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碎裂的時候,me戰(zhàn)隊5人都癱在椅子上,面如白紙,大汗淋漓。
那首歌怎么唱的來著?
一場游戲一場夢……
多希望剛才是一場夢境!
可惜主持人的聲音、觀眾的起哄聲、以及站起身來,遠遠看向他們的周凡等人,都在提醒他們,這不是夢。
“那什么,我家貓要生小貓了,我得趕緊回家一趟!
渣渣臉色一白,站起身來就打算溜。
風(fēng)仙哪里能讓他這么輕易走掉,拉住渣渣的胳膊,柔聲笑道:“隊長,這比賽還沒結(jié)束呢……”
“別別別,你是大佬,你才是隊長,我不是,我真的還有事,我的腿斷了,要趕緊去醫(yī)院治治……”渣渣已經(jīng)口不擇言了。
那個痰盂,他雖然剛才沒親眼見到,但在看過視頻之后,對它的恐怖程度已經(jīng)有了清晰的認(rèn)識。
非常直觀,直觀到只要一想起那個畫面,就忍不住靈魂深處想要嘔吐的沖動。
在剛才放視頻的時候,他就覺得風(fēng)仙這幾個人不厚道,居然這樣搞周凡他們。
可輸了又不是他喝,所以其實也沒那么感同身受,只是覺得很殘酷,對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又多了一層理解。
但現(xiàn)在事情突然落到自己頭上,渣渣現(xiàn)在只感覺遭到了無妄之災(zāi),飛來橫禍。又不是他搞出來的事情,為什么要讓他一起背鍋嘛!
“不管你說什么,反正你不能走,你要走了,回頭有的是比這個更惡心的法子治你!”
風(fēng)仙露出陰鷲的笑容,讓渣渣整顆心如墜冰窖,刺骨冰寒。
風(fēng)仙可不管渣渣到底無辜不無辜,反正自己沒落到好,那他憑什么走?
隊員情誼?別鬧了,他們哪來的這種東西。
都是利益罷了。
風(fēng)仙又看了一眼離殤和雷冷,兩人都似是認(rèn)命一般站起身來,等待周凡的走近。
遠遠地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是剛才rg戰(zhàn)隊的那個代理隊長。
穿著一件軍綠色的羽絨服,一米七不到的個頭,寸頭,干凈清秀的臉上卻掛著一幅賤賤的笑容。
“哥們兒,打得不錯,辛苦了辛苦了,剛才和你們打比賽真的很愉快,讓我的筋骨徹底活動開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合著我們只配和你熱身?
剛才被我們打成什么樣你都忘了嘛!
風(fēng)仙那個暴脾氣,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
但看到在這個少年的后面,似笑非笑望著他們這群人的那個周凡,心頭又是一顫。
剛才周凡戴著墨鏡還感受不到,只覺得是一個儒雅隨和的年輕小伙,看起來特別好欺負的那種。
現(xiàn)在摘下墨鏡后,那雙狹長的眼里似乎藏有風(fēng)雪和劍光,銳利冰寒。
明明是笑著的,可笑容里的寒意,卻像室外的天氣一般,低至零下。
周凡。
簡簡單單兩個字,念起來平凡普通,可在此時此刻,卻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咕咚……”
風(fēng)仙微不可查的咽了咽唾沫,身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但一想到背后大老板的勢力,他只能強打起精神,暗地給自己鼓勁。
沒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賴賬嘛,出了天大的事,有大老板兜著,怕個屁啊!
周凡的感知何等敏銳,一眼就看出風(fēng)仙的內(nèi)心情緒變化。當(dāng)覺察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厲色,周凡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
有意思了,看來贏了比賽還不夠,總有傻子要添彩頭。
天勃還在得意洋洋,趾高氣昂,周凡注意到舒淺夏翻起的白眼,自己也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到天勃的后腦勺上,才讓他收斂一點。
接著,周凡氣定神閑,站在五人面前,絲毫不怯,悠然問道:“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去喝那個,不急的話,要不我去找個攝影師給你們來幾段特寫?”
渣渣一陣反胃,但他被風(fēng)仙推出來頂鍋,這時候只好強忍惡心,一臉討好說道:“那個,周凡,不不,周哥,您看這不就見外了嘛!”
