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我只是想曬曬太陽!
烏納斯還在措詞反駁,床上始終沉默不言的國王卻主動開口解圍了,大概他也覺得被嚇的跳樓很丟人?
疤臉卻不依不饒,指著破洞的木門,“陛下,恕我不敬,您的房門應該是被暴力破開的,這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做的,”烏納斯搶先答道,“陛下在室內(nèi)久不出聲,我怕出什么事情,果然…”他暗指是自己救了“不慎”摔下樓的國王。
“擅闖國王的寢殿,你難逃其罪!”
路易莎護夫心切,急道:“是我讓他做的!”
老元帥也道:“事急從權,什么都按照律法未免過于僵化,希望陛下赦免烏納斯的不敬之罪,他是黑龍之戰(zhàn)的首功,還是佳麗婭殿下的丈夫。”
瓦里安略顯吃驚的看了圣騎士一眼,無名小卒可以隨意處置,但洛丹倫公主的丈夫就截然不同了。
他默然的點點頭,眼神盯回自己身上的床被,面上的表情仿佛一尊木偶。
國王本人都這個樣子,疤臉軍官沒辦法,矛頭轉向元帥,“溫德索爾閣下,我一向敬重您,也很放心要塞的安全由您負責,沒想到您竟然成了外國人亂闖的幫兇!”
老元帥一時語塞,卻沒有反駁,躬身對國王道:“陛下如果不再信任我,我愿意交出一應職務,并接受任何處罰!”
瓦里安發(fā)了一下呆,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道:“不是的,我…”之后的話卻也說出不來,仿佛是有難以啟齒的事。
老元帥堅決道:“如果陛下仍舊愿意信任我,我必不辱這份使命,請陛下答應我之前的請求!
圣騎士見瓦里安又開始猶豫,對路易莎使了個眼色,公主立即道:“瓦里安,我站在這里這么久,你連看我一眼的勇氣也沒有嗎?!”
“不是的,我…”國王的回應很雷同,眼神也躲躲閃閃。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的國家、洛丹倫的人民也需要你的幫助,請不要再這樣模糊逃避下去了!”路易莎幾乎是在叱責對方。
“殿下雖是洛丹倫的公主,但也不能對陛下如此不敬!”疤臉軍官插言道。
“別吵了,”這時一直保持中立,靜待旁邊的大胡子奧因克突然道:“有貴客來了!
說完他法杖輕點虛空,一道圓形的藍色傳送門憑空出現(xiàn),三個人影接連現(xiàn)身。
為首的是一位風華正茂的金發(fā)女法師,略顯艷麗的面孔顯得她容光煥發(fā),恰當?shù)奶鹈牢⑿煸谧爝,不由讓人心生好感?br />
緊隨其后的是一位藍發(fā)暗夜精靈,潔白的長袍襯托出她高挑優(yōu)雅的身材,身上沒有一般暗夜精靈的野性,而是散發(fā)著渾然的溫馨和暖意。
最后的是一名身著全身盔甲的威武中年男子,精心打理的頭發(fā)和胡子讓他看起來風度翩翩。
“塞拉摩的吉安娜,以及,”女法師抬手自我介紹,“希利蘇斯的月之女祭司——希洛瑪-月歌,吉爾尼斯的達利烏斯-克羅雷領主,見過各位。”
暗夜精靈欠身行禮,道:“我們倉促前來,還望陛下及各位見諒。”
吉爾尼斯的中年貴族也躬躬身子,以示歉意。
外賓直接通過傳送門到達國王的臥室,確實有些唐突,他們?nèi)吮境酥鼐w艇在無盡之海上空趕路,但吉安娜忽然接到法師院傳來國王墜樓的緊急消息,于是急匆匆的施法現(xiàn)身。
歷史上的大名人就在眼前,烏納斯卻一點也不激動,也許是見得太多已經(jīng)麻木,甚至有點煩躁,這幾人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女法師和暗夜精靈會來他早已知曉,但吉爾尼斯那位領主的出現(xiàn)就有些突然了。
吉安娜果然長袖善舞,不僅能溝通閉關鎖國的吉爾尼斯,還能第一時間得到暴風法師院傳遞的魔法信息。
