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便是,蕭長陵若是知道,十有八九得胳膊肘往外拐,偏幫著溫枳這個外人……
事實是,蕭長陵是后腳趕到的。
到的時候,溫枳半倚著桌案,仿佛氣得不輕,四月忙不迭撫著自家小姐的脊背,低低的寬慰著。
“阿枳?”蕭長陵急忙上前。
劉元與眾伙計旋即退到了后堂,不再靠近。
“你怎么才來?”溫枳滿臉委屈,“蕭姿……嗚嗚嗚……蕭姿……”
蕭長陵旋即看向四月。
“姑娘進了胭脂樓,將剛出的一批胭脂都打包帶走了,說是要拿去送人,小姐苦口婆心,說是要用這批新貨填補胭脂樓的虧空,賺了銀子幫姑爺謀前程,可姑娘理直氣壯的,說咱這是駁了她的面子,她都應了那些貴婦小姐,便強行將胭脂帶走了!”四月憤憤不平,不忘添火,“全然不顧姑爺?shù)那俺!?br />
蕭長陵頓時變了臉色,“混賬東西,這死丫頭……”
“姑娘還說了,這胭脂樓不是小姐的,胭脂樓姓蕭,有一半是姑爺?shù),她拿的也是姑爺(shù)哪欠。”四月又道,“小姐不答應也得答應,這不是明搶嗎?”
蕭長陵氣得咬牙切齒,愣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東西被拿走了,是我沒用,我攔不!”溫枳低低的抽噎,“夫君,你快去追回來,沒了這批新貨,胭脂樓近期便拿不到第二批料子,眼見著放榜在即,你的前程……”
蕭長陵點頭,“你好好休息,我且去追回來,決不能讓她搞垮了胭脂樓。”
溫枳頷首,“你快去,遲了怕是來不及。”
“好!”蕭長陵轉身就追。
待人一走,劉掌柜和伙計從后堂探出頭來,各自嗤然。
果然是一窩子是自私,聽得利益受損,哪兒還顧得了手足之情……
“小姐,那就這樣便宜他們了?”四月只覺得可惜。
溫枳勾唇,“便宜?是嗎?”
未必!
第129章 他還敢回去?
“劉掌柜?”溫枳開口,“印戳可都齊全?”
劉元點點頭,“按照小姐的意思,沿用胭脂樓的舊印記,其后又添了些許,絕對保證與其他胭脂鋪的區(qū)別。這一眼,就是咱家獨有的!”
“好!”溫枳如釋重負,“你做事,我放心。”
四月不解,“有印記又如何?”
“胭脂樓自從出了事,生意的確少了不少,所以小姐便想了個法子,做了些許改動,胭脂盒底下會有標記,集齊一組梅蘭竹菊,又或者是其他印記,便可來胭脂樓,換一盒新出的胭脂!眲⒃χ忉,“咱正愁沒人送貨,這蕭家姑娘不就主動上門來了嗎?”
重開新路,需要有人沖鋒陷陣。
眼下,不就有現(xiàn)成的?
“既讓蕭長陵誤以為,胭脂樓虧空與蕭姿脫不了干系,又能讓咱重新打開了路子,你說,是蕭家占便宜,還是咱占便宜?”溫枳笑問。
四月想了想,“咱這是,既占便宜,又占理!
“讓蕭家兄妹斗去吧!”溫枳淡然飲茶,“我自不必趟這趟渾水!
四月笑呵呵的豎起大拇指,“小姐,這一招高!”
“胭脂樓是擺在明面上的,我可得守住了,要不然……連這一磚一瓦都得被他們吞了去!睖罔追畔率种斜K,“他們要拿這里的銀子,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話剛說完,外頭一記炸雷。
溫枳皺眉。
陳叔便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小姐?”
“陳叔!睖罔浊屏艘谎鬯@著急的神色,“出什么事了?”
“城外,出事了。”陳叔低語。
一盞茶的時辰之后,溫枳坐在馬車里出了城。
出城沒多久,大雨傾盆而下。
“人在哪兒呢?”溫枳問。
陳叔嘆口氣,“情況不太好,不過也算是他們運氣,讓我派出去的人找到,要不然的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那一方紫云硯到底在哪?”溫枳想著,既然提到了紫云硯,想必這東西應是真的存在。
父親說過,紫云硯好似藏著什么秘密,所以家里的紫云硯都是藏著掖著的,無人知曉溫家藏了一塊。
宮里的無所謂,誰敢動帝王所愛?
那么這遺落在外的紫云硯,現(xiàn)在在哪呢?
“估計不好找!标愂逵行┆q豫,“紫云硯,說不定是個借口,若是真的有,又豈會真的拿出來,這般招搖過市的,不怕招惹仇家嗎?”
溫枳也是這么認為的,但如果是真的有呢?
凡事,總有萬一。
偌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車棚上,發(fā)出極為有規(guī)律的聲響,車內一片寂靜。
馬車停在了一家農戶門前。
四月趕緊撐傘,“小姐,小心點!”
雨天,路滑。
溫枳下了馬車,轉頭望著陳叔。
“就在這里。”陳叔撐著傘往內里走。
農戶在門口等著,“來了!
陳叔點點頭,“現(xiàn)在如何?”
“一直昏迷著,這會起了高熱,吃了藥也不見效,大概還是要等一等!鞭r戶領著陳叔和溫枳往內走,一直到了后院的柴房里。
朱盛躺在木板床上,此刻已經(jīng)昏迷不醒。
“王寶呢?”溫枳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