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三日,天絕帝國、黑石帝國的國界線發(fā)生戰(zhàn)事,天絕帝國二皇子陳煜率領五千名精銳府軍攻打金耘關。
金耘關原本只有一萬守軍,但苦攻一天之后卻未果。
夜晚,陳煜下令在金耘關外五里處扎營,點點光火,士兵們無精打采,陳煜更加一臉死灰,坐在中軍帳內(nèi)愁眉不展。
“刷!”
一道風聲過,人來了,是燎央。
“參見二殿下!
“燎央,過來坐,天絕宗韓元宗主怎么說?”陳煜顯得十分急切。
“叔父說,暫時他還不能差遣族人來幫助二殿下!
“為什么?”陳煜大驚。
“很簡單,叔父是天絕宗之主,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天絕宗三萬門人的生死禍福,而二殿下現(xiàn)在只是一位皇子,連太子都不是,叔父不可能把賭注全部壓在二殿下這里!
“這……”陳煜咬牙切齒:“韓元宗主怎能如此是非不分?可惡……實在是可惡!”
燎央笑了:“二殿下,您是不是太心急了?這白天居然就發(fā)動了進攻,我一路走來,看到傷兵營里幾乎人滿為患,今天的折損一定不小吧?”
“他們動用了民兵!标愳习欀碱^,道:“金耘關的守將原本是個庸碌之輩,但居然發(fā)動了近兩萬名民兵參戰(zhàn),亂石如雨,否則我們也不會敗下陣來!
“到底折損了多少府軍?”
“一千八百多人!
“居然這么多……”燎央怔了怔,道:“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吧,二殿下不用著急,叔父雖然不能差遣門人來襄助殿下,不過……叔父對我說,他在該出現(xiàn)的時候自然會出現(xiàn),而且他要促成二殿下做出一個改變天絕帝國歷史的決定,否則的話,天絕宗就不可能全力襄助殿下。”
“改變歷史的決定?”陳煜怔了怔,一頭霧水。
“二殿下別想那么多啦,喝茶,喝茶,哈哈哈……”
但就在燎央尚未坐下的時候,忽然外面?zhèn)鱽砹饲描尩穆曇簦黄须s,一個尖銳的聲音大喊著:“大事不好啦,黑石帝國的賊兵來襲營了!”
“襲營?”
陳煜渾身一顫:“他們今天的折損猶在我之上,哪兒來的兵力襲營?”
說著,他拔出佩劍沖天而起,刺穿營帳的頂部,腳踏云端,看著遠方,卻只見從金耘關方向絡繹不絕的滿是火把光芒,騎兵踐踏大地的聲音隱隱而來,來的人至少有三萬之眾!
“混賬……混賬……”
陳煜極目遠望過去,看到對方的戰(zhàn)旗上寫著大大的“淳于”二字,禁不住的喃喃道:“淳于,是哪個大將?”
“淳于賀!绷茄氲溃骸按居谫R是黑風關的守將,也算是黑石帝國排的上號的名將,手底下有三萬精銳,看來是殿下白天攻關的時候把他給引來了。僅憑殿下還剩下的三千府軍根本不可能是對手,況且淳于賀本身就是一個五十八重洞天的圣武王,避之則吉。
“氣死我了!”
陳煜滿心窩火,整個天絕帝國有一百五十萬正規(guī)軍,可是自己居然只能提兵五千來攻打,還遭受如此屈辱的戰(zhàn)敗,這全是那一心想著茍安當個東境皇帝的父親,以及那個沉迷聲色犬馬的哥哥所致,仇恨的種子便已經(jīng)深深種下了。
“傳令退兵,往榆林方向撤退!”陳煜大聲喊著。
但他知道,這支軍隊勢必不會剩下太多了。
……
追殺一直持續(xù)到次日的清晨,榆林里滾滾濃煙,陳煜失魂落魄,甚至就連佩劍都遺落了,若不是燎央的保護,險些就死于淳于賀的鋼刀之下,回眸看去,跟著他的的人數(shù)只有寥寥不到百人之眾,傳說中帝都烙寒城最強的私人軍隊,二皇子府軍已經(jīng)成為歷史了。
陳煜心痛不絕,咬牙切齒,甚至就連拳頭都握出了血。
就在這時,一旁的叢林里傳來放牛老翁的歌聲,歌聲十分悠揚,并且還是一首詩,陳煜禁不住的仔細聽了起來。
“口含金匙無牽絆,宏圖偉業(yè)步步難。一場帝王一場夢,千軍萬馬凱歌還。”
仔細聽來,這歌聲里滿是嘲諷之意,這說的不就是自己嗎?
一時間,陳煜無名火起,低喝一聲:“什么人,竟敢如此嘲弄本殿下?”
“只是個放牛翁而已。”一名侍衛(wèi)道。
“給我拿下!”
“這……”
侍衛(wèi)遲疑的時候,陳煜則策馬而過,拔出侍衛(wèi)的佩劍的沖進了樹林,揚起長劍筆直劈向了老翁,低喝道:“什么人,給我現(xiàn)出真身啊!”