“咱倆啥關(guān)系啊,是不是,就一場比賽的事,大家相互切磋,有勝有負,輸贏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
周凡怔了一下,仔細看了看渣渣:“你誰。俊
這人怎么一副和他很熟的口氣,難道以前見過面嗎?
“我你都不認(rèn)識了。堪,也是,畢竟我人微言輕,在您眼中也不值一提!
渣渣一抹眼睛,像是擦拭掉幾滴辛酸淚,又腆著臉說道,“剛才這件事是我們不對,他們幾個剛進隊伍,太過桀驁不馴,我又實力低微,雖然有個隊長的名頭,可他們根本不聽我的,我管也管不過來,所以差點釀成了大錯!
“幸好周哥你本領(lǐng)高強,技術(shù)高超,強龍入海,力挽狂瀾,毫不費力地打贏了我們,我的天,剛才要不是我坐在對面,我差點就要為你鼓掌歡呼了!”
“雖然我們輸了,但我覺得輸?shù)眯母是樵福數(shù)猛赐纯炜,能輸在周哥你的手里,是我的榮幸,剛才的司馬懿和裴擒虎,那一剎那的風(fēng)采,至今還讓我心神搖曳,沉醉不已……”
周凡面帶微笑,不言不語。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貨的臉皮,簡直比他還要厚。
剛才叭叭叭說的那些,一是為了撇清關(guān)系,說自己和風(fēng)仙他們幾個人不是一伙的,他也管不了他們。
二是想讓他放他們一馬,或者說,最好放過他。
這人見風(fēng)使舵的本領(lǐng),有點厲害呀。
渣渣偷眼打量周凡的臉色,見他毫無變化,咬了咬牙,心里一橫,繼續(xù)說道,“周哥我之前是想給你送火箭的,但你的直播間后來都關(guān)了,我都沒來得及送,不知道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送上幾個火箭聊表心意……”
喲呵,這是要破財消災(zāi)了啊。
周凡終于笑了,伸手拍了拍渣渣的肩頭,點頭贊許道:“小伙子很上道嘛,我和你也是一見如故,微信什么的都好說,但火箭不火箭的真的沒必要,真的,我不看重那個東西。”
渣渣松了口氣,看來自己的誠懇態(tài)度還是有用的啊,果然老話說得對,伸手不打笑臉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人生在世,要學(xué)會在該卑躬屈膝的時候卑躬屈膝,不要硬著頭皮死犟……
剛想說聲“謝謝”,誰知周凡下一秒直接把他的話噎住了。
“我比較喜歡那種帶超級的東西,超級會飛的那種,我也很喜歡在宇宙星海里遨游,仰觀宇宙之浩大,體悟人類之渺小。”
“也別多,隨便來個三五十個都可以,一兩百個的話就太破費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周凡說得一本正經(jīng),和他面對面交談的渣渣卻差點憋出內(nèi)傷。
大哥,你在開玩笑嗎?
超級火箭,兩千一個!
宇宙飛船,五千一個,還不一定能抽到,可能比五千還要多!
還隨便來個三五十個,就算三十個超級火箭,也要六萬塊了,你搶錢啊這是!
等等,他好像就是在搶來著……
渣渣呼吸一窒,面如白紙。
他現(xiàn)在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中。
是破財消災(zāi),還是忍受那份惡心?
是站著死,還是跪著生?
反正也就是閉眼一咕嚕的事情,和六萬塊錢比,一時的屈辱算得了什么?
算得了什么!
渣渣心里剛有了決定,周凡已經(jīng)跳過他,直接走到風(fēng)仙面前。
這場比賽是上午的最后一場,所以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裁判什么的也沒有催促他們迅速離場。
恰恰相反,他們都饒有興致地加入了吃瓜大軍,等著看這一出好戲。
被周凡這樣盯著,風(fēng)仙很是緊張,忐忑道:“你想干嘛?雖然我們輸了,但你別太過分啊,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旁邊雷冷、離殤兩人都盯著周凡,想看他到底懂不懂事。
周凡點頭笑道:“我覺得你說的對,但好像我們?nèi)蘸笠膊粫傧嘁娏税??br />
“所以別在這兒磨磨唧唧了,趕緊喝完收工吃飯,別耽誤大家時間,大伙兒都等著呢。”
“還有啊,剛才說了要全部喝完,剩下半滴都不行!
