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對我家兄長有興趣?”一道熟悉的男聲自身邊響起。
沈玉香轉(zhuǎn)過頭,笑道:“三爺,怎么哪兒都有你?”
聞悅軒說:“前兩天去你家,你生病,沒見著人,想著這種金光閃閃的聚會你應(yīng)該會有興趣,就來個(gè)偶遇嘍。”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像那么回事。
不過沈玉香又不是小姑娘了,還能被這種甜言蜜語騙著,她挑挑眉道:“那巧了,我今天特意來見哥哥你的。”
聞悅軒雖然愛聽這話,但他知道沈玉香的性子,也不當(dāng)真,順著說下去:“哦?是有什么要求哥哥我的?”
“這不給哥哥猜到了,瞧上哥哥的兄長了!鄙蛴裣阌迫坏睾纫豢诓琛
半瞇著眼細(xì)細(xì)品了一下,接道:“引薦一下?”
聞悅軒本以為沈玉香還在開玩笑,卻發(fā)現(xiàn)小王妃臉色正了不少。
愣了一下,到也恍然,沈玉香之前有拜托他問他哥哥鈴鐺的事,就算還沒有找到,像沈玉香這種有教養(yǎng)的人,鐵定是要去問候一聲的。
沈玉香沒多解釋,她知道聞悅軒會怎么想,雖然她的目的不盡是那樣,但該有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聞悅軒領(lǐng)著沈玉香來到聞亦乾身邊,聞家大少爺正在和別人說話,聞悅軒輕喚了一聲才轉(zhuǎn)過頭來。
聞悅軒介紹道:“哥,這是我之前提過的墨王妃,沈玉香!
聞亦乾眼里有道光一閃而過,復(fù)而微笑道:“王妃,久仰。在下早聽聞墨王妃的盛名,沒想到能有一見!
沈玉香點(diǎn)點(diǎn)頭。
聞悅軒指著他哥道:“這是我哥,聞亦乾!
沈玉香道:“聞大公子的名字比我響亮!
她抬起一雙漂亮的眸子,盯住聞亦乾,沈玉香沒有忽略掉聞亦乾剛才眼睛里一閃而過的陰霾,此人不善。
聞亦乾也回望著沈玉香,心里有些驚訝,他聽說過墨小王妃的傳聞,都是些胡鬧的說法,聽起來這王妃就是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瞎鬧鬧。
然而今日一見,他卻能從女子的眼中看到那些老狐貍眼里才有的深沉和精銳,還有這王妃渾身上下的貴氣,都是傳聞不曾提到的。
聞亦乾走了下神,一時(shí)有些沒聽懂沈玉香話里的含義,摸不清這小王妃對他是什么意思。
沈玉香倒也沒幾個(gè)意思。
打聲招呼而已,只是她想起宋子宴手臂上的傷,微微有些壓不住怒氣,語氣不自覺陰陽怪氣起來。
聞亦乾自認(rèn)不相識這墨王妃,自然不會多想,覺得也許就是在位者的一種傲氣。
聞悅軒卻不這么想。
他和沈玉香接觸的多,就算不能說全了解這小丫頭,但她語氣里的一些小情緒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還沒等聞悅軒投去詢問的目光,沈玉香話音一轉(zhuǎn),柔聲道:“還要感謝聞大公子替本宮找東西,麻煩了。”
聞亦乾之前就被自家弟弟拜托幫忙找一只鈴鐺,當(dāng)初還是御史家嫡女的沈小姐就發(fā)過懸賞,找一只項(xiàng)圈,上面的鈴鐺做工挺漂亮,但看著并不貴重,想是對于王妃來說有重要意義。
聞亦乾一禮道:“為王妃辦小事,何足掛齒!
沈玉香綻開一個(gè)天真的微笑,到讓人眼前一亮。
聞亦乾自己是有妻子的,但這不阻止他欣賞其他美人,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問題,不過沈玉香既是鎮(zhèn)北王的老婆,聞亦乾再怎么說都會收斂不少。
沈玉香注意到了聞大公子看自己眼神的一絲絲異樣,微微收起笑容。
她也不是故意要笑得撩人,不過是逢場作戲,既然聞亦乾會吃這套,沈玉香當(dāng)然不能給這個(gè)機(jī)會,不然墨懷桑要怎么想?
聞亦乾是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人,怎么也不能被這種人纏上。
聞悅軒看出了幾人之間的尷尬,慌忙出面打圓場道:“金釵展快開始,我送王妃回去!
聞亦乾點(diǎn)點(diǎn)頭,打了聲招呼,也向自己的位置過去。
回包間的路上,聞悅軒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別介意,我哥就第一次見到經(jīng)商的女人,難免好奇了一點(diǎn),有些地方冒犯了,我代他道歉。”
沈玉香笑了聲,低頭道:“聞家大爺比不得三爺?shù)绞鞘聦?shí),哥哥的兄長也是我長輩,沒有人會說長輩的不是!
