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
馬騰飛喚了一聲,對她招了招手。
小蘿莉不知道是太生氣還是用力太大累得,臉上一片通紅,見馬騰飛來了,這才松開扯在魏龍翔身上的手,一臉委屈巴巴的朝他走過去。
其他人聽到馬騰飛的聲音,也都往這邊看過來。
其中一個年輕點的,打著耳釘?shù)那嗄陮λχ泻簦骸斑希v飛來了,過來玩兩盤?”
這些人玩的是砸金花,底是一張籌碼。
但是這游戲輸贏多少全看拿牌的人膽量,有些人拿三張爛牌也敢成千上萬的往里壓錢,膽小的也可能一手好牌被人爛牌嚇走。
這是一個斗智斗勇的游戲,如果真玩出來脾氣,兩個人杠上了,一把輸贏多少都可能。
馬騰飛從來不賭,連彩票都沒買過。
不過萱萱這孩子真挺不錯,馬騰飛一家人都挺喜歡她。
現(xiàn)在老媽已經(jīng)收留了她,馬騰飛也把她當成妹妹,看她在這種受委屈,馬騰飛這個當哥哥的就想幫她出口氣。
“玩玩?”
馬騰飛咧嘴一笑,“我倒是想玩玩,你們拿什么跟我玩?”
耳釘青年名叫馬東陽,是馬家村有名的小混混,從小偷雞摸狗,上學的時候喜歡欺負人。
前些年聽說去外地幫某個大老板當過跟班,最后因為惹是生非被老板踢了回來,后來在城里認識了一幫狐朋狗友,整天游手好閑坑蒙拐騙。
馬騰飛家搬走的早,跟馬東陽沒什么交情,再加上對方這臭名聲,根本不屑跟他委婉。
“呵呵,大老板就是大老板,你有錢行了吧?”
馬騰飛東陽滿臉不服,要是換了別人他早翻臉了。
可是面對馬騰飛,他沒那個底氣。
畢竟現(xiàn)在的社會,光耍狠是站不住的,得有錢有勢才是真大爺。
不過他忍了,旁邊一位不能忍。
這位也姓馬,跟馬東陽混在一起的,名聲肯定也不怎么樣,不過他年齡大,比馬騰飛大了一輩,馬騰飛得叫他四叔。
于是倚老賣老道:“騰飛,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哈,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互相給點面子!
“一個村的就要給面子?”
“有些人合著伙的坑自己村人,玩牌耍小鬼,這事又該怎么說?”
馬騰飛話剛說完,馬東陽就一拍桌子站起來。
“騰飛,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別以為有錢就牛逼,你有錢又沒給老子!
“你是誰老子?”
馬騰飛瞪眼喝道。
俗話說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人的身體素質(zhì)一旦強到一定程度,有事沒事就喜歡動一動。
馬騰飛現(xiàn)在脾氣明顯漸長,馬東陽要是敢承認是他老子,他絕對馬上一巴掌扇過去。
這時候四叔看情況不妙,趕緊站起來攔在馬騰飛身前:“騰飛,你現(xiàn)在是大老板,別跟個草莽一樣,動手多難看?”
這話同時也在提醒馬東陽,別跟有錢老板一般見識,惹不起。
馬東陽哼了一聲,沒敢說話。
馬騰飛覺得沒意思,就想現(xiàn)代萱萱離開,誰知道四叔又多嘴了一句。
“再說這話你說的確實欠考慮,不能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出千那種事都是電視上才有,咱們這些人都是老棍子,誰能糊弄的了誰呀?你說是不是?”
馬騰飛冷笑一聲,還沒說話,旁邊的小蘿莉已經(jīng)大聲說道:
“你胡說,我親眼看到你們互相之間打眼色,你們肯定都是串通好了!
