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渡不知道藍辭的糾結痛苦,他看了眼時間。
“七點多了,我們回家吧!
寧渡放下手腕,落日的余暉已經(jīng)徹底從高樓退去。辦公室里一片昏暗,唯有中央商務區(qū)華燈初上夜景。
流水般的色彩從環(huán)球金融中心映來,流過偌大的辦公室,也流過藍辭的臉龐。
他從寧渡懷里離開,隔著城市夜晚的色彩,用夜色為掩,袒露他對寧渡的心。
“寧渡,不是想看我穿裙子嗎?我們去夜店吧。”藍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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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辭從寧渡這里獲得所有被高高捧起的滿足,擁有寧渡的偏愛,寧渡給他想要的一切,藍辭想,他可以給寧渡什么呢。
給他在到來他身邊之前,他痛苦的記憶;
給他他一生中所有隱藏的,對他的“忠誠”;
給他與我周旋久,還是敗給自己的夜晚;
給他他所有的放縱、赤.裸、欲望:那是只有寧渡見過的最放蕩的一面。
晝夜的狂歡像是開啟的香檳,砰的一聲被點燃,無數(shù)泡沫從瓶口流出,金黃的液體流入每一個人的香檳杯。
中央看臺,所有的人穿著性感的黑色裙子,做著最放蕩大膽的動作。
卡座里坐著寧渡、許則川、傅聲,一樣的商務打扮,白襯衫黑西褲,只是坐在夜店里,也只剩下尋歡作樂的風流。
桌子上擺放著各種烈酒,但多數(shù)都是白蘭地。
混著喝的烈酒,是他們表里不一最好的證明。
徐蕭和藍晝姍姍來遲,坐在卡座的另一邊,目光同樣看著臺上的一道身影。
徐蕭也察覺到今晚的不對,藍辭的舞太有針對性了。這種大尺度的舞,他之前從沒有在晝夜跳過,而今天....
“寧渡,他在跳給你看?”徐蕭的目光離開藍辭,移到寧渡身上。
寧渡坐在卡座最邊緣,手肘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抵在下頜。他的目光從進來這里就沒有從臺上的人身上離開過,黑色的眼眸如同一池幽深的水。
“對!睂幎蓻]有否認。
“所以,晝夜所有的人都是你們play的一環(huán)?”徐蕭不太相信。
寧渡搖頭。
“不。”
“那是什么情況?藍辭竟然跳這種大尺度的舞?”
徐蕭看了眼許則川,許則川搖頭。
“他在發(fā)泄!
寧渡沒有隱瞞,在坐的人不需要他隱瞞。
傅聲藍晝聽出寧渡和徐蕭有話要說,兩個人牽手離開了卡座,去了舞池。聽安從場上下來,許則川也離開了卡座。
卡座里只剩下寧渡和徐蕭。
徐蕭換了沙發(fā),坐在了寧渡旁邊。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徐蕭和寧渡一起看著臺下的人,聊天一樣開口。
“做了。”
“什么時候。”
“昨晚。”
徐蕭看了眼臺上每一個動作帶帶著干凈利落美感的人,又看了霸總人設,應該不會性能力不行的寧渡,淡定地問道:
“是你不行,還是藍辭身體太好。”
寧渡覺得這是一個沒有營養(yǎng)的問題。
“藍辭最近心理壓力很大,如果我沒有猜錯,性和大尺度的舞蹈,都是他宣泄排解的方式。”寧渡的聲音流淌在狂亂的夜店,帶著難得的理智。
“他的抑郁癥好了嗎?”徐蕭問。
“好了,但現(xiàn)在要考慮復發(fā)的可能!
寧渡的洞察力讓他敏銳的察覺藍辭的不一樣,過于主動的性和現(xiàn)在放蕩的舞蹈,都讓寧渡看到藍辭在釋放另一個自己。
一個和白日里冰冷克制完全相反的自己。
這個自己,放蕩、大膽、敢于借著夜色吐露自己的心聲。
寧渡忽然明白了性.愛對藍辭的意義。
是致死的愛和最強烈的痛苦——藍辭在他身上找尋活著的感覺。
第47章
后臺陰涼的廊道,藍辭下了最后一級臺階,就跌入一個清冽的懷抱。
滿身的熱觸碰冰涼妥帖的西服,是冰與火的碰撞。
“跳好了我們就回家!睂幎珊軠厝,明亮的燈光傾泄,周圍其他人紛紛從他們身旁走過,匆匆投來好奇艷羨的一瞥。
藍辭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像是水里撈出來的,無力地貼在寧渡懷里。他不想說話,只是靠在寧渡懷里呼吸,潮熱的呼吸打在寧渡側頸,散發(fā)著甜欲的氣息。
藍辭雙眼半瞌,睫毛像蝴蝶一般顫抖。
半晌,周圍的人都走了個干凈,廊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有感覺嗎?”藍辭聲音沙啞,帶著累意。
寧渡知道藍辭在問什么。
“有。”
藍辭沒說話,只是喘息。
寧渡知道藍辭累到了極致,也知道今晚的發(fā)泄到這里算結束。他耐心地等待藍辭平復。
大概過了五分鐘,藍辭從他懷里離開。
“我們走吧!
藏在心底的情緒和心理的壓力,從醫(yī)療方案來說,建議通過運動、睡眠以及做自己的喜歡的事情發(fā)泄緩解。藍辭也一樣,只不過藍辭更加極端。
性.愛和大尺度舞蹈都是他緩解心理壓力的方式,只是這種方式飲鴆止渴,發(fā)泄之后,只會得到更大的空虛和焦渴。
但這是他感受自己活著的方式。
藍辭勞累地靠在車座上,夜風從車窗嘩然涌入,吹起他黑色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