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對方微掀眼眸,口吻裹著幾分促狹:“忘了不餓了,就不打擾老婆寫教案了!
于是溫年默默轉回頭,將思緒轉回到手邊的教案。
寫著古詩句賞析……心里卻冒過剛剛那顆荔枝,真的超大一顆,感覺咬在齒間都會爆汁。
可是下一秒,溫年就意識到自己的走神,剛想斂下心神,又聽到身后傳來低沉嗓音。
“老婆!
“怎——”
自唇角塞進那顆荔枝,溫年下意識輕咬了下,果然鮮嫩多汁,舌尖香甜四溢。
溫年把荔枝核吐掉,偏頭微彎笑眼:“剛剛不是說我不餓嗎?”
周齊斯口吻懶怠,繼續(xù)慢條斯理剝著另一顆荔枝:“一顆荔枝而已!
溫年“哦”了聲。
“周一大早就要走?”
“嗯!
“用不用我送你去?”
“不用,有人來接我!
“學校一起去的老師么?”
溫年握著的筆尖微頓:“是學校的同事!
“嗯!
之后,溫年寫了多久,就被投喂了多久的荔枝。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瓷碗里的荔枝竟然都進了她的肚子。
溫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都被我吃完了!
周齊斯倒是渾不在意的神情,口吻幾分懶。骸氨緛砭褪莿兘o老婆吃的。”
“明天要拍婚紗一整天,不得照顧好溫老師的伙食!
第54章 輕咬
周末清晨, 溫年被鬧鐘叫醒來,發(fā)現身邊已經空了,洗漱完下樓, 落地窗外的晨光斑駁撒了一地。
面包機烘出甜香黃油吐司,溫年只是稍稍抬眼, 瞥見從外面進來的男人,剛剛晨跑回來,一身黑色休閑運動衣, 肩寬腿長, 寬松下難掩線條緊實流暢。
周齊斯走到她身側,在餐桌旁接了半杯水, 修長指骨握住玻璃杯, 仰著頭,鋒利喉結上下滾動。
溫年不自覺微彎眼眸:“餓了嗎?”
杯底落在桌面發(fā)出輕磕聲,周齊斯稍稍俯身, 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手里的黃油吐司。
溫年看著缺了更大一角的吐司:“這是我咬了的。”
“咬過了怎么了。”周齊斯口吻不甚在意,“很甜!
溫年驀然想到那晚的約會, 男人說很甜的語氣, 如出一轍,有意無意的。
“你不是說不喜歡吃甜的嘛!
“確實不喜歡吃甜!敝荦R斯剛剛還湊過來咬了口吐司, 轉眼都不認吐司, 活像個騙完身的渣男。
她確實口味偏甜, 今天的黃油也確實比往常多抹了一點吧。
可也不是她讓對方吃的, 明明還是他主動湊過來的。
“那你還要吃啊!睖啬暧忠Я丝, 口齒里滿是醇香,“而且剛說了甜, 轉眼就嫌棄,某位周同學吃完就不認賬。”
面對她的控訴,周齊斯慢條斯理地抽出全麥吐司,懶倚在餐桌旁:“說的當然是溫老師甜。”
溫年神情足足有幾秒的空白。
“咳咳……”
她一口吐司足足噎在喉嚨里,胸腔不止起伏,臉頰通紅,眼角都嗆出淚花。
寬大手掌落下后背,順著她的氣。
過了會,修長指骨握住側臉,將她的頭稍稍抬起。
低沉嗓音落下:“讓我看看!
溫年這會總算不咳了,睜著弧度漂亮的眼眸,眼尾微微發(fā)紅,微抿嘴唇,明明沒有開口,帶了幾分撒嬌埋怨的意味。
周齊斯問:“生氣了?”
溫年輕輕搖了搖頭。
又有些忍不住輕聲控訴道:“你老是胡說!
周齊斯唇角微掀:“胡說什么了?”
溫年覺得這人完全是明知故問,明明哪句都在胡說。
不是很想搭腔,想走開,眼前卻橫過一條比例過于逆天的長腿。
溫年瞥見“攔路腿”,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忍不住就很輕地笑了聲,笑完才想起來要板臉:“周同學,不要這么幼稚。”
“溫老師可以看看更幼稚的!
