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內(nèi)堂處傳來,拄著拐杖的國會總長秦徊終于來了,蒼老的臉上帶著威儀,道:“你們這是要謀反嗎?放下你們的弓箭,在你們眼前的是女帝殿下和帝國元帥,莊焱、蘇長纓,你們幾個是如何約束部下的?”
莊焱急忙抬手:“統(tǒng)統(tǒng)給我放下兵器!”
他瞪了劉希語一眼,似乎是責(zé)怪他居然讓部下做出戰(zhàn)斗的姿態(tài)來,這樣一來麻煩也就跟著一起來了,并且不是一般的麻煩。
“參見總長!”一群國會軍紛紛行禮,畢竟在名義上國會軍的最高指揮官就是總長秦徊,但秦徊有苦說不出,因為國會軍從來就不是由他執(zhí)掌的。
“參見殿下,參見林帥!鼻鼗驳。
“叔父免禮。”秦茵淡淡道,她一肚子火卻無法發(fā),秦徊來了,不能不給他一個面子。
秦巖就扶著父親的手臂,大聲道:“來人,把司徒森將軍抬過來。”
幾名圣殿教官級別的修煉者抬著一人走來,正是昏厥中的司徒森,他雙眸緊閉,渾然無知,也不知道是昏過去還是死過去了。
林沐雨急忙上前,探了一下鼻息,還有氣,但氣息十分微弱,便急忙抬起手掌,治愈之力飛速縈繞在司徒森的周圍。
“大哥,不用白費力氣了!鼻貛r道:“森將軍被毒箭射傷,體內(nèi)中了劇毒,一時半刻醒不過來,除非是有人懂得解毒。”
“是什么毒?”林沐雨看向莊焱,怒吼道:“什么毒,說!”
莊焱支支吾吾:“翠鷹之毒……”
“翠鷹之毒……”林沐雨滿身冷汗,這種毒藥他聽說過,翠鷹是一種罕見的鳥類,但喙處有劇毒,這種毒液直接滲入大腦,是可以毀壞一個人的腦部神經(jīng)組織的,如果拖延太久得不到治療的話,就算是醒來了也是一個廢人。
“你們好狠啊,對帝國副統(tǒng)領(lǐng)用毒?”林沐雨咬牙切齒的看著莊焱、蘇長纓等人,目光中迸射出怒火,恨不得立刻將這群卑鄙小人挫骨揚灰了。
莊焱抱拳解釋道:“司徒森是神境強者,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你們有翠鷹之毒的解藥嗎?”
“啟稟林帥,這種毒……無藥可解,根本就沒有解藥,只能看中毒者的命數(shù)了!碧K長纓道。
“命數(shù)?”
林沐雨慘然笑了笑,一字一句道:“司徒森追隨我八年,八年里南征北戰(zhàn)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他要是死了,你們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五十萬國會軍一個也不會落下,全要給司徒森陪葬!”
莊焱:“……”
蘇長纓:“……”
林沐雨冷冷道:“阿巖,你立刻去靈藥司,請楚瑤大執(zhí)事過來診斷,或許她有解毒的辦法。不,我們立刻送司徒森去靈藥司!
“等等!”
莊焱橫起手臂道:“司徒森依舊還是重犯,不得離開國會,這是憲法的規(guī)定,請林帥不要為難我們!
“放肆!”
莊焱閉上眼睛,道:“林帥要殺我便殺吧,我莊焱為了維護憲法的威嚴而死,死不足惜,倒是林帥踐踏法令,這種行為讓人不齒,將來天下人也一定會明白我莊焱的死是為了什么!”
林沐雨笑了:“好一個莊焱,一條狗卻能有這么忠烈的表演,真是不錯!
秦徊抱拳道:“林帥,我看……還是去請楚瑤大執(zhí)事比較好些。”
林沐雨眉頭一揚:“阿巖,快去,你親自去!
“是,大哥!”