老翁兀自趕著牛,頭也不回,當陳煜的長劍卻被一道絕強的護罩力量給反彈開來,神壁,那隱隱的金色光芒必然是神壁!
陳煜被震得手掌發(fā)麻,下意識的便知道這人是誰了,也不顧地上雨后稀爛,雙膝跪了下來,沉聲道:“韓元宗主,請救我陳煜!”
老翁緩緩轉(zhuǎn)身,斗笠瞬間崩碎,一臉鶴發(fā)童顏,笑道:“二殿下,您可是未來的九五之尊,怎能給我這么一個老朽下跪?快點起來吧!
陳煜緩緩起身:“宗主……我如今該如何?”
“二殿下已經(jīng)有殺身之禍了!”
“啊,為什么?”陳煜一驚。
“你兵敗金耘關,一旦回去甘泉宮之后,皇帝難道會不以一個好大喜功、輕敵冒進的罪名加在你的頭上?二殿下,你應該也很清楚,你的兄長陳前對你一直是除之后快,而你的父王早就被酒色迷昏了頭,一心想著茍安,從來不思攻伐,你向來主張出戰(zhàn),你的父王怕你功高蓋主怕得很呢!”
陳煜心里一團糟:“那我……那我該如何?”
“大丈夫行走世上,但求問心無愧!表n元笑道:“是一場帝王霸業(yè)重要,還是兩個無用的親人重要,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二殿下,您所欠缺的不過是一個鼓勵,一個契機,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二殿下這樣聰明絕頂之人又怎么會不明白呢?”
“可那……畢竟是我的兄長和父王啊……”
“帝王霸業(yè)原本便是用鮮血鋪就的,二殿下如果連這點牽絆都走不過去,那么你便不配當天絕帝國未來的皇帝!
“這……”
陳煜眼中目光閃爍,足足沉思了半分鐘,道:“父王身邊有三大高手,其中黃韜、周燕兩個都是圣武王級別的強者,一個52重洞天,一個49重洞天,此外還有一個張路,是個28重洞天圣武尊,這三人不但是神境強者,也是龍騎,有他們在,恐怕很難得手!
韓元笑了:“區(qū)區(qū)圣武王,老朽自會為二殿下斃殺,而唯一需要二殿下做的是只是一個決定!
“那好!”
陳煜握著拳頭,眼中射出寒光,道:“今晚回到甘泉宮,看父皇是否治罪,如果父皇治罪于我,那就你不仁我不義,如果父皇沒有治罪,那么還要從長計議。韓元宗主,您……您若是幫助我,天絕帝國的大司馬之位便是你的了!”
“老朽不在意那些!表n元捋著胡須,笑道:“只求殿下將來一統(tǒng)天極大陸之后,供奉的只有我天絕宗,那便可以了!
“沒問題!”
……
夜幕降臨,零零散散的騎兵隊伍返回甘泉宮,眾人無精打采,但仔細看的話,便能發(fā)現(xiàn)一群守衛(wèi)之中竟有一個白須老者,只不過他的臉龐藏在了鐵盔之中,不仔細看便很難發(fā)現(xiàn)。
“二殿下歸來了!”
侍者的喊聲之中,陳煜帶著三名侍衛(wèi)走進了行宮大殿,大殿之上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但當看到陳煜等人丟盔卸甲、渾身浴血的慘淡模樣,一個個舞姬也知趣的退下了,否則少不了又是陳煜的一頓呵斥。
“喲,二弟回來了!”
陳前懷中抱著美人,笑道:“二弟,你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號稱天絕帝國軍界希望的二殿下居然攻打金耘關兵敗了?”
恐怕,他早就得到消息了。
陳煜臉色死灰,單膝跪在地上,道:“父皇,兒臣敗了,攻打金耘關不利,夜晚又遭到敵軍主力襲營,大敗,五千府軍只剩下一百人不到。”
“什么?”
陳亥怔了怔:“陳煜我兒,父皇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輕敵,你就是不聽,若不是你心氣高傲又怎么會有這樣的失。靠茨阋欢ㄒ矂诶哿,早點回寢宮歇息吧!”
“父皇!”
陳前目光凌厲,道:“那五千府軍也是我天絕帝國的軍人,陳煜因為大意招致落敗,我們怎么能不治罪?”
“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标惡サ馈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父皇,還請您三思!”
“那好吧!
陳亥一擺手,道:“來人,將陳煜二皇子送進風林苑里閉門思過三天,罰其俸祿半年,三年內(nèi)不得統(tǒng)御任何兵馬!
陳煜跪在地上,眼中卻頗為不忍,陳亥的這個決定,恐怕真的要招致帝國大亂了。
……
深夜,寢宮之中一道火柱沖天而起。
天絕帝國皇帝陳亥,太子陳前,雙雙被刺!
一天后,以東城王等武將為首的一百多名文武群臣將帝國合法繼承人陳煜擁上帝位,至此,天絕帝國掀開了窮兵黷武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