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安面色痛苦,吐得停不下來,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王寬正站在一旁幫不上忙,于是給妻子撥通電話:“你下午有課嗎?孩子一直吐,你要不請假來陪她看看大夫?”
于英臨時和同事調(diào)了課,趕到醫(yī)院時王寬正已經(jīng)上班去了,王照安一個人蹲在衛(wèi)生間,不吐了,也不出聲。
“寶寶怎么不舒服?”于英走進去拍了拍女兒的背。她知道拍背沒用,但是總要安慰一下。
聽到于英關(guān)懷的聲音,王照安又干嘔起來。
護工向于英說道:“午飯是我從食堂買的,主食和菜都是平常食材,會不會是對湯里的蝦米過敏?”
于英疑惑地搖搖頭。
護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著于英的胳膊走到房間另一側(cè),悄聲說道:“孩子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于英臉色瞬時一變,扭臉就朝衛(wèi)生間走去。因為步子太急,險些在平地上崴了腳。
她順了順氣,也蹲下來,就在王照安身邊。
“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于英輕柔地開口。
“沒有!
“跟端然還好吧?”
“嗯!
“那就好。本來你就不戀家,談戀愛以后回家就更少了,也不知道你們怎么樣!
“挺正常的!蓖跽瞻渤檫^一張紙擦了擦臉。
于英雙手交握著,有些局促,“你們是不是到那一步了?”
“?”
“戀愛是戀愛的事,但是一直跟你說,女孩子要自重、自愛!庇谟⒑軋远,“你知道我的意思。”
王照安說了聲“知道”。
“我去買還是你去買?”
“什么?”
“你說什么!”于英輕輕戳了戳王照安的肩膀,小聲說:“驗孕棒。”
“沒有的事!我們純潔著呢!”她擺擺手,心說自己和賀端然就算真躺一張床上也出不了事。
于英見她這樣,也不好再堅持,又委婉地囑咐了幾句而后作罷。
王照安冒了滿頭滿背的汗,惡心緩解之后趕忙漱口洗臉,故作冷靜地走下樓去,剛出住院樓就一溜小跑,到醫(yī)院門口的藥房買了各種品牌將近十支的驗孕棒,躲進門診樓的衛(wèi)生間,一支一支全都拆出來。
她手抖得差點把小塑料杯掉下去。
和賀端然確實無事發(fā)生,跟周廣陵卻百無禁忌。
按說服藥是足夠可靠的,可是于英一段話說得她又有些懷疑。
等待結(jié)果的幾分鐘里,她感覺自己心跳速度比體側(cè)兩千米之后的心跳速度還快,小小隔間像密不透風(fēng)一樣,要把她悶死在里面。
越等越心焦,越心焦時間就走得越慢。
王照安的上下牙咬合起來,咯咯作響。
她想,萬一肚子里真的有個什么東西,那就麻煩大了。
應(yīng)該先搞掉還是先告訴周廣陵?
先搞掉的話,她必須保證他在小月子里不找她,否則一定要露餡。如果先告訴他,他是不是認為自己要借這個玩意來訛他的錢?然后他會選一種最疼的流產(chǎn)手術(shù),像圍觀實驗室的小白兔一樣,看著她在手術(shù)臺上待宰。醫(yī)生用金屬器械伸到她身體里掏來掏去,最后弄出幾坨血肉。
想著想著,王照安的小腹忽然鉆著疼了一下。
在她把自己嚇?biāo)乐,驗孕棒的結(jié)果陸陸續(xù)續(xù)顯示了出來,全都是未懷孕。
“藥靠譜,媽不靠譜。”
王照安揚手把驗孕棒全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