秦巖一晃身就已經(jīng)破碎虛空而去了,但國會府之中依舊一片劍拔弩張。
……
許久之后,等來的不是靈藥司的救援者,卻是國會府外的沉重馬蹄聲,甚至,“轟轟轟”的幾次巨響聲中,國會府的府邸大門居然直接被魔晶弩給轟開了,外面滿是強弓硬弩射了進來,外圍負責(zé)戒備的五千名國會軍士兵轉(zhuǎn)眼之間就已經(jīng)成了一片尸體,而濃煙之中,闖入的卻是衛(wèi)仇、司徒雪所率領(lǐng)的龍膽營鐵騎,論戰(zhàn)力,恐怕十個國會軍士兵也不是一個龍膽營士兵的對手。
衛(wèi)仇手里提著一顆頭顱,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道:“末將參見女帝殿下,參見林帥!”
“人頭是誰的?”林沐雨問。
“一名將官的,他已經(jīng)承認在司徒府殺死了幾名龍膽營兄弟了!毙l(wèi)仇不卑不亢的說道。
莊焱卻氣得渾身顫抖,他原以為那么多的兵力守備下國會府會相當?shù)陌踩,卻沒有想到在正規(guī)軍的沖擊下根本就不堪一擊。
林沐雨淡淡道:“你帶了多少人來?”
“五萬鐵騎!毙l(wèi)仇抱拳道:“屬下已經(jīng)將國會府團團圍住了,一個蒼蠅也別想飛出去,只要林帥一個命令,屬下便帶人將國會府里的國會軍全部清理掉!
一個簡單的“清理”,對國會軍的幾個統(tǒng)領(lǐng)來說簡直就像是晴空霹靂一般,國會府里可是有足足兩萬國會軍的駐兵!
“你們……你們瘋了!一定是瘋了!”莊焱喃喃道。
林沐雨冷笑一聲:“不,你才是瘋了,莊焱你知道龍膽營是什么軍隊嗎?這是一支從帝國歷7731年就存在的軍隊,從義和國圍攻蘭雁城就參戰(zhàn)的軍隊,龍膽營足足打了11年的仗,死了多少人,換了多少遍血液,如果沒有龍膽營,帝國不知道滅了多少次,你竟敢下令屠殺龍膽營的士兵,你才是瘋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了!
這時,司徒雪飛奔上前,一下就撲在了司徒森身上,眼睛通紅的焦灼道:“哥……你怎么了,哥……我一天沒有回來你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阿雪,森將軍中毒了。”秦茵道。
話音未落,兩個人忽地從天而降,是秦巖和楚瑤。
楚瑤一襲大執(zhí)事的秀致白袍,飄然落在了司徒森身邊,飛快的把脈診斷了一番,秀眉輕蹙的沒有說話,卻從腰間取出了一套銀針。
“楚瑤姐,還有救嗎?”林沐雨屈身問道。
“嗯!
楚瑤點點頭:“幸好司徒森修為精深,翠鷹之毒被他以神力封在血脈之中卻沒有進入心臟與頭部,我要用銀針飲血瀉毒之法來救他,阿雨你幫我護法,在這段時間里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我,還有,讓外面別打了,已經(jīng)死了很多人了!
“好!绷帚逵暌粩[手:“衛(wèi)仇,停戰(zhàn),把參與攻擊司徒府的殺人兇手全部抓起來,送到丁奚那里,讓丁奚軍法論處!
“是,林帥!
莊焱急忙道:“不行,國有國法,他們只是執(zhí)法人,絕非什么殺人兇手!
林沐雨淡淡道:“你執(zhí)行你的國法,我執(zhí)行我的軍法,沒有得到我的軍令擅自攻擊帝國正規(guī)軍團,我不取締國會軍的番號就已經(jīng)是對你們相當寬恕了。”
莊焱怔了怔,沒有再說話,如果國會軍被取締了,那國會這次行動簡直等于是血本無歸了。
……
銀針瀉毒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根根銀針刺入血脈之中,過了許久才會出現(xiàn)一道道黑色的血液順著銀針流淌出來。
司徒雪在旁仔細的擦拭著,而林沐雨、秦茵、唐小汐就守在一旁,這個夜晚對帝國來說太重要了,國會軍和龍膽營的第一次大規(guī)模沖突,一個處理不好就是一場內(nèi)亂,就算是龍膽營贏了,但屠殺帝國五十萬軍隊,這算哪門子的勝利?
