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品,份位并不算高,既然他現(xiàn)在還有沒直接將她推上后位的打算,那么就不宜封得過高,以免將她置于風口浪尖。網(wǎng)值得您收藏。。
其實對于宮女出身來說,這個份位已然不低了,比卓可欣還高一品,與周小媛同階,但排名在周小媛之前,且她有封號,周小媛沒有。
本朝歷代先皇都有寵幸女官而冊封的先例,但大多是七品到八品,付明悅并未被寵幸,卻一舉封到了從五品,已是特例。
這些都不算什么,畢竟只要皇帝喜歡,就算直接封個夫人也沒人敢過問。眾人在意的倒是那封號。辰?歷朝歷代很少有用此字做封號的。辰字是地支第五位,屬龍,亦是日月星的總稱,能得到這個封號的妃嬪無一不是寵慣后宮,普通人連想都不要想。
因此就連一向穩(wěn)重的趙德福聽了也有些心顫,小心的問了一句:“皇上,是哪個字?”
“清晨的晨!鼻啬恋。
現(xiàn)場眾人都松了口氣,鈺嬪差點將付明悅杖斃,自不用說得時時防著她報復(fù),而尚服局的人這段日子也將她欺負得夠狠,若她真能讓皇帝賜她辰字做封號,恐怕后位也是指日可待,她們也便再無好日子過了。
此時聽說只是清晨的晨,擔心頓時降低了不少,她剛受封,自有其他妃嬪看她不順眼,她應(yīng)該不會那么高調(diào)找整個尚服局的麻煩。
但有人又想到,雖然字不同,到底音相同,誰知道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況且皇帝登基前被封為清王,一個清,一個晨,想想都覺得不簡單。
付明悅倒是沒有理睬眾人的糾結(jié),她傷得太重,動一下都很困難,聽了秦牧的旨意,勉強說了句“謝皇上”,已是痛得冷汗直冒。
秦牧親自走上前,從刑凳上將她攬入懷中,吩咐趙德福備龍輦,之后便一路抱著她回了長青宮。
付明悅伏在他懷中,心中著實后怕。剛才她根本沒有機會拖延時間,鈺嬪就對她動了大刑。從長青宮到尚服局的距離不近,就算秦牧剛好在長青宮,又在發(fā)現(xiàn)嘎肥油的第一時間出發(fā),也不一定能及時趕到。
這是一場豪賭,賭注便是自己的性命。如果秦牧對她心腸稍微硬一點,她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而秦穆,也再沒辦法復(fù)活。
好在,秦牧對她還是有情的。
“別怕,御醫(yī)已經(jīng)到了長青宮,朕不會讓你有事!鼻啬恋吐曉谒呎f道。
付明悅?cè)塘嗽S久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就在不久前,她還決定不會對他付出任何感情,只想辦法奪取他的寵愛?墒莿偛,當她覺得已經(jīng)堅持不住,就要死了的時候,那聲“皇上駕到”和他挺拔的身影,仿佛救世主一般拯救了她的身體和意志。她內(nèi)心是渴望他的寵愛的,卻被她刻意壓了下去。
她愛的人是秦穆,從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永遠都是。
而秦牧,只是她復(fù)活秦穆的工具罷了。
“皇上,奴婢以為……皇上的懷抱永遠不會屬于奴婢了……”
秦牧沉默了片刻,說道:“不會了!
不會什么?不會屬于她,還是……不會再這樣對她了?
“皇上,奴婢和慶王……”
“好了,別說了!”秦牧有些煩躁,“從前的事一筆勾銷,以后朕會護著你,你可以犯任何錯誤,但不準再欺騙朕!
他補充道:“一次也不行!
“奴婢……記住了。”
“你如今是朕的妃嬪,不需再自稱奴婢。這段日子你先在長青宮養(yǎng)傷,傷好后朕會替你挑一處風景好的宮殿,你雖非一宮主位,朕也不會委屈了你!
