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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鉆石世家 > 40重逢流云島
  路楚堯已經(jīng)離開一周,路景御覺得他的世界變得灰暗了。

  在頭兩天他還覺得可以忍受過去,上班時多找一些事情來處理,忙到焦頭爛額更好,這樣就不會總是想起路楚堯;下班就找阮兆綸出去喝酒,上天入地的海侃,回到家里洗了澡就睡,就不會有更多時間去想路楚堯。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得住,只要不去想那個人就可以。

  一周過去,旁人都明顯看出他的憔悴落寞,路裔天勸他:“景御,你要是覺得工作累了,也放一兩天假放松放松,以工作為重的同時也應(yīng)該勞逸結(jié)合,這點楚堯就做到了。”

  路景御一口回絕:“我不是楚堯那樣的小青年,多少年都熬過來了,還不都是這樣!

  可是很快他開始覺得自己太自信,自信沒什么不好,可自信過頭他就覺得自己負重太多,有苦自己知道。

  酒吧里,他和阮兆綸慢悠悠的喝著酒,阮兆綸也奚笑他:“路景御,你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呢,還是有什么事情擾亂你心思?讓我猜猜,工作上應(yīng)該難不倒你,情場上你是老手,沒有人能讓你如此失意吧?朋友的話,你的朋友好像也不多,難道是家庭?”

  路景御推開他老遠,鄙夷道:“別裝作很了解我的樣子,以前或許是,人會變的,我不敢肯定自己沒有一點變化,或許已經(jīng)不再逢場作戲,也想一心一意的為一個人安靜下來,只守著他!

  阮兆綸像看陌生人:“你有這樣的想法?你是我認識的路景御嗎?你也會想過認真對待一個人?男的女的?說真的我有幾分好奇呢!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甭肪坝肫鹗裁,又問:“警方還沒有余來瑄的消息嗎?”

  “沒有,我們已經(jīng)通過國際刑警緝拿他了,余來瑄像憑空消失一般,沒有半點消息,真讓人晦氣!比钫拙]留在余來瑄身邊的日子最長,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曾經(jīng)也干過一些傷害自己人的事情,因此對他充滿憤懣。

  “他有可能逃到國外嗎?最近法國那邊怎樣,沒有什么暴動吧?”路景御想起路楚堯到了巴黎以后,打了一次電話報平安,后來就沒有了音訊,只在昨天發(fā)了短信回來說他一切安好,大家不必掛懷之類的,打回去,他已經(jīng)關(guān)機。

  “他是不是逃到國外不清楚,警方該做的都做了,也查不到他有出境記錄。法國那邊沒有暴動啊,你想說什么?”

  “我也想出去旅游……”路景御忽說:“不,不是想,是決定,明天就走,就這樣,我現(xiàn)在回去準(zhǔn)備,明天你不必找我了。”

  阮兆綸連忙拽住他,說:“你幾時變得說風(fēng)便是雨?嘖嘖,看來你是真的變了哦,像個小青年一樣,腦袋轉(zhuǎn)得像螺旋一樣快,難道……真有一個人令你改變了?”

  “是,不過,我不會告訴你那個人是誰,就這樣了,記住明天不要找我,我回來了自然會找你!闭f著,路景御已經(jīng)走出酒吧。

  路景御只和路裔天說一聲他也想出去旅行,可能過幾天才能回來,路裔天沉吟了一會,也只好答應(yīng),暗暗詫異著最近大家都到了工作厭倦期了嗎?先是路楚堯,現(xiàn)在是路景御,都想旅游散心,什么時候他也該和方筱柔出去旅游才好。

  路景御這個決定太突兀,以至于葉晴和路璽敏差點反應(yīng)不過來,路璽敏蹭到他懷里撒嬌:“爸爸也帶小敏敏出去玩好不好?明天正好是周末,小敏敏不要一個人玩!

  路景御指著他的電動車,說:“爸爸不在家,小敏敏可以騎車到處玩了不好嗎?爸爸有事出去,過幾天就回來的!

  路璽敏雖然心里不高興,但他從未忤逆過路景御,撅著小嘴在一邊對手指。

  第二天一早,路景御簡單吃了早餐,背著一個背包就出門,那時候,路璽敏還在睡夢中,不知道爸爸已經(jīng)離開。

  路景御坐車來到海邊,望著遼闊無垠的海面,百感交集,想起他們曾經(jīng)一起在海的那一頭奮身作戰(zhàn),誓死保護對方,正是心中只有對方的時候,而今,卻天各一方,他甚至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是否也會想起他?

  這片海域正是當(dāng)天他追蹤被綁架的路楚堯的那片海域,他滿懷感傷,良久,才想起這里不是租貸游輪的地方,所以他一直等不到半只游輪或者游艇,想起那天能在這里遇到那個人,也算萬幸,把他的游艇沉入大海了,后來還是路裔天為了兩個兒子,賠了一筆錢給他才了事。

  路景御沿著海灘往前走,初升的旭日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鮮艷的朝霞染紅了半邊天,平靜的海面也鍍上一層金黃。

  早晨的海風(fēng)有點凌厲,刮在臉上有些微的生疼,路景御裹緊了黑色的長風(fēng)衣,走了半小時以后,才找到一個可以租貸游輪的地方,立即租了一艘游輪出海。

  租貸公司很少看見有出手如此闊綽的顧客,且只有他孤身一人,有如此輕松的活兒,喜得眉開眼笑,帶著他便出海去。

  迎風(fēng)站在游輪的欄桿上,船上的舵手都比乘客要多,他們想引他說話,可路景御緘口不語,只眺望四周的景象,他們也不再自討無趣。

  當(dāng)時要么顧著追蹤路楚堯,要么顧著照顧他,路景御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著海上的景致,雖然到了11月初冬,海風(fēng)輕送,掀起一層又一層雪白起伏的浪花,轉(zhuǎn)眼很快就平伏下去。

