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飛云并不是茉莉花會所的正式會員,但她卻是茉莉花的常客。她手里,有著好幾張會員卡的副卡,俱皆是和首都名流的會員卡綁定的。
多年經(jīng)營,他們在首都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關(guān)系戶。
手里掌握了那樣的稀缺資源,想要迷倒幾個男人,自是毫不為難。
不過此刻坐在茉莉花會所咖啡廳里的騰飛云騰大姐,心情非常不好。原因無他,就在于蕭凡的態(tài)度讓大姐不爽了。
騰飛云知道蕭凡是蕭家的人,是蕭老爺子的嫡長孫。
但那又怎么樣?
類似的大牌衙內(nèi),騰飛云不是沒有交往過,在她的電話卡上,存著至少三十幾位衙內(nèi)的電話號碼,其中三位,出身來頭都不在蕭凡之下。誰不是對她客客氣氣的?甚至爭相要討好她。
蕭凡自以為是豪門大少,就可以在騰大姐面前擺臭架子么?
還嫩著呢!
騰飛云叉起一塊甜點,慢慢送進(jìn)嘴里,臉色陰沉。
看來有必要給這位蕭一少一個教訓(xùn),讓他知道些“規(guī)矩”。至于要“教訓(xùn)”到什么程度,騰飛云還沒有想好,待會蕭凡來了,見機(jī)行事吧。
騰飛云的身后,站著一位彪形大漢。
是真正的巨漢,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渾身肌肉虬結(jié),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還粗,一顆光頭油光錚亮,在后腦勺上拖著一條小辮子,滿臉橫肉,兇神惡煞。
這是騰飛云的保鏢。
這樣的情形。在茉莉花會所并不罕見。許多來會所消費的客人,都帶著隨身人員。也許是保鏢,也許是秘書。畢竟茉莉花會所。算得是首都城里最高檔的私人會所,至少是之一。只是很少有這樣引人注目的巨漢出現(xiàn)。
好在這是在包廂里面,否則要將其他客人嚇住了。
茉莉花會所的老板朱大常還是一身廚師打扮,在會所的幾個熱鬧地點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笑哈哈地和熟悉的客人打招呼寒暄。
胖乎乎,笑口常開的朱老板,其實是個很受貴賓歡迎的人。
轉(zhuǎn)到咖啡廳外邊,朱大常迎面就碰上了另一個穿著白色制服,同樣胖乎乎的大廚師。不過這個胖乎乎的大廚師。較之朱大常要年輕得多了。
“爸,那個女人又來了?”
年輕的胖廚師來到朱大常身邊,壓低聲音問道,雙眉微蹙。
這位年輕的胖廚師,就是茉莉花會所的副總經(jīng)理兼廚藝總監(jiān),朱大常的兒子朱小常。別看朱小常年輕,卻和他老子一樣,有著特一級廚師的身份,京師廚藝界鼎鼎大名的“小朱師傅”。名氣之大,不在“老朱師傅”之下。
朱大常笑嘻嘻的神情悠忽間也收斂起來,輕輕點頭。
“爸,這事我覺著要慎重考慮一下才行了。這個女人的來路不一般?偸窃谠蹅冞@里晃悠,萬一哪天出了事,就有可能連累我們!
朱小常低聲說道。語氣有點惱火。
朱大常搖搖頭,說道:“你怎么弄?人家手里有我們的會員副卡。還能不讓她進(jìn)門?規(guī)矩是我們自己定的,人家只要沒壞規(guī)矩。咱們自己就更加不能壞了規(guī)矩!
朱小常雙眉蹙得更緊。
他承認(rèn)老子說得有道理,既然開門做生意,就沒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搞法。只是有道理并不等于有保障,真出了事,茉莉花會所的規(guī)矩,可幫不了他們父子倆。
朱大?闯隽藘鹤拥膿(dān)憂,擺了擺手,說道:“你去吧,這里我會照看著的。她真要出幺蛾子,咱們接著就是了。”
“好……”
朱小常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那邊廂,蕭凡和辛琳一前一后走了過來。
朱大常立即滿臉堆笑,邁開兩條圓滾滾的大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蕭一少,您好您好!”
蕭凡盡管只來過茉莉花一次,卻已經(jīng)是會所的名人。在茉莉花會所的保齡球館,迄今都還流傳著有關(guān)蕭一少“滿分”的傳說。
一次打出三百分,在茉莉花會所保齡球館,不但空前,而且很可能也是絕后的成績。
自然,朱大常對蕭凡的客氣,不是因為那個三百分,而是因為他姓蕭!
“你好,朱總!
對這位胖乎乎的朱老板,蕭凡印象很不錯,主動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蕭一少,今兒想吃點什么,我給您做!
朱大常也不廢話,直奔主題。茉莉花會所之所以名動京師,朱氏父子的手藝是硬招牌。許多達(dá)官貴人降尊紆貴,前來茉莉花會所,就是沖著朱氏父子的手藝來的。
蕭凡微笑著說道:“朱總,你的手藝暫時就不品嘗了,我是來見一個熟人的!
