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枳嚼著嘴里的果脯,低聲問,“那事怎么樣了?”
“陳叔帶著人繞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異常!彼脑庐斎恢,小姐問的是什么事,“許是小姐看錯了,但老爺和陳叔都有顧慮,所以還會繼續(xù)派人留心,若真的是她……小姐當如何?”
溫枳目色沉沉,“她消失得太徹底了,若是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背后有個大人物。沒點本事,還真是做不到這些!
“蕭家不是完蛋了嗎?”四月有些不解,“許是怕蕭家糾纏,所以躲起來也不一定,怕蕭家繼續(xù)困住她,就來這邊關(guān)暫避。”
四月的理由也說得過去,但是……
“咱車馬隨行,到這兒也是累得半死,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遠萬里跑到邊關(guān)暫避,你覺得可能嗎?”葉子搖頭,“沒死在半路是命大,這兒沒人接應(yīng),她又該如何自處?一個弱女子,不怕被山匪強盜又或者是某些不懷好意之人活剝嗎?”
四月啞然。
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她,那絕對是有意為之,要么是跟著咱們來的,要么就是在這里有所圖謀,橫豎不是什么好是,殺了便一了百了!”葉子的處事方法最簡單了。
一個“殺”字,便能斬斷一切后患。
溫枳沉默不語,當時沒找到人,所以她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但小心謹慎肯定是沒錯的。
“小姐莫要想太多,有老爺和陳叔在,肯定不會讓她傷著您的!彼脑罗D(zhuǎn)身去鋪床,“您身子不舒服,今夜早點休息!
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溫枳喝了藥便犯困,實在也是想不了太多,耷拉著腦袋就開始打瞌睡。
“主子還是好好休養(yǎng)為好!比~子攙著溫枳上了床榻,“其他的事情,自會有人處置,您別想太多,奴婢和四月都會守著您的。”
溫枳眨了眨眼睛,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邊關(guān)的夜,從不安靜。
呼嘯的風揚起萬丈沙,敲打著門窗,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軍士照舊巡邏,百姓關(guān)門落鎖,只剩下窗戶上的光影還在晃動。
牢房內(nèi)。
楊巖瞧著渾身血淋淋的幾個人,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親隨,“就是他們幾個?”
“對,跟著溫少東家,不懷好意。”親隨低語,“被巡邏的軍士逮著,送到了牢里,用了刑卻只字不吐,可見不是什么好事!
聞言,楊巖緩步上前,仔細的觀察這幾個被吊起來的男子。
瞧著容貌不太能分別到底是哪一國的人,畢竟邊關(guān)龍蛇混雜,多的是異族,看他們的衣著卻是大夏的裝扮,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口音?
“是誰的人?”楊巖問。
親隨搖頭,“說話很生硬,就是不肯用他們自己的話語,大概是為了隱藏身份。”
許是身份一旦查明,這目的就遮掩不住了。
“不肯招供?”楊巖又問。
親隨頷首,“受了刑也不肯招供,只說是誤會,就是不承認他們跟著溫少東家,瞧著也不像是附近的山匪或者是盜賊。”
楊巖上前,翻開了對方的掌心。
“習武之人。”楊巖低語。
親隨道,“兩只手的手掌都有老繭!
“騎兵?”楊巖狐疑的與親隨對視一眼。
大概是因為長年累月,策馬持刀的緣故。
可是……
“你們跟著溫少東家,是為了求財?”楊巖負手而立,漫不經(jīng)心的問上一句。
無人應(yīng)答。
“可見,不是為了求財。”楊巖思忖著,“既不是為了求財,那便是求人,這溫少東家身上怕是藏著什么秘密吧?”
聽得這話,對方顯然心神一顫,但還是沒有開口。
受了刑都不肯說實話,可見這件事非同小可,且瞧著面相不是大夏的人,那就是外敵入侵,想要借著溫家的財力,做出點……無法想象的事情?
思及此處,楊巖轉(zhuǎn)身就走,“繼續(xù)審問,別給弄死了,我先去回了將,軍再說!
“是!”
溫家乃為商賈,若是在別的地方,興許沒什么大礙,但是在邊關(guān)卻不同,銀子能買到很多東西,不管是消息還是人命。
這龍蛇混雜之地,切不可大意,要不然的話,各種消息的泄露還有細作的混入,會讓邊關(guān)陷入動蕩之中,一旦有外敵入侵,必定釀成傾國大禍。
不可不防!
溫臨風是為邊關(guān)做了很多好事,但這不能抵消上位者對其的疑心。
商人重利,這是人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念頭……
聽得楊巖來報,楊鶴歸面色微沉。
在后院耍了一套刀法,轉(zhuǎn)身將手中的大刀放回了練功房的刀架。
楊巖快速遞上了帕子,“義父,這件事您怎么看?”
“溫臨風是個商人,免不得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但你若說他有二心,卻也是不公道。”楊鶴歸擦了擦滿頭的汗,“這老小子既貪財又摳門,但你若說他與外頭勾結(jié),卻也不太可能,他沒這個膽子。”
楊巖想了想,“許是為了兒子呢?”
“兒子?”楊鶴歸難得笑了一下,“你看溫臨風那德行,像是能生兒子的嗎?”
楊巖:“……”
“溫臨風就一個閨女,嫁給了上京蕭氏,竟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此處?然而他都這般年歲了,打量著還想造反當個開國功臣?”楊鶴歸搖搖頭,“省省吧,他只對銀子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