聞悅軒心里有些矛盾,雖然和聞亦乾不是那么熟,但畢竟是他同父異母的血親,聞人莊講兄弟情,更講內(nèi)里人,在外邊還是要護(hù)著的。
沈玉香的的話其實(shí)蠻得聞悅軒歡心的,他從小天資過人,一個(gè)不同母的庶出哥哥,自是比不上他,但又是自己人,不說兩家話,沈玉香能想到他的處境,真真讓他感覺很好。
聞悅軒想,這個(gè)姑娘果然不錯,他看人的眼光就沒錯過。
雖然父親再三提醒要他離這墨王妃遠(yuǎn)一點(diǎn),因?yàn)樯蛴裣阍僭趺葱郧橹腥,也是?zhèn)北王墨懷桑的人。
聞人莊和鎮(zhèn)北王府是對立方,就算明面上沒有斗得你死我活,暗里也偷偷較勁。
只是聞悅軒覺得沈玉香會把友情與敵對分的清,他相信她。
墨懷桑本來在樓上同太子說話,也不知太子這次湊得什么熱鬧,以前東方桀是不會來這種人多的會展的。
今日居然喬裝打扮,混進(jìn)了金釵展,看著外表像哪家貴氣的小公子,也就墨懷桑和他熟識,一下便認(rèn)出了。
沈玉香在樓下說話的場景墨懷桑全看到了,他心里暗暗有些不開心,雖然丫頭和他的關(guān)系恢復(fù)了,但他還是不想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笑的那么開心。
東方桀話說一半就見墨懷桑走神了,本來因?yàn)槟珣焉UJ(rèn)出他有些高興的,在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到沈玉香的瞬間,臉上就黑沉起來。
那個(gè)女人,還真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本來以為不過是個(gè)傻子,卻那么有手段,還會裝,騙過了他,更是騙的墨懷桑都離不開她。
沈玉香走到樓梯口,突然感覺有幾道視線盯著她。
本來從她出現(xiàn)在大廳,便有探究的目光而來,有人認(rèn)識她,更多的是為的她的大膽。
炎曦的女人害羞,難得有對這種大型展感興趣的也是呆在包間,沒有誰會像沈玉香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還同聞人莊的兩位少爺在說話,聞人莊的人可都很出名,沈玉香自然被人打量了。
不過她之前也沒多露面,難得有人認(rèn)識她,很多也當(dāng)她只是比較厲害的哪家夫人,丈夫沒那么管的上。
等沈玉香要上樓了,周圍的視線也少了不少。
只是總有那么幾道執(zhí)著的,沈玉香停下步子,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具體瞧的哪里,包廂里看著她的人卻仿佛和她對視上一般,心里一顫,不自覺移開目光。
墨懷桑覺得有趣,剛才還陰沉的臉,到是微微勾起了唇角,不過那笑容就如同曇花,一現(xiàn)即逝。
東方桀本是盯得沈玉香,見那女人回頭,眸子一暗,突然感覺不太好,轉(zhuǎn)頭便看到墨懷桑嘴角的弧度,立馬臉色又沉了幾分。
墨懷桑沒發(fā)現(xiàn)東方桀的變化,只見沈玉香右手邊突的竄出個(gè)小姑娘。
看著比沈玉香還要小,打扮利索,墨發(fā)成髻,一只看著就很貴重的發(fā)簪隨意地插在發(fā)間,明翠的寶石在室內(nèi)燭火下熠熠生輝。
東方桀一愣,到率先叫出了口:“東方敏兒?”
樓梯口的沈玉香也是一愣,接著俯身行禮:“七公主!
東方敏兒扶住沈玉香的手臂道:“王妃姐姐不必多禮,上次聽得這金釵展有趣,本想開開眼界,沒想到能遇上碰上姐姐,真有緣。”
沈玉香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心道確實(shí)有緣,不過這緣分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剛想完,東方敏兒便道:“姐姐上次的頭飾真真好看,不知之前說的出新花樣的話什么時(shí)候兌現(xiàn)?”
沈玉香說到工作,正色道:“新的圖紙很快就好,這次會推適合小姐的發(fā)簪。”
之前沈玉香一直比較忙,加上又是兵器門,又是中毒的,也沒精力去做這些。
現(xiàn)在她身子好了,自然要勤奮些,把之前說好要出的簪子樣式補(bǔ)上。
東方敏兒聽說要有新樣式上來,而且就在最近,當(dāng)然開心。
馬上中秋將近,雖然禮物是準(zhǔn)備了,但她自己戴的還沒著落,走了幾家店,還是覺得暖煙香的樣式新穎別致。
東方敏兒得到了答案,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她今日還約了人,也不會多和沈玉香講。
等東方敏兒走了,聞悅軒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沈玉香斜他一眼問:“躲什么?”
聞悅軒心虛地抓抓頭發(fā):“沒......沒啊,我躲什么,你要和人講話,我當(dāng)然不好打擾!
沈玉香心道:聞三爺要是這么有自知之明就不是她認(rèn)識的聞悅軒了。
不過沈玉香也沒多說話,轉(zhuǎn)身上了樓。
聞悅軒沒在她的包間呆多久,似乎是有約,匆匆而去了。
沈玉香一人坐著無聊,便讓宋子宴去給她到樓下拿一份展覽的單子。
本來每個(gè)包間都會有一份展出的單子的,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怎么的,恰巧沈玉香的包間沒有。
她不是計(jì)較的人,見也沒其他服務(wù)的人,便直接讓宋子宴去要了。
只是宋子宴去的時(shí)間有些久,沈玉香左等右等不來。
都快要昏昏欲睡了,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沈玉香頭也沒回道:“進(jìn)來吧。”
她把目光放在依舊在樓下大廳同人交談的聞亦乾身上。
聞亦乾待人彬彬有禮的,有商人的精明,也有狐貍般狡黠的眼神,沈玉香看著有趣,到是多看了幾眼。
宋子宴進(jìn)門沒有聲音,沈玉香聽了幾秒,突的覺出不對。
來人不是宋子宴,宋子宴雖然因?yàn)榱?xí)武,習(xí)慣性輕聲走路,但他最近受了傷,腳步不可能還這么穩(wěn)。
只是沈玉香來不及轉(zhuǎn)頭看是什么人,一張帕子便捂上了她的口鼻。
奇怪的藥味竄入鼻子的同時(shí),沈玉香心想著完了。
又大意了,居然中了這種招數(shù)。
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沈玉香隱約看到了一道高大的人影,輪廓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