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枳臉色青白,“怎么回事,吵得這樣鬧哄哄的?”
“是那位嫂子的娘家人來,鬧得厲害呢!”四月幸災(zāi)樂禍的笑著,“奴婢特意去路邊看了一會,瞧著那嘰嘰喳喳的樣子,真當是笑死人了!
溫枳凝眉,“丁舒真的娘家人?”
“對!”四月連連點頭,“說是那邊出了點事兒,所以找上門來了,聽著是有求于人,可瞧著這陣仗一點都不像是來求人的!
溫枳掀開薄毯,穿上了鞋襪,“給我梳洗!
“是!”四月頷首。
等著梳洗完畢,溫枳便出了門,這樣的潑天熱鬧,可不得好好湊一湊?
還沒靠近后院,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若是敲鑼打鼓一番,倒是可以登臺唱戲,嗓門大得……墻皮都給哆嗦下來一層!
第358章 嗑瓜子群眾
溫枳頓住腳步,可不敢再繼續(xù)往前走了,站在墻外都能清晰的聽到,男男女女的聲音。
有蕭長陵的,有蕭元氏的,還有蕭姿的……
可見,都湊齊了。
“喲,二少夫人也是來看熱鬧的?”柳姨娘笑盈盈的扭著細腰,走到了跟前站著,“別進去了,每年來一次,都習慣了。”
溫枳愣住,“每年來一次?”
“就跟打秋風似的,年年都來,年年都這一套,要不然你以為那寡婦為何會繼續(xù)留在府內(nèi)?明知道蕭家已經(jīng)沒落,不得帝王恩寵,也沒了權(quán)勢,還要老老實實的守住這里,真以為她是為了兒子?”柳姨娘滿臉鄙夷的搖頭,“呵,出了這道門,縱然有人要她……她娘家人也得扒她三層皮!
柳姨娘探頭,朝著內(nèi)里看了一眼,“在這兒還能守著兒子度日,若是在別處……就這陣勢,她換個夫家都抬不起頭,直不起腰桿,那得過得生不如死。”
“以前怎么沒聽說?”四月好奇,插了一嘴。
有些話,自家小姐得端著姿態(tài),不好問出口,可四月是個丫頭,丫頭好奇八卦嚼舌根,那不是最正常不過?
柳姨娘瞧了一眼四月,又看了一眼溫枳,“以往都是直接拿了銀子,堵住了嘴,縱然是來一趟,吃個飯也就打發(fā)了。今年不知道為何,竟是沒能打發(fā)了?這不,架勢大得很,就差敲鑼打鼓了!”
“這可是將,軍府!彼脑律酚衅涫碌拈_口,“他們這是什么來頭?”
柳姨娘解釋,“當年老爺子出征,得他家長子舍命相護,以至于成了殘廢,所以丁家對老爺子有救命之恩,這才得了這門婚事,要不然你以為丁家這小門小戶,是怎么進了這將,軍府的?”
彼時的蕭家,可不是誰都能高攀得起。
當然,選擇丁家也有緣故,那便是功高蓋主……
丁家老爺只是個縣令,于朝中無權(quán)無勢,其嫡女入得蕭家,正好打消了帝王的疑慮,而這丁舒真亦是真的爭氣,入門不過兩個月就懷上了身子,其后便有了蕭玨這位嫡長孫。
如此,蕭家大少夫人的位置,固若金湯。
可惜的是,她這剛生下孩子,還沒來得及抖威風,沒來得及將蕭家的掌家之權(quán)拿到手里,戰(zhàn)場那邊就出了事,蕭家父子戰(zhàn)死沙場,連尸骨都沒囫圇個的回來。
她這位,為蕭家誕下子嗣的功臣,一下子變成了人人口中克夫的寡婦……
“原來如此!”四月有些感慨,“難怪……”
難怪丁舒真在府內(nèi)又蓮又茶的,卻沒敢蹦跶太高,原來是母家沒人,怕到時候惹得太過火,被收拾一頓也沒個撐腰的。
說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成親前兩年,都是拿錢打發(fā),后來我進門那年,蕭家爺倆出征去了,便也忘了這回事,也跟今日這般鬧過一次,所以我才記得這么清楚!绷棠锊恢獜哪膬禾统鲆话压献樱^而往溫枳跟前遞了遞。
溫枳:“……”
“可有得鬧呢!”柳姨娘幸災(zāi)樂禍的說,“那一次足足鬧了三天,這一次肯定也沒那么容易消停,我敢打賭,最少需要兩天!
聽得這話,溫枳默默的抓了一小撮瓜子,轉(zhuǎn)手遞給四月,猶豫著開口,“那……找個地方坐坐?”
第359章 見識見識,什么叫潑婦?
內(nèi)里好生熱鬧。
丁舒真是真的沒想到,他們又來了,簡直就是自己的噩夢,在府中所有的建設(shè)和努力,都能在頃刻間化為烏有,淪為笑話。
他們好似算準了蕭家不會趕她出門,也吃準了她沒有底氣離開蕭家,于是乎肆無忌憚,根本沒將她的幸福和未來放在眼里。
那個家里,唯有兄弟才是父母的掌心寶,而她這個女兒……
不過是用來交換的工具,用來訛錢的籌碼,包括她生的兒子,也只是他們眼里的銀錠子,存在的意義可想而知。
“娘?”丁舒真瞧著眼前的母親,面色發(fā)白,“您來的時候怎么也不打聲招呼呢?”
丁舒真的母親李氏,滿臉的褶子,身形較為高大健壯,膚色較黑,身上穿著粗布麻衣,瞧著好似有些寒磣,聽得這話的時候,當即轉(zhuǎn)頭剜了丁舒真一眼,“這說的什么話?你在上京享福,我這當娘的來看看你,難道還有錯?”
“我不是這個意思!”丁舒真慌忙搖頭,下意識的將蕭玨往自己的身后塞了塞。
蕭玨對于這位外祖母,心中滿是恐懼與排斥,躲在母親的身后,只是稍稍探了個頭出來,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