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總杯正賽第一輪在十一月十五日舉行,現(xiàn)在還早著呢。但溫布爾登競技?xì)⑷胱憧偙惖男侣勥是上了不少英國媒體,因為他們是第九級聯(lián)賽中唯一一支殺入正賽的球隊,同時他們也是參加足總杯正賽中等級最低的一支球隊。
“我想我們應(yīng)該對這支球隊稍微關(guān)注一下了!庇忻襟w在報道中這樣說道,“實際上我們對他們并不陌生,因為就在一年前他們還上過媒體,那次是因為他們剛剛成立——作為對溫布爾登職業(yè)足球俱樂部搬去米爾頓-凱恩斯的抗議,溫布爾登地區(qū)的球迷們自發(fā)成立了這么一支球隊。沒想到一年之后又看到他們的消息是因為他們進(jìn)入了足總杯的正賽!”
媒體們對溫布爾登競技的成績贊不絕口,紛紛稱贊他們是資格賽中最大的黑馬。但是他們對溫布爾登的評價也僅限于此了。
“我認(rèn)為溫布爾登競技會在正賽第一輪就被淘汰,不過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們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他們的歷史,令人刮目相看過了……”
最后,那些媒體如此總結(jié)道。
“瞧啊,我們上報紙了!而且不止一家!”在溫布爾登藝術(shù)學(xué)校的教室里,查爾斯.菲利普和約瑟夫.肯尼桌子上攤開放了十幾份不同的報紙,正在向他們的同學(xué)們宣傳自己支持的球隊有多了不起。
有些人過來拿起報紙看了兩眼,就又還給了他們,顯然他們對足球,或者說對這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球隊不感興趣。
也有些人熱心的和他們討論起足總杯來,但是他們嘴巴說上的卻全都是“阿森納”、“切爾西”、“熱刺”、“曼聯(lián)”、“利物浦”這些大球會的名字。至于“溫布爾登競技”?那不過是開始聊天的一個引子,就像“今天天氣不錯”,可誰在乎今天是不是真的天氣不錯呢?
菲利普和肯尼沮喪的發(fā)現(xiàn)在這間教室里能夠和他們聊聊溫布爾登足球的,還就只有楚一個人。
可惜楚今天沒來。
他逃課去參加訓(xùn)練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逃課,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為訓(xùn)練而逃課。
※※※
“我真沒想到能夠在這里見到你啊……”在國王牧場外面,博爾杰遇到了楚中天,他發(fā)出了這樣的感慨。對他來說,逃課是家常便飯,但是楚為了訓(xùn)練而逃課還是第一次!拔矣浀媚阋郧斑B周中的比賽都不參加的,這是怎么了?”
楚對他笑了笑:“我覺得缺席太多訓(xùn)練課總歸不好嘛。萬一老板要看訓(xùn)練課的出勤率才決定足總杯出場名單,我不就是慘了嗎?”
博爾杰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問。楚中天逃不逃課也不關(guān)他的事情,他沒必要問那么詳細(xì),知道他逃課來訓(xùn)練這件事情就行了。
兩個人在國王牧場外面就發(fā)現(xiàn)今天的這里不太一樣,因為停車場上停了不少車,有輛車上還帶有他們熟悉的標(biāo)志——bbc。
除了比賽日,這里的停車場很少會停這么多車,否則楚中天當(dāng)初也不會選擇在這里練習(xí)射門了——那么多車子,他就算踢壞了一個后視鏡,他賠得起嗎?