烏納斯瞥了大胡子奧因克一眼,對方卻面無表情,仿佛什么事也沒做。
烏納斯心中冷哼一聲,吉安娜本身就是一位強大的施法者,又是安東尼大法師的弟子,在法師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網(wǎng),暴風法師院當然更愿意親近她,出了事居然第一時間向她發(fā)出魔法訊息。
女法師寒暄完畢,簡略問明事態(tài),馬上走到床邊坐下,打算查看瓦里安的傷勢,精通水和冰系魔法的她也略通治療術。
這番有些過于親近的舉動在兩個老朋友之間不算什么,但國王卻嫌惡的擺擺手,不讓女法師觸碰他的腿。
吉安娜驚愕的站起身,她不知道的是,瓦里安嫌惡的不是她,而是狼狽的自己——在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物注視下,他感到顏面全無,現(xiàn)在只希望這一屋子人快點消失,而不是像看馬戲一樣,圍著自己。
“陛下看來是需要休息,我們都出去吧。”吉安娜像女主人般下令道。
“不,我不會出去的!”路易莎突然大聲拒絕,有點無理取鬧的意味。
烏納斯心中一驚,從入宮開始,柔弱的路易莎雖然在他的鼓勵下表達出了很多憤怒的話語,但能看出來還是有些內(nèi)心發(fā)虛,此時卻是她自主行動,這是真實的憤怒。
“佳麗婭殿下,能見到您無恙真是太好了!”吉安娜仿佛此時才看到洛丹倫公主,眼中透出真誠的喜悅,抬腳就想上前與對方擁抱。
路易莎抿著嘴偏過頭,并不回應吉安娜的熱情,女法師尷尬一笑,停了腳步。
她大概也心知肚明為什么會遭到如此冷遇:當初面對斯坦索姆的危局,她跟從烏瑟爾的決定,拋棄了阿爾薩斯王子。
但那只是因為對正義理念的分歧,雖然心有悔意,吉安娜卻并不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不管怎樣王子都不該屠殺平民。
作為阿爾薩斯曾經(jīng)最親密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養(yǎng)在深宮的花朵,另一個是自小就出外求學歷練的施法者,性格經(jīng)歷本就截然不同。
再加上阿爾薩斯墮落的事,讓本就不喜歡這位弟弟未婚妻的路易莎對她更加厭惡。
場面一時冷下來,吉安娜溫聲道:“不管有什么事,我們都不該在此刻打攪瓦里安休息…”
“我們已經(jīng)等了太久,今天必須得到答復!”不想在氣勢上輸給這個討厭的女人,路易莎第一次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嚴,語氣非常強硬。
吉爾尼斯的克羅雷領主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是受女法師的邀請前來,自然站在她那邊,“佳麗婭殿下,請問您需要什么答復?!”
“請瓦里安陛下答應助我復國!”
佳麗婭的父親曾幫助瓦里安復國,所以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暴風城的國王低著頭,喃喃道:“這、這…”根本沒有勇氣答應下來。
吉安娜疑惑的看了瓦里安一眼,轉頭對佳麗婭道:“我這次召集各國代表前來,就是為了重建聯(lián)盟,為洛丹倫收復領土的事自然也可以加入議程,但必須從長計議!
佳麗婭聽出對方話中的拖延之意,更加生氣,怒道:“吉安娜!你有什么資格決定‘從長計議’?你是聯(lián)盟的盟主?還是洛丹倫的國王?!”
吉安娜平和的回道:“殿下不要激動,天災軍團和被遺忘者在北方盤踞日久,勢力龐大,一時半刻不可能消滅掉他們,當務之急,是遏制將會毀滅世界的災難。”
她對身邊的暗夜精靈點點頭,優(yōu)雅的白袍女祭司清了清嗓子,道:“在下代表暗夜一族前來,就是為了向各位發(fā)出警示——安其拉的封印開始松動了!”