“萱萱,閉嘴。”
魏龍翔瞪了她一眼。
小蘿莉氣道:“爸,我又不是瞎子,他們就是合起伙來坑你,別以為你剛才贏了幾次就運氣好,你哪次不是先贏后輸?”
“我特么活了這么大半輩子,還不如你個小丫頭懂得多?”
魏龍翔以前也曾懷疑有人出千。
后來他自己花了大精力,掏錢找人學過一段時間,才發(fā)現(xiàn)千術(shù)這東西一般人根本學不會。
至于一些簡單的招數(shù),他平時還經(jīng)常用呢,別人想用這點手段騙到他,基本不可能。
四叔也在旁附和:“就是啊萱萱,四叔跟你爸的交情你不是不知道,別人能坑你爹,四叔能坑他嗎?是你想多了!
小蘿莉都快氣哭了,兩只大眼睛里滿含淚水。
馬騰飛拍拍她肩膀:“別哭,看我?guī)湍憬掖┧麄!?br />
小蘿莉緊緊咬著嘴唇,嗯了一聲。
馬東陽幾個都樂開了。
他們才不信馬騰飛能揭穿他們。
別說他們平時玩的是配合,不是普通一個人玩的那種藏牌換牌的千術(shù),就算是那種,大不了今天不用就是了,你總不可能逼著我換牌吧?
馬騰飛走過去,挑眉笑道:“你們繼續(xù)玩啊,怕什么?”
“切,我是怕你帶回找不出麻煩,到時候會丟臉!
馬東陽吐了口唾沫,歪著嘴說道。
馬騰飛問:“如果我找出來怎么辦?”
馬東陽瞪眼道:“你要是抓到我搞鬼,我當場剁一只手,如果找不到怎么辦?”
“找不到我給你一個億!
馬騰飛這話出口,所有人都驚得哇了出來。
一個億?
那是多少錢?
眾人心里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對于在座這些人來說,一百萬都是只能想想的數(shù)字,一千萬連想都不敢去想,更何況一個億?
“好,這可是你說的。”
馬東陽連呼吸都在顫抖。
旁邊四叔趕緊道:“口說無憑,立個字據(jù)!
馬騰飛無語道:“四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就你們這些人還好意思懷疑我?愛玩就玩,不玩拉倒!
馬騰飛不是不敢立字據(jù),他是怕自己表現(xiàn)的太自信,會讓馬東陽打退堂鼓。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馬東陽聽到一個億的瞬間,腦子就已經(jīng)成了一團漿糊。
眼看馬騰飛不開心,這貨不由分說就指著四叔喝道:“賴老四,你特么給我閉嘴,你以為騰飛是你這種貨色?我相信他!
然后又對馬騰飛道:“我們繼續(xù)玩,你好好看著,到時候什么看不出來,可別怪這怪那。”
“行。”
馬騰飛點點頭。
馬東陽為了證明自己沒出手段,讓三嬸兒拿了一副新?lián)淇伺,還特意讓馬騰飛先驗牌。
等馬騰飛點頭說沒問題,他這才開始發(fā)牌。
每人三張牌發(fā)下去,馬騰飛示意繼續(xù)。
幾個人就像平時一樣正常娛樂,馬騰飛則是像個普通旁觀者,站在那靜靜看著。
直到玩了七八輪,又是輪到馬東陽發(fā)牌。
每人三張剛發(fā)完,馬騰飛突然出聲:“慢著!
馬東陽停手,看向馬騰飛。
“騰飛,你不會是發(fā)現(xiàn)誰搞鬼了吧?”
馬騰飛微微一笑:“我就盯著你一個,還能發(fā)現(xiàn)是誰?”
“這就奇了怪了,你倒是說說,我哪里搞鬼了?”
馬東陽把牌往桌子上一蓋,攤開手,笑呵呵對眾人道。
一個億啊,傻子才搞鬼。
就算今天輸?shù)牡籽澏紱]了,才值幾個錢?
