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直承自己“能掐會算”,略略出乎姬輕紗的意料,也讓姬輕紗有點感動,一股別樣的暖意,悄悄涌上姬輕紗的心頭,柔柔的。
姬輕紗自己都覺得奇怪,已經(jīng)不知有多少時日,自己不曾被人感動過了。
蕭凡的神色和語氣都很隨心,沒有任何矯揉造作,就好像兩個真正的朋友在聊天,蕭凡自然而然地承認(rèn)了自己的“機(jī)密”。
姬輕紗很清楚,她暗自推測和蕭凡自己承認(rèn),是絕對的兩回事。
前者表示她姬輕紗的能耐,后者卻代表著蕭凡的坦誠。
行事端方,大氣磅礴。
極強者的風(fēng)范,躍然而出。
“一少,這事啊,我去打聽吧,也不一定就是出了意外,有時候這小妮子是喜歡鬧,或許是故意和我們尋開心呢!
姬輕紗柔聲說道。
不過姬輕紗也知道,自己這個安慰十分牽強。
手機(jī)關(guān)機(jī),聯(lián)系不上,還能說是苑芊芊胡鬧尋大伙開心,但蕭凡推算不到苑芊芊的任何端倪,這卻不是苑芊芊自己能夠辦得到的。除非苑芊芊也是一位術(shù)法高手,能遮蔽天機(jī)。
只是根據(jù)姬輕紗對苑芊芊的了解,這位縱橫江湖的“女魔頭”,固然心狠手辣,武藝高強,于術(shù)法一道,卻并不精通。
蕭凡沉吟稍頃,也只能點頭。
不能推算苑芊芊的方位,電話也聯(lián)絡(luò)不上,只能依靠姬輕紗以其他方式去尋找苑芊芊的下落。畢竟到目前為止,他和苑芊芊打交道的次數(shù)并不多,論到彼此熟稔的程度,自然遠(yuǎn)不如姬輕紗。
或許姬輕紗有辦法找到苑芊芊。
“那就辛苦姬總了,我不多打擾,告辭!
蕭凡站起身來。微笑道別。
姬輕紗起身相送,淺淺一笑,說道:“一少,芊芊要是知道一少這么牽掛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這話說得十分“正式”,卻似乎透出一點點調(diào)侃的味道。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的醋意;蛟S這種醋意無關(guān)男女情愛,只是女人的天性使然。
無疑。蕭凡今兒是專程為了苑芊芊的事情來找她的。
眼見一位如此出類拔萃的男人這樣關(guān)心自己身邊的女孩子,姬輕紗心里多多少少有點醋意,倒也算得十分正常。
這就好比學(xué)生年代,有人給小姑娘遞小紙條,小姑娘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打開一看,卻是請她轉(zhuǎn)交給同桌好友的,心情立馬就會變得非!安凰薄梗蚁矚g的是你的同桌,不是你啊!
蕭凡笑笑。也沒有多做解釋。
有些事,是解釋不清楚的,越描越黑。
何況“英明神武”的蕭真人,確實不擅長處理和女孩子的關(guān)系,尤其是姬輕紗苑芊芊這樣極其優(yōu)秀極其杰出的漂亮女孩。
姬輕紗親自送蕭凡到樓梯口。
“姬總,請留步。”
下樓梯之時。蕭凡轉(zhuǎn)過身,彬彬有禮地說道。
“另外,請姬總代我向你的客人問好!
“客人?”
姬輕紗有點愣神,漂亮的柳葉眉輕輕揚起。
蕭凡輕輕一笑,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下了樓梯。
姬輕紗滿腹疑竇,她更加不知道。蕭凡轉(zhuǎn)身下樓的瞬間,臉色已經(jīng)變得極其嚴(yán)峻,手指之間,寒光隱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扣了三枚柳葉小刀在手。
像這樣如臨大敵的情形,在蕭凡身上絕不多見。
姬輕紗緩步回到董事長辦公室,腦海里還在認(rèn)真思索,蕭凡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到底是何種含義,難道是提醒她,在這中天大廈的頂層,此時此刻,除了她和蕭凡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那幾乎不大可能。
真有這么一個人窺視在側(cè),以姬輕紗之能,又怎會毫無所覺?
就算此人武藝高強,善于隱藏自己的行蹤,但這頂層的空中花園,可遠(yuǎn)不是尋常人看來那么簡單,姬輕紗親手在這里布下了防護(hù)法陣,哪怕一個警衛(wèi)都沒有,只要有人未曾得到她的邀請而出現(xiàn)在四十九層,她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異常。
姬輕紗一只腳剛剛踏進(jìn)董事長辦公室,立即又收了回來,瞳孔驟然收縮,輕輕的“畢啵”之聲響起,姬輕紗右手纖巧修長的五指,悠忽間長長了些許,隱隱有血芒閃耀。
一條筆挺的背影,正佇立在空中花園的假山旁邊,雙手背在背后,頭顱微揚,似乎在欣賞著晴空萬里,碧空如洗的風(fēng)景。
“是你?”