房中半數(shù)人都一臉疑惑,根本不明白安其拉是什么,畢竟流沙之戰(zhàn)已經(jīng)是千年前的事件,除了學識淵博者,沒人有閑心去了解。
流沙之戰(zhàn)是希利蘇斯的蟲族與暗夜精靈和龍族的一場大戰(zhàn),最終由三條巨龍舍生忘死的沖入安其拉內(nèi)部拖延時間,才完成了對蟲族老巢的封印。
希洛瑪是此戰(zhàn)的親歷者和封印的締造者之一,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內(nèi)情,稍作解釋,便讓疑惑的幾人了解了來龍去脈。
“經(jīng)過我們的調(diào)查,希利蘇斯、安戈洛環(huán)形山、塔納利斯、菲拉斯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蟲巢,閃光平原、千針石林甚至貧瘠之地都發(fā)現(xiàn)異種蟲的蹤跡,卡利姆多大陸的整個南部正在被蟲族侵蝕,我們絕不能坐視它們繁衍,否則鋪天蓋地的蟲族將席卷整個世界!”
“貧瘠之地?”暗夜精靈說的危言聳聽,老元帥的注意力卻放在別處,“那是獸人的領土吧!
“是的,所以我們與部落也有接觸,并已經(jīng)向他們發(fā)出了警告。”
當初獸人西渡后,在卡利姆多的紅土戈壁上劃下一大塊地盤,更為了建造屬于自己的城市,獸人大舉入侵灰谷,殺戮驅趕那里的暗夜精靈居民,并大肆掠奪各種資源,雙方因此爆發(fā)過幾場戰(zhàn)爭,早結下血海深仇,這也是暗夜精靈會加入聯(lián)盟的主要原因。
后來由于污染者阿克蒙德的降臨,雙方不得不聯(lián)合起來面對這個強大的異界惡魔,但海加爾山之戰(zhàn)獲勝后,雙方摩擦又是不斷——獸人部落的到來擠占了暗夜精靈的生存空間,這是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希洛瑪能將雙方的抵牾放到一邊去聯(lián)絡獸人,說明蟲族確實是堪比污染者的強大敵人。
老元帥沉吟了一小會,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那些漏出封印的部分蟲群不必擔心,我們應有能力清除,關鍵在于安其拉,如果任由其內(nèi)的蟲族繁衍,等它們的數(shù)量達到我們不可抵抗的地步,那時就什么也晚了,所以,”希洛瑪加重語氣,“我們要主動打開封印,殺入安其拉,摧毀母巢,永絕后患!”
“可是,”老元帥皺起眉頭,“千年前你們有龍族的幫助,都無法做到這些,只能對安其拉施加封印,現(xiàn)在為何有信心做到?”
“千年前龍族并未大舉出動,只有寥寥數(shù)條巨龍助陣,我們暗夜一族人口并不興盛,單憑本族面對千百倍數(shù)目的蟲群,實在難以占優(yōu),現(xiàn)在則大有不同,如果聯(lián)盟和部落各族能夠組成一支龐大的聯(lián)軍,再加上巨龍的幫助,徹底解決安其拉的威脅并不是夢想。”
“這…與部落和談的事,還需要陛下決定。”老元帥將皮球踢出去。
瓦里安低著頭,仿佛沒聽見一般。
“等等,我冒昧的問一句,”烏納斯忍不住插嘴道,“蟲子能飛過無盡之海嗎?”
“閣下是誰?”吉安娜面露不善,因為圣騎士的意思很明顯,蟲子如果無法渡過萬里之遙的大海,就無法威脅到東部王國,暴風城根本沒必要害怕。
“他是我的丈夫,暴風城的屠龍英雄!”佳麗婭搶先答道,并為丈夫臉上貼金。
“原來是洛丹倫親王閣下,還未知姓名?”
烏納斯并未受封,但吉安娜這么叫著也沒錯,便沒有否認,答道:“烏納斯-勞烏加德!
吉安娜點點頭,在腦中飛速搜索這個姓氏,卻一無所得,疑道:“烏納斯親王,您是否知道聯(lián)盟約法的第一條?”
烏納斯還真不知道,老元帥替他答道:“攻守同盟!
“不錯,聯(lián)盟成員之間必須守望互助,一方有難,各方都有義務支援,同進同退!