隨著低沉嗓音落下,后腰處攬過有力手臂,眼前只是微微一晃,她已經被男人牢牢圈在懷里了。
“溫老師不打算控訴完再走?”
溫年張了張唇,又聽到那道懶怠嗓音再度落下。
“我怕老婆憋壞自己。”
話題又被拐了回去,溫年微仰著頭:“你明明都知道。”
自己說的話,自己可不是門清。
周齊斯神情有些無辜又混蛋:“知道什么,知道說了溫老師甜么?”
溫年微抿嘴唇,伸手戳了戳他的勁瘦小臂,肌肉線條緊實。
“你現在特別像班上那種喜歡逗女生的壞男生!
周齊斯口吻渾不在意:“是么!
溫年瞥著他的神情,又有些忍不住好奇:“你以前沒有戀愛過,那有沒有暗戀過的人啊?”
周齊斯半垂視線,過長濃睫垂下,漆黑眼眸就這樣靜靜看著她,微光輕染過眉目,襯得這道目光有些沉。
他一時沒有開口回答。
溫年感覺心好像沉了下。
想著男人既然是一張戀愛白紙,對外性子又是冷那掛的,拒人千里之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喜歡著誰。
溫年本來只是好奇心作祟,隨口問了句,感覺心澀澀的,像是掰爛的橘子。
她現在開始后悔多嘴提了句。
沉默的好幾秒內,周齊斯總算開口,他的臉色有些沉:“溫老師有暗戀過的人么?”
有那么一個瞬間,溫年有些幼稚地想回答“有”,甚至還想說“我喜歡了他很多年,而且一直追隨著他”。
她有些無奈地想,她好像變得有些不像她自己了,沖動、賭氣……愛情好像帶來的不僅僅是心動、欣喜。
盡管腦海里一瞬晃過無數次個想法,溫年還是在開口時,說了實話:“沒有暗戀過誰,如果有的話,那應該也是數學,因為我對它一直是單箭頭!
“那你呢,暗戀的是怎樣的人?”
明明是她開口問,可她又不想聽男人任何一句的回答,這樣的矛盾認知,讓她覺得矛盾又陌生。
臉頰被輕捏了下。
“在亂想什么?”
后腰處的手臂收緊,白皙肩頸處落下溫熱觸感。
是男人將額頭輕貼上來。
他的體溫比常人高些,觸及的柔嫩皮膚,好似也被染上了一層燙。
“溫年!钡统辽ひ袈湓诮阱氤,“我的初戀是你!
溫年很少聽他叫自己全名,每次他這樣叫,語氣都帶著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鄭重。
短短的一句話,溫年聽出來男人的言下之意,很神奇的是,剛剛沉下的情緒,一瞬又像是被亮色情緒托起。
明明剛剛還是烏云天,現在卻勝似艷陽天。
溫年自己都沒發(fā)現,她不自覺微揚起唇角弧度。
落在肩頸的腦袋,鼻息燎過,還渡過灼熱的氣息。
“溫年!彼纳ひ粲行⿶炘诤黹g似的,卻在耳畔落下清晰的句號,“我吃醋了!
溫年眼眸微微睜大,莫名感覺男人好像是只毛茸茸的大型犬,還是那種不自覺跟主人撒嬌的那種。
明明在外面性子那樣冷,現在這個舉動,殺傷力……也太大了點。
溫年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剛剛男人的沉默,是誤以為她有過暗戀的人。
原來為愛情而困擾的笨蛋,不止是她一個,他們這一對,還都挺傻的。
“其實我剛剛也吃醋了!
溫年很輕地開口,她很少向別人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可在男人面前,她總是被縱容偏愛的。
她也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對方,慢慢學著去坦誠,學著去依賴,學著把自己的心捧向對方。
“雖然我剛剛問你了,可我一點都不想聽的回答!
“我是不想你喜歡別人的,就算是曾經,也一點都不想!
肩頸處傳來低沉急促的笑聲。