“嬪妾謝皇上!彼吐暣鸬。
到了長青宮,早有御醫(yī)和醫(yī)女在候著,付明悅本以為秦牧?xí)䦷テ睿l知他竟直接將她抱到了自己的龍床上。
她的傷勢很重,兩邊臉頰都紅腫不堪,密密麻麻全是指印。頸部以下,大腿以上布滿傷痕,很多地方都在流血,處理起來十分麻煩。
醫(yī)女暗暗心驚,這傷勢如果是一般人的話估計已經(jīng)活不了了,這位晨小儀竟能熬到現(xiàn)在,身體素質(zhì)實在強健過人。
“好了沒有?”見醫(yī)女搗鼓了半天仍然沒有出聲,秦牧不耐煩的問道。
醫(yī)女的手一震,手中的藥**差點落到付明悅背上。
“回皇上,小儀主子傷得很重,微臣要將所有傷處都抹上藥才行!
秦牧知道醫(yī)女所言非虛,雖然心焦,也只能等著。
總算上完了藥,付明悅已經(jīng)疼得暈了過去。醫(yī)女將帳幔放下,先向秦牧大概描述了付明悅的傷情,之后將受傷部位,嚴重程度等詳細告知御醫(yī)。
御醫(yī)聽后說道:“皇上,小儀主子傷得太重,必須好生調(diào)養(yǎng)才行,微臣先開幾劑猛一點的藥,以防止出現(xiàn)傷口感染和高燒的情況,等小儀主子的傷勢好一點,再換溫和的藥劑。這期間,飲食方面有諸多禁忌,微臣會一并寫下來,服侍的宮人必須嚴格剔除單子上的東西,以免傷及小儀主子的身體根本!
秦牧點點頭,吩咐趙德福將御醫(yī)的話傳給所有御前的人,這段時間付明悅都由他們伺候,等她傷好后再另外為她挑選宮人。
皇帝親自吩咐,御前的人又都是人精,自然會盡心照顧付明悅。
御醫(yī)和醫(yī)女去了外殿寫藥方,秦牧走到床前坐下。醫(yī)女用了最好的傷藥,清清涼涼,并無太重的藥味,反而有股淡淡的幽香。
大概是因為疼痛,她睡得極不安穩(wěn),臉上時,F(xiàn)出痛苦的神色,一雙好看的秀眉一直擰著,秦牧恨不得伸手將它們撫平。
他知道她很疼,他的心更疼。兩年半了,他一直深愛著她,同時也狠狠的恨著她,復(fù)雜的感情交織纏綿,他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愛多些,還是恨多些。
這段時間她過得苦,他也不輕松。每日上朝下朝,處理國事,讓自己變得很忙,可是再忙也有閑下來的時候,他心里總是很空,仿佛失落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她是他第一個想要保護的人,也是唯一癡戀過的人?伤麉s將這份愛拋開了,由著她被人欺負,被人侮辱,甚至差點連命都丟了。如果不是嘎肥油通人性跑來找他,他永遠都無法再挽回。
那一刻,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對她的愛勝過對她的恨。
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一切從頭開始,他們還有一生的時間來相愛。
付明悅醒來的時候是第二日上午,秦牧已經(jīng)去上早朝了,御前的人本來不想打攪她,但御醫(yī)吩咐了要按時服藥和換藥,唯有將她喚醒。
付明悅還不大習(xí)慣被人伺候,但想起以后都會是這樣,也就釋然了。入鄉(xiāng)隨俗,她應(yīng)該接受這個時空的游戲規(guī)則。
中藥苦得要命,但為了自己的身體,她喝得一滴都不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病怏怏的話拿什么去爭寵?她可不想做林黛玉。
服了藥不久,宮女喂她吃了些清粥,醫(yī)女便來換藥了。
臉上的於腫已經(jīng)褪了一些,但上藥的時候她還是疼出了眼淚。身上的傷更是嚴重,血已經(jīng)將紗布與傷口粘到一起,雖然用了藥酒化開,但揭開的時候仍然疼得撕心裂肺。她死死咬住被角,雙手用力摳住床邊,直摳得骨節(jié)都發(fā)白了,硬是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這是從小被師父訓(xùn)練出來的,挨打換藥的時候再疼也得忍著,敢叫的話懲罰加倍。
換了藥不久,秦牧就下朝回來了,醫(yī)女按例稟報過付明悅的傷情后便行禮告退。
見秦牧掀簾子進來,付明悅掙扎著想起身見禮,立刻被秦牧喝住了:“別動,好生躺著!”