希洛瑪也道:“普通蟲族雖然難以飛過大海,但它們的首領蟲人擁有極高的智慧,我們怎么渡海的,他們也能學會。”言下之意,東部王國在蟲災下也并不安全。
久未發(fā)言的疤臉軍官本沒資格說話,這時卻忍不住道:“部落的領土在卡利姆多中部,你們只要撤出南方,讓部落的野獸們?nèi)ヅc蟲子拼個你死我活吧!”
吉安娜斥道:“蟲族是整個世界的威脅,這種時刻我們要忘掉聯(lián)盟和部落之別,同心共力才是!”
疤臉軍官不敬的大聲回道:“你能忘得掉!我可忘不掉當初獸人是怎么殺戮我們的人民,摧毀我們的家園!”
“滾出去!”
疤臉軍官紋絲不動,“你不過是個外國公主,沒資格指揮我!”
吉安娜長出了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與這個無名小軍官吵架有失身份,她不再理會對方,轉而向床上的國王道:“瓦里安陛下,您不是最鄙視拋棄盟友的人嗎?當初吉爾尼斯在危局下退出聯(lián)盟,我仍記得您那無限的憤怒!
旁邊的克羅雷領主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他正是由于不認同吉爾尼斯國王退出聯(lián)盟的決定,這次才私自接受吉安娜的邀請前來,女法師說的也合他的心意。
吉安娜的聲音愈發(fā)誠懇,“陛下,恕我沒有經(jīng)過您的允許,擅自召集各國首腦,因為與蟲族的戰(zhàn)爭是不可避免的,等我方議定此事,再與部落和談,大酋長薩爾已經(jīng)點頭,只要您同意,我會親自護送您去塞拉摩與薩爾會談,這次我以生命擔保,一定保護您的旅途一帆風順!”
女法師居然想再次促成兩方領袖的會晤,這是瓦里安心頭最大的陰影,他終于忍受不了周圍人的長篇大論,抱起腦袋歇斯底里的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被娜迦綁架!我不要聽你的,我不會去的,我不會去的!”
吉安娜瞪大雙眼,做夢也沒想到老朋友會是這個反應,那個堅強勇猛的暴風國王哪去了?
她連忙深鞠下躬,“請原諒我上次的失策,這次我一定…”
“你們都出去!”國王陛下幾乎在尖叫。
眾人面面相覷,卻沒人挪步,瓦里安的失態(tài)過于異常。
“我才不管什么蟲子,瓦里安,你必須要答應助我復國,否則今天我不會走!”佳麗婭一點也不害怕瓦里安了,他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自己威嚴盡失。
吉安娜針鋒相對,“我也贊成洛丹倫復國,但不是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重建聯(lián)軍,與部落議和,然后一同消滅蟲族!”
疤臉軍官又插嘴道:“西部荒野的盜賊軍、暮色森林的亡靈威脅、赤脊山的黑石獸人,暴風城被各方敵人環(huán)伺三面,我國的大片領土都處于戰(zhàn)爭中,哪來的力量渡海遠征?”
希洛瑪答道:“當然不是現(xiàn)在,安其拉的封印不是說打開就能打開的,我們正在尋找封印的鑰匙,這之前有充足的籌備時間,聯(lián)軍建成,甚至可以先幫你們掃平周圍!
佳麗婭不服氣道:“既然時間充足,為什么不能先幫洛丹倫復國?”
“相比暴風城周邊的敵人,亡靈的勢力過于強大,怎么能相提并論?”
烏納斯幫老婆辯道:“老是這個理由,亡靈的強大不能構成你們不愿出力的原因,天災軍團也有毀滅世界的能力,為什么蟲族就要優(yōu)先?”
“恐怕是因為吉安娜女士的塞拉摩在卡利姆多中南部,直面蟲族的威脅,所以她才急不可耐吧!”佳麗婭和丈夫一唱一和。
“你!”吉安娜似乎真的生氣了,“蟲族如果不搶先遏制住,將是比亡靈更可怕的敵人,孰輕孰重,大家都能分辨!”
“大家是誰?”佳麗婭一揮手,房中堅定支持吉安娜的只有暗夜精靈女祭司,甚至連克羅雷領主都對蟲族有些不以為然。
“佳麗婭殿下,現(xiàn)在不是您和我算舊賬的時候,你這樣抵制我沒有任何好處…”
“算舊賬?!”佳麗婭徹底怒了,“那我就來跟你算一算,你的塞拉摩中有多少洛丹倫子民,都還給我!”