場地就這么大,周凡說的話場下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時也紛紛起哄,此起彼伏。
就當(dāng)大家都覺得me戰(zhàn)隊這幾人要開始他們的表演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出來打圓場。
“比賽第二,友誼第一嘛!現(xiàn)在me戰(zhàn)隊都認(rèn)輸了,你們又何必咄咄逼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后都是一個圈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弄得這么尷尬!”
周凡看了一眼這個中年男子,他臉上正露出自以為友善的笑容,微笑看著周凡。
場下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來,這個中年男子似乎正是這次比賽的負責(zé)人之一。
見周凡不表態(tài),他再次說道:“年輕氣盛,想在喜歡的人面前漲面子,這些都可以理解。但我建議你見好就收,別把事情弄得太難看。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贏了比賽,已經(jīng)揚眉吐氣了,何必要這樣死揪住別人不放呢,你說是吧?”
他的話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附和,有些人也覺得周凡現(xiàn)在有點過分了。
反正都打贏了嘛,也沒有什么損失,真要讓人喝那個東西也有點過分了,那多惡心啊。現(xiàn)在都有人給你臺階了,就順著下來唄,還在矯情個什么勁啊。
就好像主播或者彈幕自己都會說,要是這一盤我贏了輸了,直播吃*或lb之類的,但都不會有人當(dāng)真,權(quán)當(dāng)是玩笑話。
現(xiàn)在氣氛也沒有那么劍拔弩張,me戰(zhàn)隊在剛才也沒有表現(xiàn)得如何趾高氣昂,周凡居然還揪著不放,真是半點不大度。
大家看周凡的眼神都有些變化了,這人素質(zhì)怎么這么低呢。
聽了中年男人的話,本來氣勢洶洶來找茬的rg其余人都愣了一愣。
舒淺夏小聲道:“要不讓他們道個歉就算了吧,真要讓人喝痰……也太惡心了!
柳瀟連那副畫面都不敢想象,渾身雞皮疙瘩都已經(jīng)起來了。
周凡將他們的情緒變化收入眼底,望著身前一臉耿直憨厚的中年男子,笑了笑:
“我覺得不行。”
“剛才他們硬要過來打賭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出來當(dāng)和事佬?”
“我們快要輸了,放視頻的時候,我怎么沒聽到‘得饒人處且饒人’?”
“現(xiàn)在我們用自己的實力打敗了他們,你怎么說得好像是他們讓我們贏了一樣!
“如果輸?shù)氖俏覀,他們會‘得饒人處且饒人’,放我們一馬嗎?”
中年男子有些猶豫,剛想說話又被周凡打斷。
“我覺得不會。連視頻都保存好了,明顯就是沖著我們來的。他們本就心懷惡意,這時自食其果,我為什么要同情可憐他們?”
“在做決定的時候,就要有承受結(jié)果的覺悟。如果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我建議還是趁早離開這個賽場呢。”
這半邊場館靜靜悄悄,只有周凡的聲音在回蕩。
“很多時候,我們都在苛責(zé)受害者,希望好人更好一些,對做錯了事的壞人卻無比寬容!
“好人做了一萬件好事,只要做一件壞事,就要被罵的狗血淋頭,一失足成千古恨!
“壞人做一萬件壞事,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就被人說成浪子回頭金不換!
“現(xiàn)在也是,明明我們是受害者,明明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挑起來的,我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應(yīng)該做的事情,你們心中這些怨懟、這些不滿,覺得我們仗勢欺人,得理不饒人的這些情緒,就是對的嗎?”
“在勸說我們之前,是否有人先勸過他們做人留一線?”
“當(dāng)這個世道開始寬容善待壞人,開始苛求好人必須要做好事,對有能力有背景的人稍加放縱,對靠自己能力努力奮斗的人冷嘲熱諷的時候,先想想你們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吧!”