“嬪妾見過皇上!彼ㄓ悬c頭示意。
秦牧走到床邊坐下,問道:“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謝皇上。”
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單獨在一起過,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氣氛有點尷尬。
“皇上,嬪妾還是……搬去別的地方吧!
如今后宮都知皇帝為了她責罰鈺嬪,她又被封了位,如果一直呆在長青宮養(yǎng)傷,豈不是會成為那幾位妃嬪的眼中釘?她們可是連秦牧的面都很少見到。
她的最終目標是獨寵,但若從一開始就露出這個苗頭,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后宮的女人爭起寵來有多可怕,她可是深有體會,決不愿就這樣將自己豎為靶子。
最起碼,也要等到她在秦牧心中的份量無人能及才行。
“你放心,最近朕會去其他人那里走走,你安心養(yǎng)病吧。”秦牧自然知道她擔心的是什么。
“皇上……”
“朕為你挑了一座宮殿,已經(jīng)派人打掃了,你的份位還不夠一宮主位,只能住偏殿,不過宮里妃嬪少,那宮里就你一個人居住,沒人會給你找不自在。”
付明悅望了他一眼,大概還不習(xí)慣做這種體貼的事,他的表情有些生硬,見到她探究的目光,不自然的別過了頭。
“皇上,嬪妾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尚服局的小凱子,曾經(jīng)幫過嬪妾,嬪妾想將他調(diào)到自己身邊。”
之前孟順儀刁難付明悅,小凱子用臟水潑她,秦牧也是知道的,有個忠心的奴才在身邊自然再好不過,他一口便答應(yīng)了。
說完這個,兩人又無話可說。
“午膳想吃什么?”秦牧總算找到一個話題。
“嬪妾想吃的東西好像都不能吃!备睹鲪偪嘀樥f道。
早上醫(yī)女換藥的時候,又特地叮囑了一遍要忌食的東西。
話題又中斷了。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鼻啬镣蝗徽f道。
付明悅發(fā)愣,他這么嚴肅的樣子,像是要講笑話嗎?
不過口中依然說:“好!
“從前有個人,長得像禾苗,走著走著就哭了!
付明悅呆呆的望著他,他……竟然……一直都記著白禾么?
“好笑嗎?”秦牧問她。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朕第一次聽的時候也覺得不好笑,后來卻慢慢發(fā)現(xiàn)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嬪妾也……好好體會體會。”
“你休息吧,朕去批折子了!
“哦!
太醫(yī)院的藥好,御醫(yī)和醫(yī)女又很盡心,饒是如此,付明悅?cè)匀辉诖采咸闪硕畞砣詹拍苊銖娤麓病?br />
“朕帶你出去走走!鼻啬烈娝齻麆莺昧嗽S多,心中自是高興。
“皇上,嬪妾受封已有多日,是否該去向太后請安?嬪妾怕太后怪罪……”
太后王秀蓮掌著鳳印,妃嬪每日都要向她晨省問安,付明悅卻因為受傷從未去過,如今能下地行走,理應(yīng)去一趟長寧宮。畢竟,太后的兒子沒能當上太子,她可是幫兇之一,太后心中還不定怎么恨她呢,她怎能犯下這不敬太后的罪名,讓她有借口罰她?
“不急,等你痊愈再說!
她臉上的於腫已經(jīng)完全消褪,恢復(fù)了曾經(jīng)的美貌,但身上因為傷到了筋骨,就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了,此時也只是能勉強行走而已,走一步還得停三下,若是請安,必定要行大禮,跪下去還不知能否起得來。
“嬪妾心中不安……”
“朕自會去同太后說,你別擔心!鼻啬练鲎∷母觳,“朕帶你出去走走吧!
多日未出門,一出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春天已經(jīng)到了。宮道兩旁的樹木都抽了新芽,碧油油的,讓人看了心情舒爽。
付明悅大大的呼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一對梨渦襯得她笑靨如花,秦牧扭頭正要和她說話,見到她的笑不由得呆了一呆。
“在想什么?”他問。
“嬪妾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世似的。”她答道,“皇上你看,周圍的一切都是新的,嬪妾有種錯覺,不管過去發(fā)生過什么,都可以從頭開始!
她這話帶著著試探的意思,秦牧又豈能聽不出來?
“是,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彼@樣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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