“看樣子我們前天闖入足總杯正賽,讓這些新聞媒體吃驚不小啊……”楚中天看著那些停在停車場上的汽車感嘆道。
“好戲還在后頭呢!”博爾杰嘿嘿一笑,顯得信心十足。距離那場比賽已經(jīng)過去四十八個小時了,溫布爾登隊中不少人的狂熱自信依然沒有消退。
他們走進(jìn)球場的時候,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圍在場邊進(jìn)行拍攝采訪的媒體們。雖然有些時候他們也會接受一些媒體的采訪,但是卻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多媒體同時關(guān)注的待遇。粗略一數(shù)大約有二十個記者。
“真是大場面!”博爾杰興奮地吹起了口哨,然后跑向了隊友,打算也撈個采訪。
在他面前,已經(jīng)有不少隊友被記者拉住在進(jìn)行一對一單獨采訪了。
當(dāng)然了,身邊圍著記者最多的人還是他們的主教練特里.伊姆斯。
“請問伊姆斯先生,身為前溫布爾登的傳奇后衛(wèi),是什么讓你選擇執(zhí)教這支第九級聯(lián)賽球隊的?”
“是什么原因?這還不夠明顯嗎?因為我熱愛溫布爾登。我在這里踢球,在這里退役,我在這里度過了我職業(yè)生涯最美好的時光……”伊姆斯侃侃而談,臉上刻一點都看不到他平時那副陰沉的表情。他這樣子真叫隊員們感到驚訝——這真的是那個平時總板起臉來教訓(xùn)人,走到哪兒哪兒的溫度就立刻下降十度的老板嗎?
“抱歉,伊姆斯先生,可是您效力的那支球隊還在英甲……”有記者指出了他的問題所在。
伊姆斯皺著眉頭搖頭:“不不,我熱愛的是溫布爾登,不是米爾頓-凱恩斯。記者先生,這一點你一定要搞清楚,否則你把這個問題搞混了的話,溫布爾登的球迷可是不會原諒你的。你知道,現(xiàn)在他們對這個‘溫布爾登’的名份很看重。”
伊姆斯可不是在故意嚇那個記者。事實上溫布爾登競技俱樂部最近確實在向足總交涉,看能不能繼承之前那支溫布爾登的歷史和榮譽,以及名字,這樣他們球隊就可以把“競技”去掉了,而且過去的榮譽里還會增加一座英格蘭足總杯。他們的理由是既然皮特.溫克爾曼不要那個光榮的名字和歷史了,那么不如由這群真正扎根于溫布爾登社區(qū)的足球人繼承下來好了。
不過足總還沒有答應(yīng)他們的請求,畢竟皮特.溫克爾曼要改名字這件事情也還沒有得到他們的批準(zhǔn),最終能不能改成還不好說。如果他們真的改名了,再來討論這支球隊要繼承“狂幫”歷史的事情吧。
“好吧……那么帶領(lǐng)一支第九級聯(lián)賽的球隊殺入足總杯正賽,您對此是否感到驚訝?”記者被他嗆聲,只能換個話題問。
“驚訝?不,如果你們看了在資格賽中我們的比賽,你們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記者先生們!币聊匪棺孕艥M滿,不過他的這種自信的態(tài)度在那些記者們眼中,恐怕會被解讀成為“狂妄自大”,在他們看來,第九級聯(lián)賽的球隊能夠進(jìn)入正賽就已經(jīng)是天大的勝利了,一般人不是應(yīng)該說:“我們感到很意外,沒想到真的能夠獲得這樣的成績!現(xiàn)在我們?nèi)犐舷露己芗樱蚁胛覀兡軌蚋惺芤幌抡嬲淖憧偙!哈哈!?br />
沒想到伊姆斯竟然認(rèn)為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他們真的以為足總杯正賽和資格賽是一樣的比賽嗎?如果說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們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不會感到驚訝,畢竟他們沒經(jīng)驗,可是特里.伊姆斯先生,您可是參加過足總杯賽的人啊……怎么也這么說?
“那么伊姆斯先生,球隊是否有更高的目標(biāo)?”既然伊姆斯興致這么好,記者們也就順著問了,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勁爆內(nèi)容來。
“我們希望能夠在足總杯中走的更遠(yuǎn),如果能去千年球場,那就更好了,哈哈!”伊姆斯大笑起來。
記者們紛紛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主教練一定是被球隊歷史性的突破給沖暈了頭腦,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別說去千年球場,他們這支球隊能夠闖過正賽第一輪就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奇跡了。
看來闖入正賽真的讓這支球隊得意忘形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在第一輪見識到足總杯的殘酷性了……那可是和資格賽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除了圍著主教練的這些記者,另外一些記者才抓住了那些單個球員們進(jìn)行一對一采訪,問上幾個問題,以后將用在“溫布爾登球員們說”中。他們的問題千篇一律,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對于你們的球隊能夠闖入足總杯正賽,你怎么看?”
