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啊,初中部有個語文老師懷孕了,副校長準備讓你開學后把那個班級接過來帶!
新的一天,從單位的催命電話開始。王照安條件反射似的接起電話,毫無靈魂地應著領(lǐng)導說的工作安排。
“主任,我現(xiàn)在在外地有事,等我查了工作郵箱仔細看看您發(fā)的附件!
掛掉電話,她看著手機,以及自己熟悉的小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開始懷疑,或許那場讓人瀕臨崩潰的折磨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肌肉的拉傷感又證明著那場噩夢的真實。
可她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呢?要么是熟人接到通知,將她接了回來,要么是周廣陵掌握了她的住址。如果是前者,那個人知道她的遭遇,現(xiàn)在的生活早就不是風平浪靜。那么,是周廣陵。
電話又響起來。這通電話來自李自明。
“大寶醒了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王照安壓抑已久的委屈頓時全部涌了上來,啞著嗓子回答他。
“你朋友的姐姐回宜州了沒?還沒走的話,我去送送她。剛好宜州有個學術(shù)夏令營,我導師叫我去幫忙,開他的車去!
李自明一句一句地說下去,王照安的頭都要炸了。她哪來的住宜州的朋友,更別提什么朋友的姐姐。
“你怎么知道她姐姐?我沒跟你說啊!
“昨天她給我打電話,說你照顧她妹太辛苦暈倒了,等你緩過來就送你回家,所以問我你住哪里!
王照安抽了張紙巾擤了擤鼻子!斑@樣啊,我記不清楚了。”
“她說自己剛趕到宜州,你就暈倒了,然后趕緊送你回千廣來。那你朋友一個人在醫(yī)院沒問題吧?剛做完手術(shù),身邊沒個人,也怪可憐的!
她含糊幾句,扯開話題:“你這個夏令營,要去幾天?”
“一周吧,前兩天蹭別的大佬的講座,等我導過去以后幫他做做記錄什么的。怎么了,還沒走就開始想我了?”只是聽聲音,她都能感覺到電話另一端他的笑容。
“鬼才想你!
“哦,王鬼才!彼笮ζ饋恚皩α,下個月2號我奶奶過壽,你跟我一起回去唄?”
“你已經(jīng)把我們的事跟家里說了?”
王照安喜歡隱瞞,無論是正當?shù)倪是不正當?shù),不拖到最后,她一定不會告訴別人。填報志愿時是這樣,找工作時是這樣,選擇伴侶還是這樣。她不喜歡讓別人對自己的選擇指手畫腳,至于祝福,如果他們能結(jié)婚,那個時候才需要。
“咱倆確定關(guān)系的時候,我就跟家里說了。你不會還在瞞著家里吧,搞得像地下工作者一樣!
“嗯,說了。我這不是怕你家里不同意么……”她略有心虛,“那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給奶奶挑個禮物!
她以工作調(diào)整需要準備為由掛斷了電話,然后靜下心來,想著李自明所說的“朋友的姐姐”。聽起來像是周廣陵杜撰出這個人,又找人扮演,然后從李自明嘴里問出了自己的住址。
她倏然想起自己兩次被拍攝的視頻,發(fā)瘋似的翻遍家里的每個角落,果然在窗簾桿的一端發(fā)現(xiàn)了隱藏起來的攝像頭。
“垃圾!
她用力朝攝像頭比了個中指,拿起改錐將整根窗簾桿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