杜若雪走到周凡身邊,默默握住他的手。
側(cè)面看去,這樣慷慨激昂、侃侃而談的周凡,顯得有些瀟灑帥氣。
剛才心軟,覺得自己在做逼人太甚,不光彩的事情的舒淺夏和柳瀟等人,也默然無語。
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多苦難,也很少在人心上跋涉,知道世界并非完全天真友善,卻不需要花費精力去思考類似的問題。
這樣的人被騙100塊,和街上買菜的老大媽收到100塊假幣的心情,會截然不同。
會同樣氣憤,卻無關(guān)生存之本。
那個中年男子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都親自下場求情了,這個周凡怎么這么不懂事呢。
但想到那個人的安排,他也知道風(fēng)仙等人是那個人的棋子之一,能保則保,尷尬地笑了笑,繼續(xù)勸說道:“哎呀小伙子,哪有你說的這么嚴(yán)重,我們這是官方的比賽,和你說的那些東西都完全不沾邊嘛!”
“有心氣想要改變一些東西是好事,我當(dāng)年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是這樣,但也要分場合嘛,現(xiàn)在一碼歸一碼……”
周凡實在厭煩這個人的丑惡嘴臉,直接打斷道:“我歸你媽!”
屁話這么多,煩不煩啊。
周凡的不按常理出牌讓中年男子有些措手不及,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臉色一沉,喝罵道:“別給臉不要臉啊,別以為自己年紀(jì)小就可以亂說話,這次先算了,現(xiàn)在比賽也結(jié)束了,你們也別在這邊鬧了,再鬧下去,信不信我取消你們接下來的比賽資格?”
他陰沉著臉,盯著周凡,只要周凡敢說一個不字,他就立刻讓rg戰(zhàn)隊禁賽,就以擾亂會場秩序的名義。
周凡笑了笑,一臉不屑:“我還真不信,要不你試試?”
“身為主辦方,你的偏向性也太明顯了,我有理由懷疑你其實和他們是一伙的,私下可能還收了他們的好處,要不然怎么會一個勁的幫他們說話?”
“你也別解釋,到底有沒有,等我把信息報給你們天美總部,他們一查就知道!
周凡邊說邊觀察這個中年男子的表情,在聽到周凡說要舉報他的時候,這人的眼神明顯縮了一下。
看來還真的有鬼。
想想也是,以李江一的能量,既然能把他們安排進來,想在游戲這一塊讓自己身敗名裂受到打擊,那必然在各個環(huán)節(jié)都會安插人手。
現(xiàn)在只是一個負責(zé)人,裁判那邊有沒有李江一的人還不清楚。
不過王者榮耀和別的體育競技還不太一樣,黑哨的可能性太低了,就算是在外設(shè)上做手腳,選手也能及時反應(yīng)過來。
就算李江一勢力再大,也不可能讓主宰和暴君自殺吧……
這樣說起來,電競還真算是一個相對公平的比賽。
不需要長得多高多帥,家里多有錢學(xué)識多高,只需要有雙手雙眼就能參與進來。
門檻低,也意味著從業(yè)資格低,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的現(xiàn)象會大大出現(xiàn)。
光是周凡自己知道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
且不說以比賽勝負、人頭單雙來博彩的事情,很多職業(yè)選手的黑料簡直會讓人匪夷所思,拍著腦門都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蠢笨的人。
合同期違約跳槽賠償天價違約金、比賽期間謾罵路人、代打代練、毆打女友、劈腿粉絲……
換做接受過素質(zhì)教育的正常人來,這些事情會做,但不會做得那么理直氣壯冠冕堂皇,起碼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以至于這些選手、主播之后的道歉,讓人怎么看怎么虛假,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
現(xiàn)在趙史就在為保住自己的飯碗而努力。
只是面前那個周凡好像都沒興趣和他說話了。
周凡直接越過他,眼神看向風(fēng)仙,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怎么了,大佬,剛才不是嚷得那么響,讓我們別跑別慫嘛,怎么現(xiàn)在自己啞了呢?”
“還是說,你就是一個沒有擔(dān)當(dāng),只會耍嘴皮子威風(fēng)的慫貨,欺軟怕硬,欺善怕惡,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就像放屁,自己都不承認(rèn)?”
被周凡擠兌,風(fēng)仙臉色也很尷尬。
本指著有人能站出來說兩句話,要么就賴過去,誰曾想這個周凡如此不依不饒,就連今天比賽的負責(zé)人之一的趙史的面子都不給。
要不跑了算了,反正自己不喝,他總不能按著自己的頭往下咽吧?