“是的,能夠打進(jìn)足總杯正賽讓我們非常非常興奮。這真是夢幻般的一場比賽……”安迪.沙利文的回答中規(guī)中矩,算是接受采訪的球員中表現(xiàn)最正常的一個了。
“事實上我并未對這個成績感到驚訝。我是說,我早就知道我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沒錯,我們還有更高的目標(biāo)。是什么?我不告訴你,嘿嘿!”喬.希林在接受采訪的時候故意裝出一副“老子什么大場面都見識過”的樣子,一臉臭屁。
“我們的目標(biāo)是正賽第三輪!為什么是第三輪?笨蛋,因為只有在第三輪才可能碰上英超球隊!”博爾杰硬湊上去,終于撈到了一個接受采訪的機會,他搖頭晃腦夸夸其談,完全無視采訪他的記者那一臉古怪的表情。
“我希望我們能夠抽中客場,這樣我們就有機會去那些英超球隊的主場比賽了,還能上電視。你知道,我這輩子踢的最大的比賽也就是第九級聯(lián)賽了……”辛姆.約翰斯頓看起來挺老實的,說的話也土里土氣,可是他的目標(biāo)依然是直指正賽第三輪,和狂妄的博爾杰如出一轍。一個老實巴交的人用老實巴交的語氣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來,還真讓那些記者們有些接受不了……
“我承認(rèn)和那些職業(yè)球隊比賽會有些困難,不過我希望能夠在以后的比賽中走的盡量更遠(yuǎn)一些!眲P文.庫珀性格沉穩(wěn),很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上切┯浾卟⒉恢浪且粋什么樣的人,只把他列入了一般的溫布爾登球員當(dāng)中,覺得他也是一個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鄉(xiāng)巴佬。
“我真受不了我的那些同行們!敝挥袃蓚人沒有參與進(jìn)去,他們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左邊一個高個子對右邊的矮胖子抱怨道!奥犅犓麄兊膯栴},他們似乎是一定要聽到溫布爾登的球員們說:‘是的,我們能夠闖入正賽就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我們沒打算繼續(xù)前進(jìn),所以正賽第一輪我們就會收拾包袱滾回家,這下你們滿意了吧’才罷休!”
“哈,詹姆斯,你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這么憤世嫉俗?”矮胖子笑哈哈的樣子看上去很像是西洋版的彌勒佛,他也正好是個光頭!澳憔筒淮蛩闳ゲ稍L采訪他們,要不然你的采訪任務(wù)怎么完成?”
“我也沒興趣聽那些球員吹牛。真不知道他們是哪兒來的信心,只不過是參加了正賽,就想著要挑戰(zhàn)英超球隊了,他們真的知道英超球隊是什么實力嗎?”看樣子,這個憤世嫉俗的詹姆斯對哪邊都沒好感。“完不成任務(wù)也沒關(guān)系,我本來就是負(fù)責(zé)報道網(wǎng)球的,只不過報社臨時里缺人才過來幫幫忙。倒是你,為什么不上去干活?”他指了指球員們,對身邊的矮胖子說。“你可是正宗的報道足球的記者!
矮胖子點上一根煙:“他們已經(jīng)幫我采訪過了,我去也問不出什么新花樣。到時候隨便寫點交上去就行了。這支球隊只不過打入了正賽,還不值得為他們浪費太多的版面。足總杯一百三十年了,總有比他們還黑的黑馬。屠龍?等他們真的屠了再說吧……現(xiàn)在這新聞除了在溫布爾登當(dāng)?shù)赜悬c市場外,在其他地方根本無人問津。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可是全國性的報紙,詹姆斯。”
詹姆斯撇撇嘴,對這個矮胖子語氣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優(yōu)越感有些厭煩。
他將視線投向球場,百無聊賴地四處打探著。就在這個時候,一張明顯是東亞人的面孔進(jìn)入了他的視野。
他曾經(jīng)聽過報社的同事們說過,這支本地球隊中有一個身份特殊的“外援”。難道就是他?