  岸上也是翠綠蔥郁,路景御一心想出來放下所有的包袱,裔美也罷,路裔天也罷,家庭也罷,甚至是路楚堯,他現(xiàn)在都只想統(tǒng)統(tǒng)放下,讓身心沉浸在浩淼的大海中,徜徉著這片刻的寧靜。

  游輪行駛一個小時左右,流云島遙遙在望,看見流云島,路景御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仿佛那里奠基著他一份最重要的感情,如今,他無法找到那個人,可是,他可以循著他們曾經(jīng)的足跡,回望他們相守的那段時日。

  游輪靠岸,路景御緩緩走在海灘上,這座海島并沒有因為寒冬即將到來而蕭索,除了海風(fēng)大了點,一切還好像當(dāng)初一樣沒變。

  望著岸上的樹蔭,樹蔭底下的石頭,路景御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和路楚堯曾經(jīng)在這里愜意午睡,他吞吐的氣息,恍若就在耳邊,他的身影,卻不知該到哪里尋覓?

  路景御走到山坡上面,轉(zhuǎn)一個彎,就看見林婆婆正在木屋前晾曬著一些魚干。

  “林婆婆!甭肪坝p喚一句,恍如隔世的記憶,被拉回到現(xiàn)實中。

  林婆婆曬魚干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見笑吟吟的路景御,睜著老花眼睛看了又看,有點不敢置信。

  “林婆婆,你沒看錯,是我回來了!甭肪坝浪绻恍Φ脑挘粡埧囍膸浤樢苍S會嚇到她。

  “欸,回來了,你也……”林婆婆太不敢相信路景御會再次回來,說話都打結(jié),一點也不流利。

  “林婆婆,我想在你這里多住幾天,可以嗎?”說著,路景御已經(jīng)走進木屋,將他的背包放下,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他的決定。

  “可以,當(dāng)然可以……”林婆婆兀自回不過神來。

  “林婆婆,你在曬魚干,我到山上去幫你提水回來吧!甭肪坝匆娝幸恢凰斑有滿滿一桶水,提著另一只水桶出來。

  “不用……也好吧,你……你餓了吧,有海鮮粥……”林婆婆看著路景御帶著點寒意的臉,不字怎么也說不下去。

  “我還不餓,我先去幫你提水回來吧!甭肪坝呀(jīng)提著水桶往山上走。

  “你……你的……”林婆婆像是有什么話想說,卻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我很快回來的。”路景御不知道她想說什么,也不和她多說,走到山上去。

  “怎么他也回來了,這兩兄弟,怎么回事?”看著路景御走到山上去了,林婆婆才喃喃自語一句。

  經(jīng)過他曾經(jīng)和路楚堯同枕共眠的小木屋時,路景御躊躇了下,想起他們有過的一些溫存,心里就溢滿了愉悅,可又想起最后的那個晚上,如果他不是太心急對路楚堯說出自己的心事,他們之間是不是更順坦一些?

  雖然被路楚堯拒絕,路景御心里卻仍然沒有后悔對他說出心事,路楚堯的拒絕,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不是嗎?

  路景御終是沒有進去,往山上走去。

  經(jīng)過從山上泠泠淙淙流淌下來的溪流,泉水的流動猶如一首優(yōu)美的旋律,曾經(jīng)攜手走過的畫面,彷如就在眼前。

  泉水十分清澈,剛才來得匆忙,路景御也忘了先喝一口水,洗干凈手掌,就這樣掬起泉水送到口中喝下,入口清涼微甜,還有一絲暖意。

  山上的樹木依然翠綠,只是有些暈染上初冬的微寒,多了些枯黃的敗跡。

  但說也奇怪,那些絢麗的紅色小野花竟然還開得更加茂盛,漏斗狀的花瓣迎風(fēng)搖曳,更加婀娜多姿,從旁邊穿過,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島上樹木參差,一棵挨著一棵,竟然也不像海上那么冷冽,只滲入絲絲涼意。

  路景御緩緩走上山,他開始有點明白了路楚堯說出去旅游可以放松身心的說法,當(dāng)初一心撲在路楚堯的身上,也沒有好好看過這自然的風(fēng)光,山上的景致,如今重游,放下凡塵的事務(wù),確然可以使人身輕氣爽,流連忘返。

  住在這島上的人,以打漁為生,自耕自給,也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吧。

  路景御也不由有一種在這里長住的想法。

  路景御漫不經(jīng)心的往上面走,一邊想著,如果能在這山上看見路楚堯的身影,該是多么美妙的事,可是他現(xiàn)在連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山路其實一點也不難走,蹬上一個小山坡,再轉(zhuǎn)一個岔口就到了。

  聞著兩邊清淡的花香,路景御緩緩走著,忽然抬眼看見前面一簇花叢中,蹲著一個專注在采摘小野花的少年,背影清冷恬靜,正一下一下的摘著小野花,捧在手中,如獲至寶。

  這個在夢中都無比熟悉的背影,令路景御當(dāng)即呆愣在當(dāng)?shù),胸口如遭鹿撞,砰砰砰的跳動得十分厲害,手中的水桶失重一般,不知何時“蓬”的一聲掉落地上。

  “楚堯?!”

  路景御神情激蕩,輕聲叫喚著這個在心里不知呼喚了幾百次的名字,恍如夢中,卻有真實得令人心碎。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有親猜到是到了流云島,這個驚喜很美妙吧?jq,就是這樣發(f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