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只有壁燈和寫字臺上的一盞臺燈亮著。周廣陵又點起一支煙。房間里安靜得只有他抽煙時煙卷伴著空氣燃燒的聲音,還有王照安腔子里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一顆心跳動不安,跳得她有些惡心,想把心都從喉嚨嘔出來。
他倚著寫字臺抽煙,一口接著一口,抽到最后用食指和拇指夾著一截短煙,皺著眉頭盯著她。
她的頭平視著他的方向,但目光總是落得低一些,這次是端詳他的領(lǐng)針。十一年前的他還是街頭小混混的模樣,沒有眼鏡,痞里痞氣,黑色背心外露出來的胳膊和如今比起來也是細弱單薄。
而現(xiàn)在的他西裝革履,住在盛夏酒店頂層,身邊跟著助手和女人,還和那些有一官半職的人有所交往。十一年,這個人渣不僅沒有鋃鐺入獄,反而躍升了階層,一路順風順水,榮華富貴,還借助權(quán)力把她變成了階下囚。
好沒道理。
她出神的樣子落在周廣陵眼里就是狡猾。她不看他的眼睛,一定是在暗自想著什么對策。但是她想得再多,對于他來說都是白費力氣。隨她想去吧,她的希望越高,落空時就摔得越疼。
對峙良久,還是王照安先開了口:“你有話就說。叫我來這里不是專程讓我休息的吧!
周廣陵一步步走近她,忽然伸手探入她的裙底。她驚呼一聲向后退去,膝窩撞上角幾,膝蓋本能一彎,無力的雙腿便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倒在地。疼痛來得突然而銳利,眼淚和痛感同時涌了上來。
他冷眼瞧著,心里嘲笑她裝柔弱的拙劣演技。他低下頭,揪住她的頭發(fā)向上提,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她被迫跪直身子來就著他手掌的高度來緩解疼痛。她疼得皺起眉毛,飛快地眨眼,想讓涌上來的眼淚退回去。
她紅了眼眶,泫然欲泣,看起來生動可憐。但是她看著越可憐,他就越不會憐憫。
他歪過頭,將她被兩個男人蹂躪的視頻放在投屏上,視頻里的王照安嘴里被一個男人的陰莖撐著,身下則被另一個男人將電動假陽具捅進去。
“怎么,這些都能接受,我才碰你一下,就受不了了?”周廣陵似笑非笑,看著王照安蒼白的臉。她的眼睛里布滿紅血絲,目光中滿是驚恐和憤怒。
她按住沙發(fā)扶手站起來,逼視著他,“周廣陵,你沒有做人的底線嗎?”如果憤怒有形狀,那一定是鋒利的釘子。她的憤怒足夠把他全身洞穿,釘在墻上,最后爛成一坨肉泥。
他搖搖頭,“你個當婊子還想立牌坊的賤貨,好意思說什么底線!
比玩弄身體更讓王照安難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尤其對她道德水平的質(zhì)疑。她從來清高,以道德潔癖自矜,刻薄律己,刻薄看人。她寧愿讓人們說她謹慎、拘束、挑剔,也不愿意和一丁點不正直的人或事扯上關(guān)系。
恨意翻騰,她瞪著周廣陵,周廣陵卻抬手落在她肩膀,將她生生按在沙發(fā)上。他走近兩步,幾乎貼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