姬輕紗低聲驚呼,右手五指非但沒有恢復(fù)原狀,指尖的紅芒反倒益發(fā)的耀眼,嬌柔的身子微微彎曲,竟然擺出了全神戒備的架勢,漂亮的丹鳳眼中,甚至飛快地閃過一抹驚懼之意。
那個正在欣賞風(fēng)景的男人慢慢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正是葉孤雨!
葉孤雨的眼神,在姬輕紗右手上輕輕掃過,隨即搖了搖頭,嘴角浮起一抹不屑之意。
“姬總,看來你對我始終都不信任啊。”
葉孤雨微笑說道。
姬輕紗右手箕張的五指,緩緩收了回去,握成雪白的小拳頭,眼神隨即變得十分鎮(zhèn)定,嘴角一翹,也浮起一抹譏諷之色。
“我應(yīng)該相信你么?”
葉孤雨淡淡說道:“我們認(rèn)識到現(xiàn)在,我有對你不利嗎?”
姬輕紗就笑,笑容之中帶著極度的譏諷,雙眼微瞇,淡淡說道:“葉王,如果要說無恥的話,你算得一個了!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葉孤雨雙眉微微一蹙,就在椅子里坐下來,坐的是姬輕紗原先的位置,說道:“姬總,你我之間,本來就是交易。當(dāng)初我救你,為你們河洛派補全散失的篇章,可沒有跟你說過,是無償?shù)膸椭。我做任何事情。目的性都十分明確。無私奉獻(xiàn),樂于助人,不是我葉孤雨的行事風(fēng)格!
姬輕紗冷笑一聲,說道:“葉王,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從來都不曾忘記。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我更加不會忘記。既然是交易,那就是相互利用。又何必談什么信任不信任?”
葉孤雨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流露出一絲落寞之意。
“高處不勝寒。輕紗,我原本以為,我們能成為朋友的。你知道,我很少有朋友。每一個朋友對于我來說,都彌足珍貴!
姬輕紗冷淡地說道:“對不起,葉孤雨。你當(dāng)年在我身上動的那些手腳,就已經(jīng)注定,我們這輩子。不可能做朋友。我承認(rèn)你很強大,強大到幾乎無法對抗。但這并不表示,我會向你屈膝。你可以殺我,但請你不要再惡心我。”
“惡心?”
葉孤雨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笑聲很響亮。沒有絲毫顧忌,卻也聽得出來,葉孤雨此刻的心情絕對不愉悅。
姬輕紗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無論哪個男人,被這樣的美女鄙視,心情都不會很愉悅的。
更遑論葉孤雨這樣驕傲到骨子里頭的強勢男人。
姬輕紗冷冷看著他,始終站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外。沒有邁進(jìn)去一步。對眼前這個英俊超群,氣度儼然的男子,姬輕紗滿懷警惕之意,絕不肯和他走得太近。
如果說,這么多年來,在姬輕紗的人生之中,還有一個噩夢的話,那就非葉孤雨莫屬。
這個男人,是一個真正的魔王。盡管按照世俗的觀點來看,他給了姬輕紗極大的幫助,迄今為止,并沒有對姬輕紗造成任何傷害,他下在姬輕紗身體里的禁制,也從未發(fā)作過,甚至姬輕紗都已經(jīng)感覺不到那些禁制的存在。但在姬輕紗心中,他依舊是個魔王。
是個不折不扣的魔王!
多少次姬輕紗在夢里驚醒,冷汗淋漓。
“好吧,姬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只談交易。”
姬輕紗冷冷地看著他,靜待下文。
“我今天過來找你,本想和你談?wù)勁c蕭凡有關(guān)的事情,沒想到姬總和他關(guān)系很不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葉孤雨拿起桌面上那份投資意向書,隨手翻閱,淡然說道,聲音完全回復(fù)了平靜,波瀾不驚。
姬輕紗立時警惕起來:“你要了解蕭凡?為什么?”
葉孤雨冷冷說道:“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要接近他就行了。”
“對不起,我不是很明白!
“你會明白的。你接近他,千方百計接近他。至于用什么方法讓他接受你,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不干涉。我想,只要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應(yīng)該沒辦法拒絕你。”
葉孤雨瞥她一眼,忽然又輕輕一笑,說道。
“我正在做,但不是為你做的!
“從現(xiàn)在開始,你為我做!
葉孤雨隨口說道,語氣毋庸置疑。
姬輕紗淡淡問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樣?”
“你等我的通知,時機(jī)成熟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應(yīng)該怎么做。我只需要你為我辦一件事,等這件事情完成之后,我們之間的約定解除。我下在你身上的所有禁制,我會為你解開,還你真正的自由之身。”
姬輕紗沉默起來。
葉孤雨也沒有催促她,只是輕輕端起姬輕紗曾經(jīng)喝過的那杯茶,慢慢喝了一口。
姬輕紗忽然輕輕一笑,伸手捋了捋鬢角的一縷青絲,淡然說道:“葉王,也許你不清楚,其實你并非如同你自己想象的那樣,天下無敵。蕭凡知道你在我這里,請我代他向你問好。”
葉孤雨的雙眼,猛地瞇了一下,迸射出兩道逼人的精光。
“葉王,我不知道你和蕭凡之間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你這回,碰到真正的對手了。”
姬輕紗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