“可笑!當初他們是自愿跟隨我渡海逃難,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塞拉摩的子民,殿下以為他們是物品嗎?可以借來還去?!”
塞拉摩的居民其實各國都有,以洛丹倫、奧特蘭克和激流堡的難民為主,其中洛丹倫人的數(shù)量占絕大多數(shù)。
佳麗婭罵道:“趁火打劫的強盜!”
吉安娜氣的頭冒青煙,她自認問心無愧,辛辛苦苦帶著一批又一批逃難者渡海,費了無數(shù)心力,才在一無所有的塵泥沼澤岸邊建立起塞拉摩這座難民們的庇護所,甚至犧牲了自己父親的性命,才讓這座城市在部落的獠牙下得以幸存。
她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金錢、權勢或地位,而是單純的想要拯救更多人!她是多么偉大圣潔的人呀!
現(xiàn)在居然被罵成劫掠人口的強盜,她氣的嘴唇發(fā)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元帥皺著眉頭,也覺得佳麗婭公主有點過分了,他大手一揮,道:“你們吵到明天也沒用,到底該如何,都得國王陛下親自定奪!”
眾人都安靜下來,壓力全回到暴風國王身上——怎么幫洛丹倫復國,蟲族怎么對付,是否要跟部落議和,這些最關鍵的問題都必須得到解決。
瓦里安腦袋一片混亂,房內(nèi)墳場般的死寂和眾人的注目像高山壓在他的背上,如雨般的冷汗爬滿全身和額頭,他終于崩潰了,一頭鉆進被子里,帶著哭腔的聲音透過棉被,模糊又凄涼:
“對不起、對不起…”
一國之主露出這種丑態(tài),他的權威也差不多完了。
“唉,”老元帥痛心的長嘆一聲,“都出去吧!
把瓦里安逼成這個模樣,佳麗婭也起了點隱惻之心,沒有再爭辯,烏納斯牽著她當先走出國王的臥室,其他人也陸續(xù)跟了出來,只有老元帥一人留下。
過了許久,老元帥才拿著兩樣東西走出來,烏納斯一見他左手中的物品便大喜過望,那是一枚寶石印章,其上的雄獅雕文正是暴風王家御用。
老元帥右手還有一卷信紙,他清清嗓子,展開紙卷讀道:“…現(xiàn)認命雷吉納德-溫德索爾為臨時執(zhí)政官,總理一應政務…瓦里安-烏瑞恩!
信紙的最后有國王的親筆簽名,老元帥展示給大家看后,眾人均無異議——與老元帥打交道總比只會縮在被子里的國王輕松。
還沒等圣騎士恭喜,老元帥一頭涼水澆下,他抬起掌中的印章道:“陛下交代,這枚代表國王權力的印章交給兩位公主共同掌管!
眾皆嘩然,將本國的印章交予外國人保管,這樣的事屬實罕見,但聰明點的人一想就明白——這是不放心老元帥獨攬大權。
瓦里安現(xiàn)在沒有身邊人可以托付,只能將印章交給兩位不和的公主,對老元帥形成制衡。
吉安娜和佳麗婭不對付,很難聯(lián)合起來,外國公主想篡本國的權也幾乎不可能,這又是一層保險。
瓦里安不愧是生長在王家的繼承人,帝王心術植根于心,即使情緒崩潰,也會本能的大搞平衡。
“這…印章交給誰來保管?”烏納斯問出難題,兩女必然不會相讓,爭起來又會沒完沒了。
“我來吧!蹦俏恢鹘棠翈煋逻@道重責,圣光教會立場確實最為中立,兩女再沒話說。
“陛下還有交代,”老元帥將印章鄭重的交給牧師,然后道,“聯(lián)軍建成,第一件目標必須是找回安度因王子,其他事務都要排后。”
烏納斯眼珠子一轉,道:“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小王子在燃燒平原失蹤,很可能被黑石獸人擄去了。”
老元帥本是赤脊山邊防軍的總指揮,對燃燒平原的舊部落和黑龍深惡痛絕,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如果消息屬實,我們就算鏟平黑石塔,也一定要找到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