“哦……那好那好,蕭一少的熟人在哪個包廂,我給您領(lǐng)路。”
朱大?瓷先ゴ蟠筮诌郑坪鯖]有半點心機(jī),嘴里卻是絲毫不亂。蕭凡說是來見“熟人”,朱大常就并未自動將這個熟人改為“朋友”。
在蕭凡這種大牌衙內(nèi)嘴里,熟人和朋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想要真正成為蕭一少的朋友,可沒那么簡單。
“不必麻煩朱總,我們自己過去就行!
“好好,蕭一少請!”
眼見得蕭凡辛琳向著騰飛云所在的包廂走過去,朱大常眸子里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他確實沒想到,騰飛云今晚約的人,是蕭凡。
看來兒子的提醒是對的,那個女人越來越能折騰了,連老蕭家的子弟,都親自趕到這里來見她。這要是真的連蕭老爺子的嫡長孫都被卷了進(jìn)去,事兒就小不了。
“蕭先生!
蕭凡進(jìn)門,騰飛云略略耽擱了一兩秒鐘。這才緩緩起身,帶著優(yōu)雅的微笑。向蕭凡點了點頭。
無疑,騰飛云的風(fēng)度和氣質(zhì)都很不錯。作為阿杰莉娜等一幫絕世美女的教官,騰飛云本身就必須是一位深通各種禮儀的“淑女貴婦”。略略耽擱的這一兩秒鐘,也恰到好處地彰顯出她的矜持。
只是這矜持的對象,未免有點不大對頭。
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蕭凡面前展現(xiàn)矜持的。
蕭凡并不高傲,但也因人而異。當(dāng)他以蕭一少的身份出現(xiàn)在這里時,騰飛云絕對不是他平易近人的對象。
蕭凡微微一點頭,不徐不疾地走過去,在騰飛云對面坐下,對騰飛云伸出來的手。視而不見。
騰飛云臉上的微笑頓時變得十分僵硬,好不容易才強(qiáng)壓住心中的怒火,款款坐了下來,目光在蕭凡臉上一掃而過,卻在辛琳身上停留了兩秒鐘。
有關(guān)蕭凡身邊這位神秘的年輕女郎,騰飛云聽阿杰莉娜提起過,根據(jù)她的分析,辛琳應(yīng)該是出身于警衛(wèi)局的“大內(nèi)高手”。蕭老爺子那樣份量極重的元勛,如果不放心孫子的安危。要給他安排一位貼身保鏢,十分合情合理。
雖然這不合規(guī)矩,但肯定不會有人反對,更不會有人去追究。
騰飛云在評估辛琳的戰(zhàn)斗力。
如果她決定要給蕭凡一個教訓(xùn)。那么蕭凡這位貼身保鏢,就絕對繞不過去。
辛琳冷冷地和她對視。
騰飛云在評估她的戰(zhàn)斗力,她一樣在評估騰飛云的戰(zhàn)斗力。至于肉山一般站在騰飛云背后的彪形大漢。在辛琳眼里,和空氣沒有什么區(qū)別。辛琳不會在他身上浪費半點時間。
“這位小姐。貴姓大名?”
騰飛云笑了笑,忽然開口問道。
辛琳冷哼一聲。毫不理會。
蕭凡雙眉微微一蹙,說道:“騰小姐,談?wù)掳。?br />
很明顯,蕭凡對騰飛云沒有半分好感。如果不是因為阿杰莉娜,蕭凡今兒絕對不會到這里來和騰飛云會面。
騰飛云漂亮的臉龐板了下來,她是真的很生氣。這些豪門子弟,實實在在被他們的家世慣壞了,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他們造成威脅。
騰飛云端起咖啡,慢慢品了一口,挺直了柔軟的身軀,眼望蕭凡,有點冷淡地說道:“蕭先生,有個情況你可能不了解,阿杰莉娜是我們的人。”
“我知道!
蕭凡的語氣也很冷淡。他之所以答應(yīng)到茉莉花會所來見騰飛云,絕對不是想要從騰飛云嘴里了解什么消息,更不是想要窺探她和她所在的那個團(tuán)伙的機(jī)密。騰飛云顯然將他當(dāng)成了普通的豪門子弟。
事實上,也確實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無極門第六十四代掌教真人。
如同無極門這樣的玄學(xué)傳承,聽說過的人本來就很少。蕭凡不認(rèn)為一個來自國外的黑社會團(tuán)體,能夠理解相術(shù)占卜和風(fēng)水堪輿這樣的術(shù)法。
他今天來見騰飛云的目的,騰飛云自己永遠(yuǎn)都猜不到。就好像諸葛映徽,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蕭凡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無極門傳承的許多絕技,遠(yuǎn)遠(yuǎn)不是外人能夠理解得到的。
“你知道?”
騰飛云嘴角一翹,帶著很明顯的譏諷之意。
“蕭先生,你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之間,最好不要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情況,不然蕭先生會很麻煩。”
蕭凡的眼睛微微瞇縫起來。
“你在威脅我?”
“對。”
騰飛云明白無誤地答道。
“蕭先生,我知道你是蕭家的嫡系子弟。也許你認(rèn)為,在華夏國,永遠(yuǎn)都只有你能威脅別人,沒人能夠威脅到你。但是,你錯了。有些丑聞一旦傳揚出去,就算是蕭家也難以承受。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雙方好好合作,那才是雙贏的策略!
蕭凡就笑了。
很淡很淡的笑容,但那種譏諷之意,卻比騰飛云更加明顯。
這個世界上,永遠(yuǎn)都有人頭腦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