只是風(fēng)仙看到場下圍著的那一百來個人,又想起剛才自己去挑釁周凡的時候,被周凡一把抓住、半點掙脫不得的畫面,心里不禁有些發(fā)顫。
他沒敢回話,只是左右轉(zhuǎn)頭和離殤雷冷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躲不過去了啊!
經(jīng)過趙史的打岔,本來還有些不忍心的舒淺夏等人也狠下心來,這時就靜靜站在周凡后面,全由周凡處理。
杜若雪自不必說,當(dāng)年能為了同班同學(xué)挺身而出,和王宇直對峙,自然也不會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當(dāng)圣母,扯周凡的后腿。
天勃這時候已經(jīng)屁顛屁顛跑到那個角落,把紅白搪瓷罐拿了過來。
他來的時候皺著鼻子,一臉難受,隔著紙巾拎過來的,沿路之人看到都紛紛退避。
“喏,拿好,別故意打碎了!
天勃一只手捏著鼻子,一只手遞到風(fēng)仙面前。
風(fēng)仙都愣住了,我們這邊還在想辦法呢,你怎么就開始逼過來了?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特別為難。
見風(fēng)仙沒有動靜,天勃又把痰盂放到趙史的眼皮子底下,“大叔,你剛才不是很正義嗎,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要不你先幫他們嘗嘗味道?”
趙史臉色鐵青,甩手直接走了。
現(xiàn)在這里就是個爛攤子,他再被卷進去,恐怕下午就要上新聞。
再說,他用余光瞅了一眼那痰盂里的東西。
一灘又一灘粘稠的、顏色各異的、有濃白帶點黃的,有黃中摻點紅的……
好家伙,就這一眼,差點讓他反胃。
趙史一走,風(fēng)仙首當(dāng)其中。
天勃就一只手拿著,塞到風(fēng)仙手里,底下已經(jīng)有人起哄了:“別墨跡了,趕緊的!愿賭服輸,別輸不起!”
“對,別輸不起啊,大家伙兒都等著呢!”
“浪費大家時間,你只要你每猶豫一分鐘,就浪費了兩百多個人的一分鐘,算下來就是三四個小時,一天才二十四小時,你耽誤得起嗎?”
“數(shù)學(xué)鬼才666……”
不僅如此,還有人在me戰(zhàn)隊的名號上做起了文章,讓他們別叫me戰(zhàn)隊了,干脆改名叫沒種戰(zhàn)隊,自己做出的承諾都不實行,簡直不算男人。
這些話就像潮水,一波接一波,臺上包括渣渣在內(nèi)的me戰(zhàn)隊5人就像是靜止不動的礁石,不停被沖刷著。
終于,渣渣頂不住了,這個戰(zhàn)隊可是他親手打造出來的,又怎么能在今天所有名譽被毀于一旦?
那這不就意味著他過去那么多個月的努力全部付之流水了?
渣渣深吸一口氣,站到天勃面前,接過了那個痰盂。
一飲而盡!
……
……
怎么可能?
當(dāng)時的情況其實是這樣的,渣渣接過了痰盂,趁著剛鼓起的勇氣和榮譽感還沒消散,就低頭準(zhǔn)備開始喝。
可他剛湊近,在閉眼之前,慣性地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
瞬間吐了……
本來痰盂里就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渣渣這個是真吐,早上吃的早餐還沒消化完全部混到里面去了。
那畫面簡直慘不忍睹,本來還圍著看熱鬧的一堆人自己都忍不住心里的惡心感,情不自禁捂住了嘴。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剛才周凡他們賭得有多大。
這真不是什么決心和毅力的事情……
這簡直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覺得這個比看狗吃*還惡心……”
有人臉色蒼白,直接退出了“最佳觀影區(qū)”。
后面的人又涌了上來。
渣渣現(xiàn)在吐完了,嘴里一股酸味,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一睜眼看見手里的痰盂,里面狼藉一片,那股惡心反胃感又涌上喉嚨。
他的手頓時無力垂落,連痰盂都拿不穩(wěn)了,直直從他手里掉落。
周凡一直注意著渣渣這邊,眼見他手軟拿不住了,心里驀然一緊。
這個東西要是碎了,首當(dāng)其沖的,是他和杜若雪等人。
而且它的威力,簡直不亞于生化炸彈。
周凡這時候彰顯出了驚人的反應(yīng)力,一腳直接踢到痰盂上,就像踢足球似的,直接將它踢到了風(fēng)仙臉上。
