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拉開弓箭,護著身后的一方寧靜,就像是一尊無人能敵的門神,死死守著。
他不知道為何會信了那個女人,她說行,那必然行。
她——蕭胤護定了!
不多時顧九齡讓九月出來取了燈盞和鏡子進去,隨后又是漫長的等待。
山野的風本來很冷,此番所有人感覺像是魔怔了,都等在這里,想要瞧瞧睿王妃究竟有沒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又過了一個時辰,突然帳篷的簾子掀了起來,臉色煞白的顧九齡踉蹌著走了出來。
第19章 栽贓陷害
站在門口處的蕭胤一把將顧九齡扶住,凝神看著她。
顧九齡沖他點了點頭,搞定,帳篷里的那個人活了。
董太醫(yī)等人疾步走進了帳篷,其中一個太醫(yī)端著鐵盤子走了出來,呈給皇上看,上面是一支沾著血跡的箭頭,箭頭上的血都發(fā)黑了。
所有人瞧著倒抽了一口氣,這分明是淬了毒,巴不得拓拔玉死妥了。
怪不得睿王妃在里面待了那么長的時間,不僅僅是療傷,還得療毒。
顧九齡此時的手指都微微哆嗦,站了那么長時間,她還懷著身孕,全程高度緊張。
蕭胤將她籠在了自己身側(cè),讓她靠著他的身體歇會兒,隨后塞了一顆巧克力糖給她:“方才本王吃剩的,你吃了吧,等回城后請你去天香樓吃好的!
顧九齡心頭微微一暖,塞進嘴里,先苦后甜的滋味還挺上頭的。
隆慶帝等人也走了過來,一群人涌進了帳篷中。
九月剛好按照顧九齡的吩咐將那些儀器撤了下來放進她背過來的箱子里,顧九齡也不想撤,但是沒辦法,有些東西她解釋不清楚。
此時拓拔玉安靜的躺在臨時床榻上,呼吸也平穩(wěn)了許多,臉頰恢復了幾分血色。
董太醫(yī)來來回回幫拓拔玉把了幾次脈,臉上的表情感覺像是見了鬼一樣,轉(zhuǎn)過身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顧九齡。
顧九齡淡淡笑了笑,也不說話,事實勝于雄辯。
隆慶帝眉眼間掠過一抹驚詫,不曾想這個女子還真的有幾分能耐,那可是箭頭貫穿了心臟!這都能救活了?
顧南湘跟在長平公主身后,他們進不了那個帳篷,消息卻早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睿王妃將北狄王子救活了。
她心頭恨出了血,為何會救活?
平日里在顧相府,她曉得顧九齡是個什么貨色,她怎么會醫(yī)術(shù),還是這般能起死回生的醫(yī)術(shù),這怎么可能?
那個賤人一向蠢得厲害,何時變得這般厲害了?
顧南湘眉眼間閃過一絲怨毒,她不會讓這個賤人囂張下去的,她才是顧家的天命之女,她顧九齡算個什么東西?
長平公主的臉色也陰冷了下來。
此時帳篷里,用了藥后的拓拔玉悠悠醒轉(zhuǎn),看到被這么多人圍著,有些慌亂。
在看到隆慶帝的時候,更是慌得想要起身行禮,被顧九齡按住了肩頭。
“殿下躺著說話,不然傷口裂開就麻煩了!
拓拔玉對上了顧九齡那張滿是關(guān)切的臉,感激的點了點頭,瀲滟的紫眸里多了幾分別樣的信任。
他方才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耳邊一直回響著這個女人溫柔的聲音,鼓勵他不要怕,要扛下去。
他在南齊上京冰冷的驛館里,抗過了七年的春秋,受過無盡的白眼和羞辱,他甚至覺得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剛才那個溫柔的聲音感覺給他的身體里注入了無窮的力量,他決定再堅持堅持,說不定能柳暗花明。
隆慶帝不耐得沖拓拔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行禮。
今天獵場的事情必須要查清楚,他還沒死呢,一個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鬼,真當他這個皇帝是個擺設(shè)不成?
“朕問你,是誰想要殺你?”
拓拔玉臉色微微一僵,視線看向了隆慶帝身后站著幾位皇子身上。
頓時四周的空氣凝重了起來,難道殺拓拔玉的是皇族中人?
拓拔玉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剛歷此一劫,聲音沙啞的說不出話來。
隆慶帝眉頭狠狠蹙了起來,聲音沉冷:“指給朕看!”
拓拔玉緩緩抬起手臂,朝著蕭胤的方向指了過去,四周一陣低低的抽氣聲。
顧九齡登時急眼了,這小子怕是要恩將仇報不成?
蕭胤雖然狠但是不蠢,平白無故不會殺一個北狄留在南齊的廢物,如今明顯有人給蕭胤做局。
顧九齡冷冷看著拓拔玉心頭想著要不要直接給他一刀的時候,不想拓拔玉顫巍巍的手指緩緩滑過了蕭胤的面頰,指向了站在隆慶帝身后的蕭威臉上。
蕭威頓時沉聲道:“活膩了?”
隆慶帝側(cè)身淡淡掃了一眼三皇子,蕭威頓時閉了嘴,可看向拓拔玉的視線卻銳利如刀。
他忙跪在了隆慶帝的面前:“父皇,這韃子污蔑兒臣!他身上的箭頭可是皇叔睿王府上的箭!
“即便是睿王妃救了這韃子的命,也不能讓他胡亂攀扯兒臣啊!兒臣還請父皇做主!”
顧九齡真想唾他一口,什么玩意兒!
敢情她救了拓拔玉還救出毛病來了,那他這個意思不就是她救了拓拔玉,拓拔玉為了感激她,胡亂攀扯他蕭威的意思嗎?
隆慶帝眉眼微垂盯著跪在面前的三皇子,剛要說什么,病床上的拓拔玉重重喘著氣,身體太虛弱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喑啞道:“我的……我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