長子的選擇。
因為,在他看來,與其束手就擒的引頸就戮,還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有著一線生機。
雖然費林表現(xiàn)出了詭異、強大,但對生的渴望,足以讓一個懦夫變?yōu)橛抡摺?br />
更何況,眼前的大公長子絕對不是什么懦夫。
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梟雄。
這樣的人,選擇等死,秦然是第一個不會相信的。
秦然不相信。
費林也不愿意相信。
可即使不相信,費林也得放棄了原本的做法。
因為,莫爾德勒大公長子的身份。
在默克大公否認這個身份前,莫爾德勒就算是做下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有著這個身份在一天,對方都會受到禮遇一天。
不過,這并不代表費林會什么都不做。
嗤嗤嗤!
陰影猛地包裹住了大公長子,一陣金屬刀刃切割血肉的聲音急速響起,當(dāng)陰影散去的時候,大公長子血肉模糊的倒地不起。
而對方背靠的枯樹上,更是留下了好似刀劈斧削的痕跡。
讓站在枯樹陰影后的秦然,一陣心驚膽戰(zhàn)。
他生怕枯樹倒塌,露出他這個隱藏者。
幸運的是,枯樹遠比想象中的結(jié)實。
或者說,費林不想要讓著枯樹倒塌!
“我接受您的投降!”
“但我認為您的投降需要加一道保險!”
“不然的話,我可不放心就這樣帶著您等待斯特格納前來!”
費林走到大公長子的身邊,一把抓起對方,就這樣的向著北方而去。
秦然站在陰影中帶了數(shù)分鐘,確認費林是真的離開了,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沒有人理會的格拉頓的尸體和那布滿裂痕,本該倒塌卻沒有倒塌的枯樹,秦然一瞇眼。
從對方的話語中,他知道,這是費林留給斯特格納的線索。
對方要以大公長子為‘餌’,引對方前往默克公國的北方。
默克公國北方與提坦公國相連接。
簡單的說,那里就是爆發(fā)了戰(zhàn)爭的地方。
也是秦然選擇離開默克公國的另外一條線路。
狹長的默克公國,東西兩側(cè)都是群山峻嶺,只有南北兩側(cè)是平緩的地帶。
而數(shù)代默克大公的勵精圖治,則將疆土擴大了數(shù)倍,形成了今天的以默克城堡為核心,南起巡禮森林,北到余輝峽谷的局面。
相較于難分的和平,默克公國的北方因為和提坦公國相連接的緣故,常年爆發(fā)戰(zhàn)爭,甚至一年中能夠爆發(fā)兩次、三次之多。
按照漢斯的描述,幾十年接連不斷的戰(zhàn)爭,早已經(jīng)讓默克公國與提坦公國成為了世仇。
稍有一些摩擦,就是一場戰(zhàn)爭。
每一位默克大公之所以能征善戰(zhàn),和這樣的世仇是分不開的。
“引斯特格納去北方?”
“恐怕是想要借助默克大公的軍隊,依靠人數(shù)的優(yōu)勢,來抹平雙方的差距吧?”
秦然默默的想道。
雖然費林在話語間對斯特格納這位大公劍術(shù)長表現(xiàn)出了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但是行為舉止間卻是如臨大敵。
不然,也不會重傷莫爾德勒。
而費林的這一舉動,也給了秦然一個信號:莫爾德勒與斯特格納的關(guān)系很不一般。
遠遠的超出了普通的師生。
“親密無間的合作者?”
“還是……”
秦然心底猜測著,腳步卻是不慢。
他同樣向著北方而去。
盡管在這個時候,返回南方,從巡禮森林離開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可一想到北方即將爆發(fā)的戰(zhàn)斗,以及其中蘊含的好處。
秦然的心中,就有了決定。
對于不放過任何可能獲得‘利益’機會的秦然來說,眼前的機會真的是千載難逢的!
想一想費林、斯特格納的實力。
如果他能夠干掉對方,會得到什么?
至少都是稀有級別的裝備。
傳說級別的裝備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很難是費林、斯特格納中任意一個的對手。
但現(xiàn)在不同!
兩人必然會爆發(fā)一次戰(zhàn)斗。
在這場戰(zhàn)斗中,只要他抓住一個機會,就能夠漁翁得利。
當(dāng)然,想做一個漁翁,也需要足夠的實力與小心。
所以,秦然在離開前將周圍,他所存在的痕跡,盡可能的打掃干凈了。
僅留下做為‘線索’的格拉頓。
……
夜越發(fā)的深沉了。
遠處城堡上的火光都變得搖搖欲墜。
當(dāng)一片烏云遮擋住了月亮后,周圍徹底的陷入到了黑暗。
轟。
一道閃電劃過了夜空。
就好似是一抹白漆畫在了漆黑的幕布上一般。
片刻后,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砸了下來。
暴雨持續(xù)了整整一夜后,才逐漸的變小。
默克城堡的護城河的河水都要超過了安全線。
令守衛(wèi)們忙不迭的開始向外倒著河水。
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兒。
護城河里的食人魚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看這些守衛(wèi)們戴著的鐵手套就知道了。
尤其是天空還在持續(xù)的雨滴,更是讓人叫苦不迭。
“該死的鬼天氣!”
“希望水閥處的鐵網(wǎng)足夠的結(jié)實!”
“不然,我們一會兒還要去河渠里‘捕魚’!”
“那簡直是噩夢一般的事情!”
“我可不想要這樣做!”
“格拉頓大人不知道多會回來,他交代的命令還需要執(zhí)行下去嗎?”
“那是當(dāng)然的!”
“格拉頓大人可是整個公國的西部區(qū)長官,和那些山里人作戰(zhàn)過的將軍,他的命令一定不會錯!”
幾個轉(zhuǎn)動護城河水閥的守衛(wèi)不停的抱怨著。
“什么命令?”
突兀出現(xiàn)的話語,打斷了守衛(wèi)門的抱怨。
“誰……”
守衛(wèi)扭過頭下意識的就要喝罵,但是看到眼前高大健壯,面容硬朗的男子后,卻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那出口成‘臟’的喝罵,也變成了有禮的問候。
“斯特格納大人,早!”
“昨天格拉頓大人晚上出城,說是在他回來前,不允許任何人離開或者進入默克城堡!”
“當(dāng)然,這里面并不包括您!”
守衛(wèi)以近乎諂媚的姿態(tài)告知著斯特格納一切。
“是這樣嗎?”
“既然是格拉頓大人的命令,還是遵守的好!?”
“他可是殿下指定的城堡留守者,不是嗎?”
斯特格納以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并且露出了個豪爽的笑容。
“那當(dāng)然!那當(dāng)然!”
守衛(wèi)們立刻點頭應(yīng)是。
斯特格納在守衛(wèi)們連聲應(yīng)是中,轉(zhuǎn)身離開了。
可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斯特格納臉色就陰沉下來。
他知道,莫爾德勒出事了。
“該死!”
斯特格納在心底詛咒著。
既詛咒著那個狡猾的盜賊,又詛咒著那個威脅到莫爾德勒的家伙。
他細細的辨認著周圍的痕跡。
連續(xù)的大雨沖刷了一切殘留的痕跡,即使是斯特格納都毫無辦法。
但作為‘線索’留下的格拉頓還在。
枯樹上被特殊力量留下的痕跡也還在。
掃了格拉頓的尸體一眼,斯特格納抬手摸了一下那特殊的痕跡,立刻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費林!”
“你最好祈禱沒有傷害到莫爾,不然的話,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低沉的咆哮聲中,斯特格納瘋狂的向著北面追趕而去。
生死之戰(zhàn),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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