他想了想,這可比去問那些白癡問題要好多了,就上去和他聊聊吧。
“我工作去了,大記者!彼虬肿訐]揮手。
“有目標(biāo)了嗎?”見他竟然有所行動,矮胖子也有點吃驚。
“總比問那些白癡問題有趣。”他指了指坐在人群外面的楚中天。
“咦?一個亞裔?詹姆斯你眼光可真好,這樣的人在英超球隊中都不見不到幾個。不介意我旁聽吧?”矮胖子說完,將剛剛抽了幾口的香煙扔到地上,自己笑嘻嘻地主動跟了上來。
“這是我的獨家!闭材匪够厣碇钢莻矮胖子。
“呃……”矮胖子猶豫了一下,接著聳聳肩,“好吧,反正我也不打算浪費版面在這上面!彼O铝四_步,目送詹姆斯走向那個他嘴中的亞裔球員。
※※※
楚中天真沒想到坐在一旁休息也能給自己招來記者。他倒不是不愿意接受采訪,而是他不想博爾杰那樣能夠厚著臉皮主動往記者面前湊,晃來晃去,直晃到那個記者終于注意到他為止。
剛剛跑了六公里的他正好借此機會坐在一旁休息休息,喘喘氣。
就這樣,還是有一個記者走到了他身邊,然后在他面前盤腿坐下。
“你好!蹦莻記者用英語向他打著招呼。
“你好!背刑煲灿糜⒄Z回答他。
“我叫詹姆斯.梅里。是《溫布爾登晚報》的一名體育記者,能夠知道你的名字嗎?”
“好的。我叫楚中天。你可以叫我楚,他們都這么叫!背刑毂憩F(xiàn)的很自然,并沒有因為有記者來采訪自己就興奮的不知所以,或者干脆的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是指那些隊友們嗎?”詹姆斯.梅里指了指身后的那些球員。
楚中天點了點頭:“還有其他一些認(rèn)識我的人,我的名字對于你們英國人來說太難念了!
“我注意到你使用了‘你們英國人’這個詞組,那么你不是我們英國人嗎?”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一個國際留學(xué)生,來自中國,在溫布爾登藝術(shù)學(xué)校上學(xué)!
“那你為什么會在這支球隊里踢球呢?”
詹姆斯.梅里盡量讓自己不像是在采訪人,而是在和對面這個男孩子聊天。他可不想聽到什么“我們的目標(biāo)是去千年球場參觀”這樣做作的豪言壯語,那樣的話在其他記者們那里已經(jīng)聽得太多了,他想要來點不一樣的。
“這事情說來話長?傊蚁矚g踢球,而且我除了上學(xué)還有點其他時間,所以就來了!彼麤]有把艾米麗的事情說出來,因為沒什么說的必要。眼前這個陌生人是個記者,把什么都告訴陌生人是愚蠢的,而告訴記者則是愚蠢至極。
※※※
艾米麗本打算趁著下課的時候來找楚中天聊會兒天。前天球隊晉級正賽,讓她直到現(xiàn)在都還很興奮,似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楚中天分享。
但是當(dāng)她看到眼前的菲利普和肯尼的時候,有些吃驚:“咦?楚呢?”
“逃課了。”菲利普聳聳肩。
“逃課?”艾米麗更吃驚了!敖裉煊斜荣悊?”今天是星期五,據(jù)她所知今天是沒有任何比賽的。
“沒有比賽,他是逃課去參加訓(xùn)練了。”肯尼在旁邊解釋道。
“哈?”艾米麗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張大了嘴吧,愣愣地看著眼前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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