“啪……”
這個搪瓷做的大罐子倒也結(jié)實,在和風(fēng)仙的左臉親密接觸后竟然也沒有碎,反倒是彈到了更高的地方。
突如其來的打擊,風(fēng)仙猝不及防,直接往后一仰倒在地上。
人受到疼痛打擊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驚呼出聲,發(fā)出叫聲的。
風(fēng)仙這時候就張開了嘴。
然后……
那副畫面太美,周凡都只看了一眼便趕緊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了。
女孩子更受不了,這時候已經(jīng)捂著嘴跑出了副舞臺。
而圍觀的一群好事者,尤其是前排的那一圈,這時候就像是碰到瘟疫一樣,一個個趕緊往后退去,讓開了好大一片地方。
風(fēng)仙一個人躺在副舞臺上,幾乎所有人都遠離了他。
而他現(xiàn)在恨不得自己剛才就被痰盂給砸死。
說不上來的東西卡在他的喉嚨里,往下咽又咽不斷,嗓子眼都被堵住了,往外吐他現(xiàn)在半點力氣都沒有,根本起不來。
靈魂出竅,生不如死。
這邊周凡已經(jīng)和杜若雪、裴蓓等人離開了網(wǎng)咖。
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天勃剛想說話,立刻被周凡制止:“別說話,讓我靜靜。”
過了好一會兒,已經(jīng)離網(wǎng)咖足夠遠了,大家好像才回到人間一樣,大口呼吸。
“我的媽……這要是我,我當(dāng)場就死那兒算了,哪還有臉活下去,這簡直……”
天勃還是沒忍住,一陣后怕吐槽。
周凡好不容易把那副畫面趕出腦海,天勃這樣一提,頓時又回來了,氣得他一巴掌打在了天勃后腦勺上,當(dāng)然,沒使勁的那種。
這一出鬧劇算是結(jié)束了,只是風(fēng)仙這個人,恐怕這輩子都要活在被痰盂堵嘴的陰影里了……
越想越可怕。
周凡連忙找別的話題,問旁邊臉色蒼白的裴蓓:“裴姐,那個李江一那邊我們什么時候過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12點了。”
裴蓓說她打電話問一下,在這段時間里周凡和其他人解釋說自己和裴蓓要去一個大佬家里“做客”,中午就不陪大家一起吃飯了。
杜若雪表示自己也要去,但被周凡強勸打消了念頭。
周凡實在是不太放心,裴蓓一起去還好,有裴家的名頭在,李江一應(yīng)該不敢對裴蓓做什么。
他自己的安危自然更不用擔(dān)心,且不說有諸葛明的保護,單他自身實力,在沒有槍炮的情況下打個七進七出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要是到時候真打起來,他沒有把握保護好杜若雪,所以不能讓她跟著一起。
“走吧,我們到那個路口等,車馬上就來!
裴蓓打完電話,將手機放回挎包,走回周凡身邊,輕聲說道。
她眼里隱藏的擔(dān)憂一閃而逝,很巧妙的隱藏了起來。
和眾人告別,讓天勃帶隊去吃串串,周凡和裴蓓很快就坐上了李江一派來的車。
一輛普通的奔馳gls450,在蜀都的大街上迅速穿行,很快駛離市區(qū),來到了更幽靜的郊區(qū)。
周凡本以為要在別墅的某個房間里才能見到李江一,李江一會給他來個下馬威,對他進行恐嚇或者威脅。
又或者,李江一干脆就不給他下車的機會,拼著家業(yè)不要,直接一炮把這輛車轟成殘骸。
當(dāng)然后者是不可能的,梟雄之所以是梟雄,就在于他們極少被親情感情所牽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周凡想了又想,設(shè)想了很多種方案,卻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
車停了,車門被人打開。
一個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在周凡頭上響起。
“你好,周凡,終于見面了。”
李江一居然親自給自己這個殺子仇人開門?
他是不是仇恨沖昏了腦袋把自己直接沖成了智障!
周凡有點難以置信,卻還是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哪里好了?”
“這……”
一身棉服也不怒而威的李江一有點愣住了。
這真是周凡嗎,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