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近至耳邊。
溫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間就站在了那里,瞧著正前方交手的兩人,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一張嘴能塞進(jìn)個雞蛋。
老天爺?
她不是進(jìn)城了嗎?
這是、這是亡靈之城?
“我怎么又回來了?”溫枳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老天爺這是在玩她吧?
天哪,天哪……
等會。
他們在說什么?
蝙蝠?
耗盡血肉,豢養(yǎng)蝙蝠?
永遠(yuǎn)在一起?
這是什么道理?
這是什么緣由?
那一刻,瞧著瘋子那張恐怖猙獰的臉,溫枳忽然覺得有一股熱氣從丹田處竄出,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之前聽到母親為了救她而生剖產(chǎn)下她,如今再聽到那瘋子、那瘋子……這般處置她母親的遺體,仰頭瞧著漫天的成群的蝙蝠,溫枳瞬間就崩潰了。
瘋了!
都瘋了!
竟是這樣的答案!
壓抑不住的憤怒,就像是燎原之后,她從小就不曾得到母愛,雖然父親溫臨風(fēng)和諸位叔伯都疼她,可到底還是有所缺失的,幼時內(nèi)心深處那般期盼著母親的懷抱。
可是虛假的母親曾住在后院,病弱的躺在床榻上,以此混淆視聽。
現(xiàn)在,一切的一切,罪魁禍?zhǔn)拙褪悄莻瘋子,那個瘋子害死了她的母親,連半點(diǎn)遺骨都沒給她留……
剎那間,溫枳好似瘋了一般,一股熱血直沖腦門……
第946章 你不配
溫枳覺得自己好似不受控制,整個人如同置身炭盆上一般被炙烤,那種徹骨的灼燙,讓她幾乎喊出聲來,伸出手想要求救,卻發(fā)現(xiàn)五指開始燃燒。
火焰從骨頭縫里滲出來,快速吞噬了皮肉,無法言語的痛楚頃刻間席卷全身,她張了張嘴,連帶著嗓子眼里都像是著了火。
視線里的景物都開始晃蕩,恍恍惚惚間,她好似感受到了背后傳來的一股子清涼,黑壓壓的東西如同幼時的襁褓一般,將她裹在其中。
涼意。
一點(diǎn)點(diǎn)的,滲入肌理。
仿佛有人在耳畔低語,聲音溫柔。
那人說:別怕,往前走……
往前走。
一直往前。
溫枳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渾身上下著了火,得了些許涼意之后,便撲向了前方,目光所及仿佛是一池湖水,只要沖過去就能熄滅周身的火焰。
撲過去!
過去……
忽然間,凄厲的喊聲響起。
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釋青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撞飛出去,身子狠狠撞在了石壁上,落地的瞬間,仿佛全身骨頭都在咔嚓咔嚓的響。
偏頭,一口血。
到了這會,他已經(jīng)全然沒了力氣。
可明明就在方才,他眼見著要贏了,畢竟一個曾經(jīng)被挑斷經(jīng)脈的甘彧,如何是他的對手?就算是火拼到兩敗俱傷,也是甘彧先死。
但是現(xiàn)在,局面逆轉(zhuǎn)。
甘彧也明顯感受到了,如今的事情好像不太對勁,仿佛是有人在幫自己一把,那一股強(qiáng)勁的力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襲擊了釋青。
“你、你暗算我!”釋青想要往后爬,想跑,可惜這條命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
甘彧瞧了瞧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躺在那里,仿佛只剩下一口氣,卻還掙扎著想跑的釋青,默默的穩(wěn)定心神,平緩的喘了一口氣,這才讓自己徹底緩過勁來。
他僵直了脊背,一步一頓的朝著釋青走去,就像是年少時第一眼見到這個少年郎,與師父說情,允他入門時候的情景,瞧著可真是可憐。
“師父說得對,就不該心軟的!备蕪吐曢_口,徐徐站在了釋青跟前,“如果當(dāng)初沒有允你進(jìn)門,任憑你是流浪街頭,繼續(xù)過著乞討的日子,你最壞也就是個山匪盜匪,不至于現(xiàn)在禍國殃民。果然,骨子里就壞到底的人,不能有太大的能力……我們都成了助紂為虐之人!
釋青這會更加丑陋了,五官扭曲而猙獰,合著那張被火燒過的容臉,讓人作嘔,“大師兄,我們是師兄弟,你不會殺我的,對不對?當(dāng)年你都放我一馬了,那么現(xiàn)在……現(xiàn)在更加不會,你看我都成這樣了,我這些年一步都沒有踏出過這里,你、你……”
“你動手要?dú)⑽业臅r候,也是在等我的求饒嗎?”甘彧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釋青一頓,“是啊,我們是師兄弟,本來就是開玩笑的,我沒想殺你的,在這世上我只剩下你這么一個親人了,師兄,大師兄……你還要留我在這里,養(yǎng)著那些蝙蝠,那可是……”
話音未落,一掌落下,鮮血自天靈蓋涌出,自額頭滑下,一點(diǎn)一滴的落在地上。
那一瞬,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你還有臉提蝙蝠!你還有臉提起她!釋青,你這個畜生!”甘彧渾身顫抖,滿臉是淚,“你……不配!你該死!”
第947章 解開了
誰能體會斷了筋脈重續(xù),一切重頭開始的痛苦?隱忍那么多年,為的就是今時今日,那些慘死的冤魂從未放過他,內(nèi)心的煎熬與愧疚在歲月流逝中與日俱增! “我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甘彧渾身顫抖,淚如雨下,“當(dāng)年,你可曾放過他們?既然都沒有,那就一視同仁,平等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