林沐雨投鼠忌器,莊焱等人一樣有所忌憚,這倒是讓局面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也不愿意打破這個平衡。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忽然司徒森嗚咽了一聲,悠悠的睜開眼,但是他太虛弱了,根本無法發(fā)聲,只是看到林沐雨、秦茵的時候眨了眨眼睛,這已經(jīng)算是他的禮儀了。
“好好休息吧!
林沐雨眉頭緊鎖,道:“司徒府改建為龍膽營城內(nèi)營盤,不納入府邸的規(guī)劃,收購地皮,給我再擴建一倍,收容一萬士兵在城內(nèi)生活、訓(xùn)練,如果再有人上門滋事,給我殺,不用回稟!
“是!”
衛(wèi)仇和司徒雪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林沐雨冷冷的看了一眼莊焱等人,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軀,道:“國會軍還是好好的訓(xùn)練吧,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了。衛(wèi)仇,調(diào)派兩萬龍膽營駐守國會軍的營盤外,沒有兵部的調(diào)兵令,任何國會軍沒有女帝手令擅自行動可以先行格殺!小茵、小汐,我們回去了。”
“嗯。”
眾人簇擁著送女帝出門,但尚未走出國會府,遠處一名兵部的輕騎筆直而來,翻身下馬跪拜在地,低聲道:“啟奏殿下,啟奏林帥,一個自稱八荒行省總督的人求見,他說他叫淺風(fēng)。”
“淺風(fēng)?”
林沐雨愕然:“他在哪兒?”
“就在澤天殿!
“好,我們馬上去。”
“是!”
……
澤天殿,淺風(fēng)一襲白袍,身后跟著四名高等魔族將領(lǐng),清一色萬夫長級別的上將。
當林沐雨、秦茵、唐小汐進入大殿之后,淺風(fēng)馬上帶著屬下跪地,大聲道:“淺風(fēng)參見女帝殿下,參見林帥!”
林沐雨哈哈大笑上前扶著淺風(fēng)的手臂將其扶起,道:“元帥,好久不見了,如果沒有你在通天峽拖住流霽兵團,恐怕蘭雁城早就變成別人的囊中之物了!”
“我只是保護家園,盡本分而已!
淺風(fēng)摸了摸鼻子,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茵,道:“殿下,多年不見了,恭喜殿下重生,并且獲得炎曦之眸,可否讓在下看看?”
“好。”
秦茵緩緩睜開炎曦之眸,頓時淺風(fēng)渾身都是冷汗,道:“好厲害的領(lǐng)域……”
林沐雨笑道:“淺風(fēng)元帥,這次你來帝都肯定有事吧,按理說八荒行省正在重建,你這個總督應(yīng)該忙得不成樣子才對!
“沒錯,確實有事!睖\風(fēng)道:“我等在發(fā)掘地下魔晶的時候,不小心挖塌了一座山,在山底下有一些驚人的發(fā)現(xiàn)。”
“哦?什么發(fā)現(xiàn)!
“這里人有點多!
林沐雨笑了笑,擺手屏退左右,也就只剩下三五人而已。
淺風(fēng)飛快的伸手在懷中掏出了一塊白色手帕,緩緩展開,只見手帕內(nèi)居然靜靜的躺著兩只蜜蜂的尸體,道:“這就是發(fā)現(xiàn)!
“冬天即將來臨居然還有蜜蜂?”秦茵愕然。
“殿下,真相在這里!
淺風(fēng)飛快的將蜜蜂頭尾拽開,卻只見蜜蜂的體內(nèi)居然不是一些內(nèi)臟,而是一條金屬模樣的圓柱體,上面甚至還啪嗞啪嗞的泛動著點點火星。
“芯片……”
林沐雨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