到時候馬騰飛找不到證據(jù),不說給一個億,一百萬總得給吧?
畢竟這么大的老板,回家光給老人送錢就送了一百多萬,一輛車就五百多萬,不可能為了區(qū)區(qū)百萬連臉都不要。
馬騰飛笑著指了指他的胳膊:“我剛才看見你往袖子里藏牌,你敢不敢把袖子翻開給大家看看?”
“翻就翻,我會不敢?”
馬東陽說著就翻起袖子。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張梅花六從他的袖子里邊掉了出來。
馬東陽呆住了。
四叔也驚呆了。
其他人也都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他們都不是傻子,想不通馬東陽為什么在這種時候還敢藏牌,難道就因為這把可以湊成金花?
“不可能,我沒藏牌,這牌怎么會進到我袖子里的?”
馬東陽心撲通撲通狂跳。
一個億啊,不會因為這張牌就沒有了吧?
至于出千要剁手的規(guī)矩,他根本就沒往心里去。
這時候魏龍翔突然叫了起來,扯著馬東陽衣領(lǐng)罵道:“我x你個大爺,怪不得每次跟你們玩都會輸,原來你們真的合起伙來搞鬼!
馬東陽一把甩開他,大聲罵道:“你傻缺嗎?老子不搞鬼可以賺一個億,給你你會為了一把金花搞鬼?”
魏龍翔剛才是太激動了,這么一想才覺得是。
可是馬騰飛就那么一直站著,距離馬東陽起碼兩米多,總不可能是他藏的牌吧。
“這把不算。”
馬東陽把牌扔進牌堆里,賴皮道:“可能是剛才洗牌的時候不小心插進我衣服袖子里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這時候藏牌!
四叔也附和道:“沒錯,我剛才就看到洗牌的時候,好像有張牌插進東陽袖子里了,沒想到還真是!
另一人也配合道:“無意的不能算搞鬼,畢竟牌又沒換上去。”
小蘿莉氣的不行,這些人明擺著串通一氣。
而且最讓人可氣的是,馬東陽這些人已經(jīng)做得這么明顯,魏龍翔竟然還對他們抱有幻想。
這就是爛賭鬼,不光沒人性,連腦子也沒了。
馬騰飛笑道:“行,這次不算,你們繼續(xù)玩,我就不信手賤的人能忍住不搗鬼!
現(xiàn)在剛正月初三,天氣還冷得很。
屋里插著電暖氣,但是因為有人抽煙,經(jīng)常要開門換氣,房間的溫度并不高。
馬東陽為了表示自己絕對沒藏牌,不但把外套脫了,連里邊的衣服袖子也挽起來。
可是剛玩了一盤,馬騰飛就又開口了。
“慢著。馬東陽,你又換牌了!
馬東陽的牌面已經(jīng)亮了出來,是一個拖拉機,五六七。
“你說我換牌就換牌?那被換下來的牌呢?”
馬東陽攤開手,這次他可是連袖子都擼起來了。
馬騰飛道:“換下來的牌在哪兒不重要,重要的事你這三張牌里有一張是從剛才你們玩的那副牌里換過來的。”
“少放屁,你說換了就換了?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就在你的牌里!
馬騰飛一臉淡定道:“你不會忘了吧,剛才你們玩的那副牌,背面花色是紅色的方格,現(xiàn)在玩的這一副是藍色方格,是不是換了牌,你翻過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馬東陽很確定自己沒換牌。
但是馬騰飛的表情這么自信,他的心里就開始有點犯迷糊。
所有人都盯著他,就連四叔他們這些一伙的,也想看看他牌背面的顏色。
這時候沒人敢動他的牌,只有馬東陽自己伸出手,按住三張牌,然后用拇指貼著桌面摳起一角。
第一張,是藍色。
第二張,還是藍色。
現(xiàn)在只剩最后一張。
馬東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一點一點錯開壓在牌角上的拇指。
下一秒,
他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